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N，我一如往常沒有等到你，於是猜測你又一如往常地失眠。
你是不善於跑田野的那種人類學家，夢境就是你的田野，
我能想像你苦惱地翻開日曆的模樣，
對於前往夢境的時節，你總是那麼猶豫。
不如擲筊或是問卜，就像許多儀式開始前那樣。
但是親愛的N，你知道，擲出聖筊的機率其實不是三分之一嗎？
別人是怎麼在儀式中拍下那些迷魅的畫面呢？你問。
你說這和你想的並不一樣，你有些失望。大概是因為太多事讓人分心了，對吧。
那妳可以告訴我一些別人也不知道的事嗎？比如咒語，比如，下次什麼時候能見妳？
不能。親愛的N，相信我，你醒來就會忘記。
我還是告訴了你，親愛的N，
而我不應該要求你，也教我學會說文明的謊言，就像你在夢境之外說的那些。
你離開之前，我問，你會不會忘記我？
不會。
而那就是所有你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