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我〉
牛角泡在薄霧中軟成了泥
仍然可以穿刺整片天
也可以擎天如柱撐起整片青綠的空曠
在滑石爛泥小路上他們站崗：
「不只是青草
我們的糞落於土滋養更多的是
戀人的足跡」
　　
豔陽時他們不躲
風雨時他們不閉
無關晴雨，啃食才是必須
啃食整片荒涼反芻
反芻一些相擁的片刻
反芻一些無賴的瞬間
反芻一些無關緊要戀人的
小小性子與無暇與夢
　　
牧牛的人吹哨又喊聲
足蹄踏進深深軟土，哨聲灌進胸腔肉裡：
「牧我
也領著我走」
　
回家只需要你如尖刺穿透我的聲響
牛角只是軟軟陷進你肉裡的疤
要攀附著你的血脈繼續無賴
　
站崗那些日子
他們看過戀人相擁的奇蹟，如是說：
「奇蹟也只是牧人的掌心」
「牧我
也領著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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