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開頭稍作提醒,我可能不會一次性的將所有事情都補完,畢竟太多了,所以會逐
步將所有東西補完整,還有內容見仁見智,這篇不是小說,我也只是將我記得的補上而已
。以上。
其實自己一個人待著的時候,總是不自覺的想起夢境裡的事情。相比那年遭逢劇變,
導致夢境與現實分不清楚的狀況,現在我已經可以切割的清清楚楚了,只是偶爾當夢境太
過接近現實的時候,我還是會不自覺的將兩者搞混,譬如我昨天做了什麼、今天又做了什
麼,到最後索性不計較了,任憑發展,不刻意記得,也不刻意忘記,只是遇到了又會再次
從檔案櫃中被掀出而已。
我曾反覆的說過,比起現實,我更貪戀夢境裡的一切。
這是事實。
因為當我午夜夢酣的時刻,現實中的所有事情彷彿都不存在了,不自由的、不滿足的
、寂寞的、悲傷的、煩惱的,都消失殆盡,彷彿一切打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似的,那些將我
壓抑到極致的東西,也不存在了。儘管偶爾仍會有令人恐懼的夢境,但我畢竟已不是當年
的稚兒了,恐怖的夢也沒有那麼多了,更多的是稍微填補了現實空缺的夢。
啊,對了。還有那些曾經在現實中存在過的逝者們,彷彿此岸與彼岸無異。
我曾經數度想過,那些夢到底是過去的延續還是未來的預測,亦或者只是一種源自於
虛空的、沒有根據的想像?但我始終得不到答案,因為如果那是過去,代表我貪戀的早就
不復;如果是未來,我又必須得戰戰兢兢的,深怕遺漏任何一個剎那,使自己後悔莫及;
那麼想像呢?那只會讓我夾在現實與虛幻間愈發空虛而已。
每每思及至此,我大概又是耍無賴似的什麼也不願多想,即便我曾經懷疑過,平行世
界的存在,亦或想到那個魂神脫體,神遊太虛的說法。
嘛,誰知道呢。
曾經有人說過我太過不切實際,這句話我記了三年以上有了吧。
我想,是啊。我就是不切實際、太愛幻想,才會過於貪戀那些聊齋誌異般的傳說,因
為遠比現實的污濁,那要小巧、可愛的多了,對吧?如果連這一點少許的東西都不能讓我
攢著,你說我拿什麼渡過那些覺得疼痛的日子呢?你說我如何能在刨取現實的道路上稍作
喘息?儘管我已經變得比過去實際、現實多了,剝去那層恐懼不堪,非得像個溺水的人似
的緊攀著宗教的日子,也不代表我需要剝掉這個部分。
曾經有人問我為什麼不談戀愛、有沒有喜歡的人,我只回答沒有,一方面源自於內心
跨不過去也不打算跨過去的坎,一方面是悲觀的個性使然。喔,當然了。還有,我並不希
望自己獲得幸福,因為我沒有那個資格。不過時至今,我想也跟夢境有關吧。我不知道當
初溺水時,抓著我的手伸出水面揮的「他」到底是不是我記憶裡的一個錯覺,也不知道「
他」與夢境裡數度幫助我的某人是否是同一個。反正,我想在未來也不可能有人在像他一
般眷顧我了,哪怕他或許只是一個虛假建構出來的幻影。我想,這點即便是被人奉香供養
的神明,也做不到吧。畢竟,我需要的時候他們總不在,而我也無法在欺騙自己他們真的
存在著了。
假設性的,如果那次溺水是第一次遇到他。那麼,真是太好了。
其實我已經忘記那是我多小的時候的事情了,只是隱約記得那次去八仙樂園的時候,
我跟乾姐在飄飄河那邊,因為乾姐想換單人泳圈,所以在中途站在僅於胸高的水裡等她爬
上岸取那個擱置在岸上的泳圈,而那時我恰巧站在製造水流的機器前,一個沒注意就被衝
到水裡去。
剎那,我知道我滑進水裡了,卻又不像在水裡,周遭根本感覺不到水的流動,像是瞬
