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愛,還是習慣?
我迷惘了。
藍是我的男友,如果你們要問我愛不愛他,我會不知道怎麼回答。
但若是問他愛不愛我,我會很肯定的說,他非常愛我。
『寶貝,我要下班了,你想吃什麼我幫妳買回去』Line裡面的訊息如此顯示著。
「那就幫我買滷味好了」
每次他要下班時都會傳訊息給我,大概也是習慣了吧,我也會回應一個想吃的食物,即使
我沒有很餓。不然藍就會追問我是不是不舒服,要再多做回應也是有些麻煩。
當鑰匙轉動大門的聲音出現,我還是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
『寶貝,抱一個~』
當他提著兩袋晚餐回來,踏進我們共同租屋處的大門,第一句話總是這個。
在一起的這三年,從來沒有變過。
『妳看!』他拿出一盒金莎和一朵玫瑰。
『今天是我們在一起的四周年紀念日!』他用力的把我抱起來。
阿……原來已經四年了嗎?
『妳忘記了嗎?虧我還訂做成手鍊把日子刻在上面耶……』
「唉呀!最近工作太忙了,沒有注意到日子啦,對不起嘛!」我擠出笑容,打了個馬虎蒙
混了過去,他的手一如以往的覆上我的腰際。
隨著他落下來的吻,我淡淡的回應著。
他就像往常一樣,在我腰間的手,緩緩的移向我衣服裡內衣的背扣,單手撥開;另一手撫
摸起我的胸,吻由我的嘴唇滑落到我的頸間。
『好香』他說。
隨著他的呼吸吐氣,以及手指的挑逗,我漸漸有了反應。
「我要吃晚餐囉~」我的手向下游移到他的下體。
結束後,我們一起用了晚餐,盯著裸體的他,我心中突然湧出了莫名的恐懼。
眼前這個人,我已經跟他在一起了四年。
往後還有多少個四年要一起走?
我們會這樣走進禮堂嗎?
我到底,愛不愛他?
『英蕾,你們在一起好久喔!妳什麼時候要結婚阿?快點等著收你紅色炸彈耶!』
在與好友們聚餐時,總會聽到類似的話。
「還沒啦~才剛出社會沒幾年,沒錢怎麼結呀!」我笑著說。
說實話,聽到這些像是催促的話,讓我覺得有些痛苦。
關於我是否還愛藍這點,我真的無法回答。
如果回答不出來,是不是就意味著我不愛了呢?
如果我不愛了,是不是就要別再蹉跎彼此的時間,讓他去找下一個對象呢?
今天,藍因為公司突然的加班,會稍微晚一些回來,在晚餐時間他還是傳了訊息要我記得
吃飯。
沒有藍幫我帶晚餐回來,讓我覺得有些奇怪,畢竟這幾年來他從來沒有加班過,突然面臨
到這樣的情況我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其實只要走出門,吃個東西就好;但是這簡單的動作好像會打破一個慣性,生活上習慣的
東西有朝一日變了,就覺得怪怪的。
「沒關係,我等你回來。」我如此回覆他。
鑰匙轉動門把的聲音響了,我也餓昏了。
『寶貝,抱一個』他說。
「加班好辛苦喔~」因為等他等到快餓死的我,看見晚餐來了,餓虎撲羊一般的衝上去接
過晚餐。
晚餐前的晚餐,我因為太餓了,草草敷衍了事。
『寶貝,妳今天都沒有服務我,怎麼了?』藍問。
「沒有阿~肚子太餓了啦!」
『對不起啦,今天要加班沒辦法。』
「我知道,不要道歉啦,又不是你的問題。趕快吃飯,快餓死了~」
不想聽他的道歉,我趕忙說道。
『好,我知道妳最愛我了!』
他輕輕越過桌子,他的臉朝我的方向逼近。
我向後退,閃開了他的嘴唇。
『……?』
「快吃飯。」我下令。
飯後,我打開電腦,臉書好友按了一個粉絲專頁讚。
又是這種垃圾專頁,隨便寫寫的東西也能騙到好幾萬個讚,真是無腦極了。
但是當我看到照片的敘述文字,我不禁停下向下滑的滑鼠。
"愛他的五個徵兆"
1.期待何時何地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2.想要一直在一起
3.當他傳訊息給你時,會很認真的回覆他
4.會記得每一個特殊的日子(生日、紀念日)
5.當他說我愛妳時會小鹿亂撞
這五點,我有嗎?
