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dayend (神無月)
2018-06-30 22:26:49一直以為放下了某些身分就可以終結某些困擾,但原來有些特質還是無可避免地
讓不懂得如何處理自己情緒、無法分析自己的人們無意識地靠攏過來對我說話。
到慕尼黑出差的日子,在伊薩爾河畔接到他的訊息,在科隆見了面。
Restaurant Gaststaette Bei Oma Kleinmann,滿座的客人喧囂著他的孤單,從
我不斷續杯的咖啡杯數可以知道他有多久、多少不為人知的一切被遮掩在看起來
鮮活、充實且被羨慕的人生下。派駐德國的代價就是,從開始真正地意義到自己
跟所屬世界的格格不入到,生活著別的國家的生活、習慣著遙遠城市的氛圍,卻
永遠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念一塊飄在太平洋島鏈上的小島,台灣。
那是個叫做家的地方,他比誰都清楚。
拒絕了他邀約回他住處的邀請,提醒了他關於我有愛情潔癖這件事從沒有改變,
感覺他微微羞赧了自己過度的孤單,而一如往昔地在他個性裡最好的成分就是坦
誠地面對一自己做過的所有事情,在一陣正式的道歉之後,那些越矩或者莫名其
妙的衝動總能被遺忘,繼續我和他的友情。
十年不見的朋友,十年前為了什麼將自己放到遙遠的地球彼端?已經是骨灰神話
級的故事,對這我隱約地帶著微微的不捨與歉疚,但這樣的罪惡感並不足以讓我
喪失理智地去放棄自己的原則與選擇;誰不是以一種自我放逐的方式繼續人生?
但總因為這些曲曲折折的情感與回憶才交織出了此時此刻的我們,我喜歡現在的
自己更勝以往,衷心地但願他也是。
我知道我必須拒絕且因為拒絕而傷害某些人,但那不代表我將與這些人老死不相
往來,但逐漸地,生命也給了我一些挫折,讓我知道難免地也該讓某些人永遠消
失在生命裡,不惑之年修剪人生的枝枒,也許殘酷冷血,但實在也夠了,不再需
要只為了情分硬將那些會將自己生活能量消耗殆盡的人們放在身邊。
飛回台灣之後,重感冒,好些了才有力量仔細回想這段人生的小插曲;生命是一
場不斷改變的過程,永遠不變的關係並不存在,而讓我選擇徹底挪出生命的那些
人們,只是沒有跟上腳步,所以沒有看清楚在無可避免的改變裡,我一直都不只
是他們印象或記憶裡的那個dayend,所有的痛苦和快樂都改變我、每一場離別都
重組我的成分。
我怎麼可能還是二十年前或十年前或五年前那個我?所以怎麼可能看著數十年如
一日的誰如生命不可缺的,如果沒有愛。
沒有愛、不夠愛,所以無可避免地,沒有更強烈的慾望延續情感,這個事實難以
磨滅。
但,願不願意承擔事實,又有沒有面對真相的能力,那又是另一個議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