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身之後
有人成為城市的救星，也有人
不幸成為受群眾嘲笑的小丑
走進電話亭正要變身拯救世界
就這樣被鎖在裡頭
無奈笑笑
吐舌坦承這就是自己了
不氣餒的魯蛇如我
對著廣場上神情落寞的雕像擠眉弄眼
希望他能比我快樂一些
直到夜的毯鋪天蓋地而來
他仍無動於衷
後來我決定變身成一隻麋鹿
在無止境的街道裡四處衝撞
某些時候覺得疲累
就躲起來
洗洗睡了
作一個操勞過度的夢
夢中的夏日午後
日光一點一點吃噬我的靈魂
彷彿醒來
自與獸苦苦博鬥的競技場中
脫殼而出，我聽見呦呦鹿鳴
聲波晃蕩空間收縮膨脹宇宙大爆炸
掩耳抵擋那些鳴聲
虛擲那些正在迂迴猶豫
不知是否該向左還是向右的影子
我和一個無以名狀的巨大氣團相擁
摩擦、撞擊或是被擁抱而變得抽象
夢醒後再度夢醒夢醒
夢裡夢外有人在窺伺
他們攻陷了我狹小的更衣室與我的喘息
親愛的，我麋鹿了要如何逃離文明的獵殺呢
我想我應該假裝遞出辭呈
拍拍屁股走人
直到這城市需要我時
我才會再回來
於是就隱匿了
鑲嵌進空氣裡
只丟下髒話：
「我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