間跨進另一個空間似的,只有無盡的黑暗,連鼻腔也沒有水灌進去的感覺,似乎還可以呼
吸,要說舒服嗎?是的,我那時候確實覺得那裡安靜無比、輕飄飄的覺得很舒服,手腳像
是沒有力氣似的,根本想不到要站起來,儘管那水並不深。只是在黑暗中,隱約的有人拉
住了我的手腕伸出了水面來回的揮動。
確實,那個感覺很奇怪,明明像是在另外一個地方,但我就是能知道手穿透了水面,
那個感覺近似於將手穿透某個界線似的感覺,所以我不會認錯,但也顯得一點真實感都沒
有。
後來,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只是一瞬間或者幾分鐘的事情,乾姐將我從水中拉了出
來,穿透水面後的剎那,我立刻劇烈的咳了起來,鼻腔與喉嚨間的交界殘留著強烈的不適
感,肺部與胸部間的擠壓夾帶著一絲過度擠壓與收縮的疼痛,我一邊流著眼淚一邊環顧四
周,除了我跟乾姐以外,河道上半個人也沒有,而我爹呢?遠遠的從河道的另一邊悠閒的
飄過來,似乎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總之,比較奇葩的是,在離水的剎那,我有那麼
一點眷戀那個地方的安靜和平和,而那個拉著我手的人呢?我至今都不知道是誰。
反正,平安回家後,從母親那裏聽到飄飄河曾經溺水的事情。當晚夢到的就是一個,
紅色的天空、陰鬱的,在八仙樂園的夢,充斥著不安、黑紅色調的夢。
我不確定他跟後來在夢中出現的「他」有沒有關連性,畢竟我並沒有任何可以證明的
證據,但在直覺上,我認為他們就是同一個人,不管在夢裡他以何種形象、裝扮出現,我
就是認的出他,彷彿我們認識很久了似的。
後來,在我結束了長達十幾年的夢魘之後,五、六年前的一個夢,他又出現了。
(在此之前,我得先說明,後續連同和他不相關的一些夢或事件,或許會記錄在《子
不語》(暫定名,尚未開)裡面,在此我只打算講一些我還記得的、比較印象深刻的,有
關他的夢。)
一、廟
那個廟,我並不是第一次夢到。在我父親過世後的下一週吧,也就是十二月十幾號或
二十幾號左右的才是第一次,但真正遇到他是在第二或第三個吧。總之,夢裡的那間廟是
位於山裡或山坡地上的,天空一如往常的是烏雲遍佈卻沒有下雨,看起來是灰色調的,即
便裡頭的建築物並沒有什麼特別破舊的地方,但這樣的天氣下也只能是這種陰鬱的景色了
吧,更何況前一個夢境的場面並不是說特別光明的。
我與某人一邊走向那間廟,與上次截然不同的是,我並不是一開始就在廟裡的,這次
只是從某個坡地來到那間廟而已,而到廟裡面還需要走上一個階梯,在此之前則有一條岔
開的、向下的、坡度不陡的,通向小賣部的路。於是,因為肚子有些餓的關係,我們並沒
有直接往階梯上走去,而是往下面的小賣部走去。那是一間比外頭還要更加陰暗的店。整
間店裡,只有一管白色的日光燈在貼近中間的地方亮著。店內的布局顯得老舊、簡陋,看
起來還算乾淨。櫃檯的地方則可以看到用鐵欄杆交錯圍成的動線,上方還用鏈子吊著一個
壓克力的牌子寫著結帳處。
店裡頭一個人也沒有,包含店員或者顧客,雖然覺得櫃檯那邊好像有誰在,但說實在
的也只是覺得有一個隱約的輪廓而已,實際上整間店都是空蕩蕩的。當然了,我也沒有多
想,走進左側熱食區,保溫櫃裡的保溫燈將一些本來就偏向橙黃色的麵包或者糕餅之類的
照的更加的橙黃,我隔著透明的玻璃(或者壓克力?)向裡頭瞻望,食物並不是很可口的
樣子,款式也不多且東西也不像是能填飽肚子的樣子,再看了一下價錢,頓時讓我想買的
慾望降的更低了,我於是轉向身旁的某人問她要不要待會再找食物,但她已經要買了的樣
