牠在岩石上攤開尾鰭
擺弄好妖嬈的姿勢
冶豔的黃昏
和海水碎沫便這樣順著鱗片邊緣
滑落帶著珠白色反光
傳說中人魚美麗且善怒
歌聲誘人進入風暴
風雨停歇後
人魚成群游過平靜的海
水面下人類骨骸和珊瑚靜靜發光
牠遺憾地想
那些都是真的
但歌聲是牠僅有的妖術了
來不及上鉤的人類
停留在近海的市集
夜來
市裡飄出燒烤香氣
交媾和其他垃圾的臭味
水手不出航依然長出虯亂鬍子
熱汗與破衣
女人唱著歌
和從未交流過的牠有跨物種相似音頻
牠追蹤
人類的意念
最終都停留在近海的市集
來不及出海就老了
牠查閱陸地版的擱淺
辭海裡寫滿一整頁的人生與困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