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內擠滿痛楚
像下班時候的捷運那樣
低著頭或閉上雙眼
過大的廣播音像刀,無法呼吸的痛楚加劇了
凍結的膠片(電影院的工作人員急忙處理之)
雖然早就習慣了,但張開嘴巴搞不好會變成咆哮
所以還是閉嘴吧,閉嘴多好
你不看見我,我也不看見你
無痛無臭這樣的世界
所以不要要求我喊痛好嗎痛只能化成一連串無意義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算開始的幾個字是看起來很正常的嗯沒事你知道的就還是那樣)
因為痛楚是無休止的肉體對精神的嘶吼
嘶吼是狼看著月亮喉嚨自己逼迫嘴巴張開空氣通過產生震動
這樣的一串毫無休止的描述,就像人生
毫無意義的毫無休止的徒勞無功的永恆的
生命。
它永恆因為你無法見證它的覆滅。
就像極限可以永遠逼近數字但它們其實永遠無法觸及。
就像人與人
我們可以無限接近但永遠無法觸及對方。
水乳交融充其量只是體液的融合啊你以為人類可以堅持到融化的那時候嗎。
就算我泡在水裡面無限多年的時候還是會溶在水裡但那個事實對我而言
有甚麼意義嗎。
意義是毫無意義的徒勞無功的
真相是片面的
用釘書機將物件與詮釋釘得牢牢的
死死的,他們構成我的字典,
而我的字典是我解讀世界的方式,
而我聽說有些人稱呼這本字典為世界觀
人裡面的字典定義了他的一生
瞧,語言多可怕
不過字典是可以增刪改訂的,你也毋須過於恐慌
字典是字典,尺是尺
而我習慣不與認為心裡只擺(了)尺的人深交
像那場鬧劇(新娘新郎對醉昏的外父真可說是不瞅不睬)
我爸說:雖然我們看起來很不喜歡跟他們在一起,
但是他們有事的時候,最熱心幫忙的就是我們。
那不正是我們不喜歡跟他們混在一起的原因嗎,我說。
那不正是我們不喜歡他們的原因嗎。
當你以為自己心裡擺的是尺
那麼你的世界就只用著一種貧乏的語言
你習慣將一切絕對化數值化
並且用心裡的尺進行比較與比對
你認識世界的方式就是大象比小飛象龐大
某地段比某地段豪華
追求者A的條件比追求者B好
如此這般;不過爾爾
我跟愚蠢的人說了很多話。
這是我的真心話。
我跟愚蠢的人說了很多話。
為了一台機王,浪費了很多時間,說了很多話。
跟那些愚蠢的人。
說了很多話。
腦袋好像快爆炸了。 趕快走人
老闆不明白我擺低姿態只是想息事寧人。
世界上有些人看到別人放低姿態
就會想要騎上去
不要這麼愚蠢好嗎。
我只是不想浪費自己的力氣跟時間,對一個榆木腦袋發火。
當我是顧客,你是出問題的商戶,你有甚麼必要或是資格騎在我頭上呢。
試都不要試好嗎。
沒有這樣的行動模式(你如果說有,那大概是你跟我活在不同的社會裡頭)
別人低頭,不是為了獲得你騎上去這樣的回應。
當這件事是發生在我處於優勢時,更是如此。
為甚麼這麼蠢呢就。
如果老爸沒讓我放低姿態
真的懶得擺個笑臉迎合你們。
為甚麼我非得為我爸負責這件事呢。
為甚麼呢。
證婚的時候胸痛又來找我了。
為甚麼呢。
因為人生不是婊子,我們才是嗎。
所以我們不行。
因為人生說不。
因為其他的人都偷偷想著不。
為甚麼呢。
誰能告訴我呢。
但當然你問我我就會告訴你,
發問這個動作是一種宣洩情緒的舉動
「為甚麼呢。」的弦外之音太重要啦,說不定這才是正題
但是為甚麼呢。
為甚麼非得是我們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