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透以及鹿蹄 ◎魚果
躺著
一滴水穿透身體
有聲音濺起來。
身體裡的夜晚通往那洞口
有一個人兩個人三個四個撐傘走路
那支黑色的傘灰色的傘和黑色的傘
灰色的傘傘的黑色傘灰黑色的和沒有顏色的
那油亮的黑飛了起來
裝滿湖面反射的月光
憂傷地穿過樹與樹的胯下
那支傘的黑色灰色傘的和黑的色傘
灰色的黑色傘的傘灰黑色的和沒有顏色的
那時間搖晃時間漫射的叫喊相拼成字
火燒起來了火
半個字與半個字要歪斜的站
那時遙遠地來了鈴聲
在黑的肚子開口
讓光足以透進來的窗子
看見笛子的聲音
鹿的蹄子自各個地方踩出同樣的重量
心就亂起來那些多水的跳動
某個字遺留下來的樹木底部給了踏步
有些是直立的刀貫穿了幾張大小不同的嘴巴
以及落下，落下如一根在身體裡流動的羽毛
黑色點燈
走過了半個被切開的影子
才有了影子
那樣忘記了飛
有時候夜晚交錯了晨昏
水的中間是一片白沙的海
鼓聲自遠近的地方來來去去
類似於某種舞蹈
那水就好像搖晃起來
類似於鏡框與表演
被切開的影子看不見自己正在走路
接連數日的昏睡在被預設了道路的時候
光瘋狂起來成為一些番茄包含了水
以及一些預測。
這會是聲音的事情應該這樣
第一顆第二顆以及第三顆
胸口的番茄陸續被踩破
打鼓啊打鼓那不停止的蹄子啊
正有什麼流動著穩定地打鼓
舌頭伸出向上生長
那是蔓生的鹿塞的爬藤
使得某字有了香味
意指某種草
上頭那剩下的半個影子
手水平張開只有半個十
他以腳尖站立不停跳動跳動和跳動
拍動的動的以及拍的動的拍動的
說：
「花，是，
是花。」
拍動的動的以及拍的動的拍動的
有一根羽毛沈重地落下
地上依舊有一把黑傘走過
那穩定的腳步
咚．咚咚．咚．咚咚
和水落下的速度都是一樣的。
因為穿透 以及鹿蹄
那些反覆交纏的水
我等待那看不見的鹿的一雙發亮的眼睛
關於沒有方向的道路以及流動的聲音
因為跳動是因為踩破是因為有人不斷走過
線條上升因為踩破
因為踩破是行走的雨傘
雨傘如羽毛落下
那落下正巧都在左邊的胸口上
我躺下躺下和躺下
因為躺下有水穿透而水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落下而都是了
那時有人走進來
但是並不是人
或者說是一個被扭轉過的人
走過來
又，走過來
甚至沒有一顆灰塵被驚嚇
我的手也跟著消失
好像就是這樣，不過
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