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記得
兩個靈魂是如何相遇？
我們傷痕累累
一起被棄置在某個
荒草叢生的水泥地
不發一語地舔舐彼此的傷口
唾液突然有了療效
濕淋淋地倚著彼此的身體入睡
體溫互相堆疊
胸口的起伏一致
周圍的萬物靜止有如
這個季節已經死透
而他的鼾聲如春神搖鈴
頃刻間百花盛開
草木生長將我們覆沒
醒來時傷口已然結痂
生出許多翠綠的嫩葉
上頭有幾顆朝日的露水
他說這露水鮮甜潤口
可我嚐起來和淚水有相同的鹹味
他說：「水分自身體脫離
是一種痊癒的過程。」
「我們都能康復嗎？」
我們都能
回到從未受傷的樣子嗎？
傷痕底下有愛人的名字
傷口癒合後
名字被新生的血肉包覆
成為身體的一部分
看不到也摸不著
但就是能感受到它
緊緊攀附著你的靈與肉
時時刻刻散發出一種
密不可分的痛
我們都能回到
從未受傷的樣子嗎？
從他的嘴型猜想答案
是這個萬物甦醒的日子裡
最後一個謎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