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旅人經過湖泊，湖泊太過清澈
他專心清洗，雙腳陷入淤泥
他的倒影說：”要到彼端，必須沐身潔淨”
他的倒影忘了帶走他的腳
牠在溺死前終於解渴了
牠說：”還不夠多”
牠慢慢下沉，變成淤泥的一部分
它起了漣漪，流到了彼端
牠也是，他也是
那個旅人看了鏡子，鏡子太過清澈
他整理儀容，沉默開始吵雜
他的倒影說：”你是誰，彼端在哪裡？”
他的倒影看不見他的倒影
牠在戰死前看見敵人了
牠說：”你總算投降了”
牠的敵人沒有說話
它裂成碎片，散了一地
牠也是，他也是
那個旅人靠近窗戶，窗戶太過清澈
他閉上雙眼，陽光穿透眼瞼
他的倒影說：”看啊！彼端必定在那！”
他的倒影把窗外風景變成他的倒影
牠在窒息前學會呼吸了
牠說：”讓我自由”
牠打不開牠想像中的窗戶
它打開了，直到彼端那一端
牠也是，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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