子。我想了一想,想說不然我也買一個稍微止飢好了,而正當我要伸手去拿夾子和袋子的
時候,一個聲音像是緊貼在我耳側,又亦或自腦袋響起似的清晰的聲音說著:「不要吃,
否則你就回不去了。」
我冷不妨的打了一顫,小心翼翼的看向了櫃檯處,那裡的確隱約有著一個不明顯的人
在伸手替某個看不清楚的顧客結帳,他們的身形其實不是特別的明顯,所以我才沒有注意
到吧。畢竟即使現在注意到了,也僅是看到了一個灰色、透明的人影而已。於是,我轉身
抓了某人的手,小聲的一邊跟她說待會出去再跟她講,一邊注意著櫃檯的方向。
那邊的「人」並沒有注意到我們。
趁著這個空隙,我們走出了小販部。
夢到這裡即結束。
二、東引島
這個夢大概是目前為止少數能找到清晰的地理位置的一個夢。
那天夢裡,我站在一個像是船港的地方,背著一個老舊的、土黃色的背包,向某條路
走去。中途,為了確認目的地,從隨身的腰包裡翻出了一個顯得老舊、骯髒的塑膠夾鏈袋
,裡頭放著一張看起來已經有些年代的地圖,而對摺的地方幾乎都有磨損的痕跡,甚至掉
了色只殘留著白色的紙絮。打開後,我看著地圖,上面的標註並沒有很多,地圖上也沒有
任何一個地方標註著這座島的名字,但我知道這裡是東引島,沒有什麼根據性,就像夢裡
從來都不需要多加解釋一樣,我的腦海裡只重複的盤旋著東引島三個字。
走向目的地的路上,沿路是一條沒有柏油路的黃土地,兩旁有很多樹叢,也有一些裸
露著灰色岩石的山壁,越是往後走,這樣的景色就越少。後來,我來到一棟有著中式風格
的建築,具體形容的話像是一座較小的城池吧,不大,有紅磚色的城牆、拱門、主體建築
等,好像還有祭祀的地方,或者鼎之類的東西,(畢竟是有點久以前的夢了,所以我也只
能盡可能的描述這點)。於是進去後,有少許的遊客在裡面觀光,我獨自隨意的看了幾眼
之後,繞過了建築,走過了一些地方之後,來到背側方。出了門,是一片草地和少許植在
路邊的樹,我的腳踏車被留在了稍遠的地方,而我並沒有打算要帶它走,選擇徒步走向了
另一棟建築。
那棟建築是一棟類似別墅似的住家,走進了一樓,都是很典型的西洋式的,很接近美
劇裡面總出現的那種獨棟房屋。但突然的,不知道為什麼有兩個人提著刀從外頭闖了進來
,我開始提步跑了起來,一邊閃躲著兩人的攻擊,一邊將門或者桌椅翻倒好阻止兩人接近
我,房內一片狼藉。在過程中,我不慎被一個人斷了腳筋,只好拖著步伐一邊往外跑去。
一隻腳註定是殘了,而後頭的兩人窮追不捨,我突然開始後悔起為何要把腳踏車停在
遠處的樹林間,心底泰半是絕望的,但我仍然奮力的往外頭走去。隨著後面的兩人越來越
接近,我幾乎已經要放棄掙扎了,就算看到前面或許有人,也只是覺得對方大概不會幫助
自己吧。誰知道,那個人卻將我護在身後,阻止了後頭的追殺,轉過頭看著他的背影時,
有種泫然欲泣的衝動。畢竟,從來都沒有人能像他一樣毫無顧忌、無所畏懼的擋著所有的
災難,好像站在他身後,就什麼都不用怕似的。
那個背影,已經清晰到忘不掉了。
後來在夢醒之後,我曾上網搜尋了東引島的地圖和景致,雖然景致略有差異,但地圖
是一模一樣的,我還隱約記得我後來的路線是從地圖上的忠靈堂走下方的路到烈女義坑附
近的那段,但具體呢?到底我夢境裡的事物是否曾經存在或現在仍存在著,我不知道,畢
竟我從未踏上那裏過,也不曉得自己是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的。只是若有機會,也許我會
到島上去找尋線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