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我第二次考上公職是在臺南,但上班第七天就壓力大到腦子亂掉。
當天早上知道自己不對勁,也知道自己在腦子亂七八糟的時候,一個人坐火車回來高雄是危險的,所以擠出僅存的腦力打電話去單位請假,然後選擇有精神科急診的醫院,要嘛成大,要嘛臺南醫院,成大稍稍遠一點,而且路我也不熟,腦子亂掉的情況根本下不要指望自己還能看懂Google map,無奈下只好去臺南醫院。
急診找來一個年紀看起來很資深的精神科主治醫師。
我以為我會得救,結果卻是一場鬧劇。
一開始我還能簡單交代我的來意和我的基本資訊,比如剛考上考試搬來臺南等等的,但他卻有聽沒懂。
醫:你在哪裡看的?
我:高醫
醫:看哪個醫生?
我:顏○○醫師
醫:你吃哪些藥?
我:津普速
醫:幾顆?
我:5顆
他很疑惑為什麼津普速吃5顆,查了我的資料發現顏醫師真的開5顆,但他不以為然,認為一定是顏醫師弄錯了。
醫:阿這個時候怎麼沒上班
我:請假
醫:在臺南上班怎麼不在台南看醫生?
我:因為我比較喜歡現在的醫生
OS:(哈囉?你有聽懂嗎??我剛搬到臺南欸,是要換什麼醫生啦?臺南離高雄是有很遠?我一定要換嗎?換不換到底關你P事?)
醫:喔?因為他很帥嗎?
我:搖頭
醫:不然呢?
我:@#%&&**&$#!%&
(腦子正式亂掉,我開始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些什麼)
醫:阿這樣正常嗎?
我:@#%&&**&$#!%&
醫:阿這樣正常嗎?
我:@#%&&**&$#!%&
醫:阿這樣正常嗎?
就是從這個很帥的問題開始,我才完全亂掉,因為這不太像專業的醫護人員會問的問題,滿輕浮的,且我看他表情很冷酷,但「很帥嗎」這問題好像是在跟我開玩笑,我在想要怎麼回答才好,但剩餘的腦力用在思索這個廢到掉渣的問題,所以澈底崩潰了,幸好還聽得懂人話,還能點頭搖頭。
他要我住院我不要,他說要聯絡顏醫師我也搖頭,但我的不要都是有原因的。
他可能覺得無法溝通吧,火氣有點上來。
可是,他要我住院,並沒有告訴我為什麼,開口閉口就是顏醫師,說他們認識顏醫師、顏醫師有去過他們那裡怎樣怎樣的…
我OS:「靠北,顏醫師在高雄,遠水救不了近火,你還一直講他,是在?!?!」
我本來就已經在為無法回來高雄找顏醫師而感到不安了QQ
我後來又想試著跟他說在高醫就醫的經過,想說是不是能解釋一下為什麼吃5顆,但我講話速度很慢,因為又要記得自己想說的、又要說對的詞彙、又要保持專注,在那當下腦子真的很吃力。
慢到他以為我腦子不清楚,把臺南醫院當高醫了,於是怒飆我一句:「我們這裡不是高醫!!!!」就7Pupu走掉了,我再也沒有看到他。
可他這樣一飆,全急診的人都往我這看,彷彿是在想這病人到底是有多機歪?怎會把一個醫生惹毛成這樣??真的讓我感到非常難過和難堪。
因為要銷假,離開前申請了診斷書,沒想到他診斷書上面寫「藥物濫用」,真的讓我超級難過又感到被羞辱。
然後沒多久我媽來臺南醫院接我回高雄,那幾天清明連假沒上班,我待在高雄,腦海裡仍是他法官般的問話方式,似乎以為我是瘋子,什麼都不清楚,所以他也不需要注意自己的禮貌和態度;還有他不相信我說的話、他的飆罵,還有那張藥物濫用的診斷書……
那時剛去臺南工作,本來就適應得很辛苦很憂鬱,所以越想越難過,我就真的賭氣給它濫用,吞了30幾顆津普速,被送去高醫急診。
我不想把在臺南醫院的難堪經驗說給任何人聽,但大家都一直逼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只好說吃一堆津普速是想死。
所以病歷上清楚載明patient took 30 zyprexa for suicide purpose....QQ
急診處理完後,隔天便到6T去了。
但身為超級倒楣之人的我,總能吸引倒楣事,在6T的主治醫師不是平常門診看的醫師,所以醫師沒見過我,就和臺南醫院的醫師一樣不相信我說的話,我覺得住也是白住,所以醫生每天來我都騙她說我很好、不想死了,於是住一週便出院了。
不過出院後的回診,顏醫師沒問我為什麼要吃那麼多藥,也幸好沒問,因為我那時候還是沒有勇氣講自己在臺南醫院被羞辱的事。
最近不知為什麼感覺比較釋懷了,所以才敢打這篇文,也許下次回診會和顏醫師分享這段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