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天使
你來
用上午特有的味道
通知我此生的下午
都將會有你的溫暖
／明亮
某個午間
你看起報紙
啜飲紅茶
茶色優美
配上杯緣的線條
整個室內充滿夏日風景
隨著茶的退溫
緩緩地離開
進入秋天
我整理衣物
準備回老家一趟
如果不巧遇到舊情人
應該會停下來聊天
某個午間
風吹過風鈴
像是我的小指勾到茶包線
這麼不小心
撞倒書堆，某個午間
臨時離開了工作
回到房間脫下大衣
被電話鈴聲嚇到
你說：雪地有陌生的腳印
庭院綠意
放在你的餐盤
餐桌上我和你還有兩杯清水
飯後對坐
整個午間像是明亮的詞：
「孩子。」
／第一盞燈
今日
上午晴朗
你走過海洋
帶給我一些溫暖
下午陰雨
內心小惡小壞之處
翻過我身
這麼容易在海邊弄濕鞋子的你
很難想像這種窘狀
帶著孩子來海邊
你是這麼容易被海水弄濕。
晚上離開城市的房車
裡面載著疲憊的我
穿過一座又一座隧道
路燈昏黃
低頭看著你和我
而孩子
站在每個路燈的頂端
用跳的
用飛的
跟著你和我回家
我們轉動門把
開了第一盞燈
第一盞燈
你來我生命的時候
／此生
你來我生命的時候
肚子懷著溫暖
離都市一個小時的車程
破舊小屋
是我年輕樣貌的速寫
出門就望見海平線
浪與天空好純淨
騎車行過跨出海口的河川
橋上只有我一人
直到一日
你來
用上午特有的味道
通知我此生的下午
都將會有你的溫暖
我特別珍惜
像是被天使告知
我肚子也懷了神聖的光輝
直到你來之時
我都站在海邊
不願多想什麼
冬日上午的陽光已經足夠
／家屋
有你在
房子更像家
也適合眷養小動物
窩著
內心好像木屋的閣樓
羊毛被毯鋪在地板
你和我
窩著
像是小動物
眼睛閃亮
像是野外
獵人看見的流星
有你在
生命就是素樸的家屋
／獵人與裁縫師
落地窗外飄雪
你站在二樓
看兩條街外的公園
想起以前小時候
父母像是獵人和裁縫師
而木頭餐桌上
總有隻貓佔據一角打盹
飄雪的季節
讓你孤獨
也因此遇見我
當雪花落下
咖啡廳人們談笑大聲
我和我的父母坐在落地窗前
一起想像身在雪屋之中
像是剛剛逃離獵人追捕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洞窟
棲身
自始自終都在追逐一個棲身之地
好繁育下一代
泥土上的冰霜開始退去
土撥鼠探出頭後往前快跑
你和我相遇在森林邊緣那塊草原
彼時
我是初熟的獵物
而你是實習的獵人

推

多麼澄淨

整個午間像是明亮的詞：／「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