她當然不平凡，每當親戚
抱著幾個月大的嬰兒來過
節時，媽媽總會跑去樓上
抱著她的吉娃娃狗兒下來
，一種拿狗跟人比的概念
。
在還是小孩的時候，我不
知道什麼是一個正常家庭
該有的衛生習慣。
我不喜歡外婆家的廁所，
因為馬桶都不沖水，黃色
的氣味蔓延至整間客廳，
連樓梯都聞得到！
他們說是為了省水，只有
大號可以沖，小號則是至
少使用三次才可以清理，
黃橘色的陳年污垢，叫我
怎麼敢使用呢？
媽媽也把這省水妙招學了
起來，每次在家上廁所，
只要她聽到沖水聲就罵我
浪費！
冬天沒什麼流汗，不需要
洗澡。媽媽頂著油膩膩的
，滿是頭皮屑的頭髮對我
這麼說：「洗下半身就好
，不要浪費水！」
我家有熱水器，但我們很
少使用，我們都去後面舊
家燒柴火，在大鍋子裡放
水，用灶來燒熱水，再提
到透天浴室裡洗澡。
我不懂什麼是大家都會做
的事，甚至我以為每個同
學家都是這樣！我不覺得
自己有什麼不同，我覺得
我的思考大概也和同學相
差不遠。
燒柴火、種菜、養豬之類
的，直到我上大學，來了
個轉學生......
「嘿！同學！告訴我你是
怎麼做到的？」千千突然
這樣問我。「什麼東西怎
麼做到的？」我反問她。
「就是那個，為什麼你在
分析上一組報告的時候，
看到的問題跟我們不一樣
？我的意思是，你反問他
們：『文化是抽象的，你
說你提升了孩子的文化素
養，是從何得知的?』這
種問題，為什麼我們不會
想到?」
我被她突如其來的問題給
嚇了一跳！難道你們不會
這樣想嗎？不覺得這很奇
怪嗎？同學們看事件的問
題點，都是：「你如何評
量學習效果？」對方回：
「考卷。」然後就問完了
！
世界上有很多能力，不是
考卷可以測出來的。
我告訴千千：「如果你想
像我一樣的話，最好別用
我的方式，我的成長方式
不見得適合你。」
我同學一臉問號的回到了
坐位。
我真羡慕她，畢業回去繼
承家業就好了！有錢的同
學就會跟有錢的一組，這
樣做報告就不需要考量到
經費了。
在班上我沒什麼朋友，在
我眼中的他們，就是穿的
漂漂亮亮，上課化妝，晚
上去夜店喝掛的一群孩子
。
一群沒想過未來的，更精
準的說，是被大人們剝奪
思考未來的孩子。
也許從前，他們是各種領
域中的人才，其實從這種
角度去看，我和他們沒什
麼區別。
年後總是留下一堆菜，依
晨姊包了一些回去，冰箱
裡的水果也被媽媽寫上了
姊姊的名字。「那一盒不
能吃！你沒看到上面寫你
姊姊的名字嗎？」媽媽趕
緊阻止想吃水果的我，指
著冰箱的最下層說：「那
裡面的水果你姊不要的！
快爛掉了！你去拿來吃！
」
很有骨氣的我說道：「不
用了！姊姊比較辛苦！全
部都給她好了！」
這樣的小事件，一天會發
生很多次，每見一次面就
會羞辱我一次，所以要是
住在一起，一天就有好幾
次。
剛開始，每次回去看看他
們，最後一定是坐上了我
的中古機車，邊哭邊騎車
回租屋處。我不想在他們
面前哭，我不想當面被擊
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