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
我討厭的某張面具
和火柴盒一起
被收在一個不常打開的抽屜裡
裡面常年有煙流動
從左眼流進自右眼淌出
抽屜前沿有獅臉雕飾
我假裝這樣不會被打開
我假裝這樣不會被打開
早上醒來虎口有個獅子的咬痕
之二
我的心裡沉眠了一隻獅子
偶爾飄來梔子花香氣的那天
牠便醒來
躍過懸崖
在陡峭的邊角用尾巴打著拍子
釣著不上鉤的游魚
懸崖下仰望的我
懷疑那是首悲傷的情歌
之三
洞穴裡有面看不懂的壁畫
進去的專家解譯
鏡子裡每一個文字都是相反的
獅子睡著的時候
我把牠的口水用草葉蘸在穴口
天空盤旋的鷹俯視
鼠屍在落葉下腐臭
洞穴裡有一面牆
每當獅子睡著的時候
會把面具掛在上頭
之四
門口有座石獅子已經徘徊了許久
月光把毛色染白
簷下棲息一隻貓的影子
天亮前牠伸直背脊
從頂樓的窗臺離去
買了一盆新的梔子花
面具在鼻梁壓刻了條界限
我劃了根火柴
煙霧彌漫了鼻腔
之五
我鑿開臉上的面具
只是想知道你還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