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年輕
那時，我們都還年輕
以為自己是光
一點就亮
ㄧ摸就燙
必要時盈滿每個角落
在愛人的背後留下陰影。
那時，我們都還年輕
以為我們是風
被山分開
被樹阻攔
心心念著應許之地
我們愛得置身事外。
那時，我們都還年輕
還不知老之將臨
夜裡還能做
太美的夢
總以為睜開眼睛
都是白晝。
那時，我們都太年輕
看見了誰的光那麼耀眼
感受到誰的風吹得那麼強勁
穿透了我們
將我們逐到世界的邊緣
才驚覺
那些年那麼地輕。
終於放棄雕琢一生的細節
把陰影收進自己的書信
把未竟的路藏在瑣碎的勞動
豢養一座清醒的鐘
睡前吃一顆善良的糖果
和一個不甚討厭的人道安
等待一個漫長的末日過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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