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如同神降的洞察與感性是自己的天賦,但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再述說了。因為目前沒有人與自己有那麼點靈犀。願意看重的不真的懂,而其餘的人不看重。他覺得這種感覺太過討厭了。他沒辦法喜歡。他覺得每次都要被抽乾耗盡了。他已經如此衰老了。沒有什麼是完整的,人是如此充滿缺憾。
朋友跟他說,所有太貼近自己的東西都不會是好作品。那都過於強烈,失去理智,讓人害怕。就像現在這些討人厭的字吧,他想。就像那些投射自我的無聊小說。就像那些充滿傷痕的畫像,就像畫像裏無光又發黑的眼睛。你好像必須去發現世界那些普遍存在的本質,然後再加一點點你自己的本質,只能一點。你必須假裝客觀,假裝你很公正地惦量這世間,他們才會相信你,才會愛你。
人類只喜歡那種純然的的喜悅。就算在苦痛或哀傷裏也必須要有那種離脫的喜悅,否則人會活不下去的。他突然間似乎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