當藍回家時,我沒有特別高興或期待的情緒;他的加班只讓我想到我的晚餐會很晚才回來
;當他問我想吃什麼的時候,我都隨便丟個敷衍的答案;不久前的四週年紀念日我也忘了
;他想吻我的時候我避開了。
原來我根本不愛他。
『寶貝,抱一個』藍提著晚餐回家,說著這句話。
我迎向前,接過他手中的袋子,牽著他來到了餐桌前。
他開始吻我的唇,我的頸肩,我的耳垂。
我像是要彌補什麼一樣,熱烈的回應他。
這可能是最後一次了。
而他,並沒有發覺我的異常,反而更興奮。
當我們兩人都全身赤裸並且呼吸紊亂,我跪到他面前含住他的下體,認真的舔著。
「你今天好粗喔~」
我帶著歉意,卻用挑逗的語氣說出這句話。
『妳今天好棒!』
他帶著滿足,撫摸著我的頭髮,隨著我的吞吐前後晃動。
我趴在餐桌上,背對著他。
『進來,我想要』我說。
這是最後一次了吧。
我們是否習慣於晚餐前的做愛,做了卻感覺不到的愛。
那五點,我沒有一個及格。
歉疚與懷念,背對著他的我眼眶漸漸紅了。
當他進入我的那瞬間,我的心中只有三個字。
對不起。
今天,我任由你擺佈,因為以後你再也沒有機會了,更因為我對不起了你。
我摀著嘴,一邊呻吟一邊遮掩快哭出來的聲音。
他卻以為今天的我特別舒服,在最後一下的撞擊後,拔出來射在我的腰窩上。
我放聲大哭。
『寶貝,妳怎麼了?』他嚇到。
「藍,我想我不愛你了……」
「我們分手好嗎?」我說。
『妳怎麼突然這麼說?』藍驚恐的問我。
「我覺得,我們之間,至少我對你,我不愛了……」
「我們在一起太久了,我已經分不清楚我對你,是家人還是朋友;我害怕你親我;甚至你
每天問我想吃什麼,就算我不餓我還是會讓你買一個東西回來給我吃,不是因為不想讓你
擔心,而是因為我更害怕你會問我怎麼了,我害怕你關心我,我覺得有壓力。」我一邊流
著淚,一邊說道。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低下頭。
我知道他現在的表情,因為我們太過熟悉,我不忍心看眼前這個跟我在一起四年的男人露
出無助的樣子。
我不敢去面對這個因為我而即將失去他的一切的那種徬徨迷失的臉。
『妳抬起頭,看著我。』他緩緩的說。
因為他的這句話,我強迫自己抬頭望向他。
他的臉上也充滿著眼淚,他也啜泣著;但是他的眼神充滿著堅定。
『如果這是妳的選擇,我尊重妳,我會放妳去飛,但是如果妳累了,想回來,我會一直在
這裡等著妳,好嗎?』
『因為,我真的很愛妳。』
「我知道。謝謝你,對不起……」
『我不想聽妳說對不起,妳一定要幸福,答應我!』他將近嘶吼的說道。
「恩,我會的,你也是……」
五天後,我搬空了我的物品。
離開前,藍看著我。
『寶貝,抱最後一個,可以嗎?』他說,並且上前摟住我。
他放開後,我看了他最後一眼,轉身揹起包包,打開大門。
『妳一定要幸福。』身後傳來他最後一聲叮嚀。
再見了,藍。
對不起,謝謝你,請你也要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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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此紀念那個深愛我的男人,你很完美,都是我的錯,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