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鈴聲
走進荒廢不知多少年的
地下室
「來收拾吧」
那鈴聲如此說著
我找了一張還堪用的沙發
躺下
處處是縫隙
天花板、牆上、地上
有時會透點光線進來
那鈴聲便會響起
恢復了黑暗
「別來打擾」
那鈴聲如此說著
我翻了個身
黑暗中充滿了低沈的底噪
似乎永遠都睡不夠
每一次上浮至半夢半醒間
都會聽見
「繼續睡吧」
那鈴聲如此說著
不帶任何情緒地
我又睡著了
許久沒有透入光線
鈴聲也許久未響
黑暗中的底噪逐漸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呼吸
心跳
血流過耳道
「你聽見了」
那鈴聲以靜默說著
倏然坐起身
氣泡被擠破的畢播響聲
幾乎令我耳膜破裂
「隨時都可以回來，
太久沒回來的話，
我會提醒你」
那鈴聲如此說著
那是什麼時候？
「在陰影不夠深濃以支撐你的光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