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８ by 鏡留心華
當我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似乎身在一座倉庫裡，
高挑而佈滿鐵條的天花板，四周圍擺放著雜物以及叫不出名字的器械，
手腳像是被綁上了鉛塊一樣地沉重，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晚上是…佩儀學姊約我出來的…難道是…她？
我掙扎著想要起身，抬頭望見約有七、八個男人在入口處圍成一圈坐在地上，
剎那間我被莫名的恐懼感侵襲，從背脊間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直直攀升而來，
我迫切地感受到了即將到來的危機。
早知道會變成這樣，那時候就不要拋頭露面參加聚餐了……
※※※
在經過昨晚激烈的性愛後，我非常疲倦，睡得很沉，
醒來之後已經過了中午，主人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情，從容地遞給我盥洗用具，
在我梳洗過後，靜坐在一旁看著我用餐。
其實我對主人充滿了好奇，因為主人身邊總是有不少傳聞，
在仰慕他、追求他的女孩子間流傳著，也不知道主人跟她們是否有沒有關係，
只知道主人似乎挺神通廣大的，不僅人緣好，
學業上也超乎我所能理解的優秀，聽說他已經在外有自己的事業了，
是教授慰留他這個人才，所以才在教授底下一同做研究的，
可是主人並不隨便讓人進入到他的私生活裡，好像築了道看不見的牆，
認識主人到一定程度，就無法再更深一層了。
想到好奇之處，眼神不禁偷偷飄移了一下，看了主人一眼，
結果是立刻被主人抓包，主人微笑著拍了我的頭說：
「芸，有什麼問題嗎？」
或許主人真的能幫得上我的忙呢！昨晚令我來找主人的那些事。
可是這件事不但令我羞於啟齒，也不想把這些事情全部依賴主人，
如果這樣子做了，主人也真的幫忙了，那我該如何償還這樣的恩情呢…
主人沒繼續詢問我問題，卻自顧自地開口說起自己的身世來。
原來主人是某政治家的私生子。那個政治家，家財萬貫、富有權勢，
但是私底下女人很多，緋聞纏身，女人間的鬥爭非常激烈。
主人說他小時候因為自身擁有優秀的才能，受到了父親的賞識，
從小就是菁英教育出身，所以很早就替父親做起不少私人的工作，
但不幸的是他的母親，父親很早就對她沒了興趣，加上四周圍繞的女人們，
無所不用其極地欺凌著她，在主人尚未念國中時精神就開始異常，
主人就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中成長，父親也沒因此而多探望過母親，
只是在必要的時刻會將主人召過去談事情。
主人對母親的事情並未多加著墨，言簡意賅地將其帶過，
但我能明確地感受到主人說話時隱忍的痛楚，
不知道主人的母親對他都做了些什麼？
主人後來並未繼續說明他成長過程中有過什麼經歷，
很快的就將話題打住了，然後笑笑地看著我。
對於主人肯將自己的過去吐露出來，我感到非常喜悅，畢竟過去的學期裡，
雖然我對主人抱持著極大的興趣，很執著地搜集主人的情報，
但是打探的結果總是很虛幻不實，似乎沒有人知道主人的來歷，
現在知道了主人的秘密以後，真的很開心，這是只有我才認識的主人呢！
然後主人說：
「現在，輪到芸嚕。」
啊…啊！好壞，這樣我豈不是不能拒絕了！？
於是我只好一五一十地吐實，將我遭遇的事情跟主人稟報，
每當我支支吾吾想閃躲話題的時候，主人的目光總讓我逃避不了。
主人最終下了結論。
「芸，我可以解決妳的問題。」
「這件事情就交給我處理。」
其實我並不意外主人會將這件事情攬在身上，
但我不想讓主人承擔這麼大的責任，
雖然或多或少能明白，主人的做法不僅僅是為了我。
「可是。」主人稍作停頓。
可是…？或許有個附加條件的〝可是〞我會比較能接受吧…
主人是給了我空間思考嗎？
「先前告訴過妳，當我的奴隸是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剛剛妳也知道了我的身世來歷，」
「往後妳必須認真的思考這件事情，不能逃避。」
主人都對我這麼好了，我才不怕呢。
「懂嗎？」
不過我有點害羞。
『嗯…主人，我懂。』
其實我一點都不懂。
當時我完全不懂想跟主人產生深層的關係，所必須承受的必要之痛。
主人的母親…不就是一個例子嗎？
「下周有個聚餐，是系上同學與球隊之間的餐會，妳就跟著我出席吧。」
哇賽！能跟主人一起聚餐呢！我好雀躍唷！
同時心中壞壞地想著那些對主人有好感的學姊同學們，
到時候看著吧，我是屬於主人的，我是屬於主人的…！
※※※
我感受到了異樣的氣氛，很濃、很濃……
據說主人以前從來沒有在公開場合介紹過〝女朋友〞。
突然間我能理解為什麼主人想要這麼做，他一口氣創造出了這個環境，
之所以大家都會很吃驚，就是因為主人從未如此單獨重視某位女性，
關於主人的八卦流言從未斷過，現在主人這麼做，
或許會立刻被不少朋友調侃，但這樣會讓各種八卦傳聞很快就過去了。
但是在場的數位女性緊盯過來的目光讓我感到渾身不自在，
特別是在主人在眾人面前介紹總是低調不起眼的我時，
佩儀學姊陰冷的眼神讓我印象深刻，難道…
難道……
※※※
看到佩儀學姊領著那群男人，戲謔似地笑著走了過來，
我知道今天是逃不了了。
主人…對不起……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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