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我,沒有想過要改變自己,只是順著生命的流蜿蜒、流轉、混濁、澄澈。
雖然也曾極度自厭,感覺自己不被愛或沒有存在的價值,終究會在某一刻被自戀
喚醒,重新燃起不甘心的意志,在這個不討喜的人間掙扎,那怕動輒得咎地都是
痛,不希望自己被無能為力擊垮,就這麼簡單。
總是有太多為什麼?要是極度坦承,哪個人不曾是自作自受的?我就永遠是,挖
了洞給自己才惹來一大堆遍體麟傷。那些失眠的夜潰堤的眼淚、那些面對自己時
如億萬腐蛐鑽入心的恐怖,全都只是因為我就是我;別人對我的看法或回應要是
沒有被我看進心裡,也就只是那類屬於陌生人生理活動的衍生物,逐漸不對我產
生影響,這些莫須有造就了我更加孤傲的目中無人。要是有錯,在我也不在我,
只願意承擔一半。
就像要是沒有妳,從不曾那麼真摯地凝望過你,那些年來透過文字呈現出來的也
不可能是一個患得患失、連愛恨都舉棋不定的我,只是可惜了歲月裡的那些等待
,念想與渴望,會在默默無語的靜默裡被時間拉長成一道穿不透的陰影,將所有
曾熱烈地都結成冰,我才如此憂鬱地發現自己在廢墟裏做了一場異想天開夢,沒
有自殘卻感受著撕心裂肺的痛。
那些陌生而自以為是的人從我的屍體上踩過,要不是大放厥詞地評論著我的生命
,就是錯以為是地把自己投影為我文字裡書寫的主角,吸納了我的病態之後,卻
不曾明白,我執著想念的已經不是一個存在的形體,而是一個連你自己也無能為
力卻致命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