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因為我沒膽承認椅子上圖釘是我放的,導致出來扛的擎任努力在辦公室勤奮拖地,
瞬間笑了出來。那些年的歲月好像就這樣「咻」的一聲飛啊飛的,明明記憶仍猶新的不是
嘛?
在我們兩個人的飯局中聊到過往的美好和瘋狂,就像是昨天發生的事情一樣。
不過其實我們公司在同一條街,而每天的午餐晚餐都會固定一起吃。
數十年如一日啊!想當初我把討厭的紅蘿蔔一股腦兒的丟到他便當盒,然後搶走他總是最
後才吃的雞腿,莫名的喜感就這樣出現了。
「當年教官的頭痛人物榜首:邱澤欣,果真名不虛傳啊。」在某次的吃飯他這樣對我說。
「幹嘛。」
「前幾天我又夢到妳帶我上頂樓抽菸,然後教官來找人的夢。」
「對啊抓到的時候我還把菸盒跟賴打塞在你手上。」我把麵裡的紅蘿蔔挑了出來。
「靠北啊,這輩子遇到妳真他媽的雖小。」
「不要罵髒話啦幹。」
「紅蘿蔔拿來啦。」擎任就這樣乖乖的把紅蘿蔔夾走。
「說真的,菸少抽一點啦。」擎任一邊夾一邊念我。
「喔。」他說完的時候我就拿起菸盒點了菸。
「女人抽菸很難看欸。」他摀著鼻子。
「嫉妒比你帥啊。」我對著他臉上吐了一口菸。
-
擎任其實很帥,雖然在我眼裡他只是個討厭菸味的小娘砲。
不過我們每三個月會舉行的收情書比賽他從來沒有輸過我。
「你媽啦,要不是那些白痴學長沒看過妳抽菸,不然差距更多。」
「那些學妹也不知道你那邊才三公分啊。」
「A-閉嘴。」於是我就從他的頭巴了下去。
「欸走。」我拿起菸盒敲敲他的頭。
「不是吧,上一節已經一根了。」
「講這麼多,倒底來不來。」
「喔。」
擎任很可愛的就是每次討厭菸味但總是會替我把風擋教官。
我嚴重懷疑他有M屬性,但是他死都不承認。
是說承認這個也沒什麼意義就是了。
每次我點起菸的熟練手勢都會讓他白眼再三,
他總說要是不認識我,一定很欣賞我。
但是知道我會抽菸私底下像個八婆的時候,幻想的氣球就破滅了。
「這叫不做作。」我說。
「也只敢對我這樣。」他翻了白眼表示嗤之以鼻。
「還不謝主隆恩。」
「喳。」
我笑了出來,我們的相處模式真的是白爛到讓我往後回味再三。
我那時候的確很希望,至少我們這輩子,都能永遠如此。
-
我不會抽菸的。
本來。
自從那陣子不小心接受隔壁自以為第一高級中學某學長的交往請求之後,
然後開始了抑鬱寡歡的小女人模式,
接著就是不小心點了第一根好像很厲害的涼菸,
在頂樓,我還記得。
「說真的,妳小女人的樣子滿噁心的。」擎任在交往後的第二個禮拜就開砲了。
「你不懂啦。」
「就是個會翹課會偷騎機車的死一中。」
「還有刺青喔。」
「關我屁事。」
「走啦。」我拿起菸盒。
「喔。」那時候的我們已經培養出了默契,一句話一個動作就知道要幹嘛。
我知道擎任在生氣,雖然我不知道他在氣什麼。
也許是因為我把某部分時間拿去陪澤羽的緣故。
噢對,澤羽就是我剛剛說的自以為第一高級中學的某學長。
「別生氣嘛。」
「沒有。」
「不然兩天早餐。」
「幹嘛,我人格是用兩天早餐就可以收買的?」
「三天。」
「成交。」
「靠北,你也太好收買。」
「別人買的早餐吃起來比較爽,妳不懂。」
「我懂啊,我男朋友都會幫我買。」
「關我屁事。」
「你家小學妹也會幫你買啊,了不起。」
「那些東西還不是被妳吃光。」
「擎任學長,這是我買的早餐,要吃喔!」我模仿起學妹們的花痴樣,手舞足蹈的。
「欸藍澤羽,我好想你喔,記得明天陪我看電影。」他模仿起我昨天晚自習在外面打電
話的樣子,但是那時候我記得沒有人在旁邊啊。
「你偷聽我講電話!」我捏了他耳朵。
「教官!!!!!」他看著我故意大喊,害我把菸熄了塞進他嘴巴。
-
自以為第一高級中學聽起來真得滿厲害的。
至少我們的學測成績差了十萬八千里那種。
那天早上我送澤羽去車站,很沒有意外的站在往北的月台,
然後等等還要過去南下的月台送擎任。
「你自己小心,到台北跟我說。」
火車進站前我和澤羽就站在月台上擁吻,
而那時的我的確是有點別離悽悽的感覺。
送完了澤羽,我來到南下的月台,接著看著翻了無數次白眼的擎任。
「等一下不要親我,很噁心。」他劈頭就翻了五個白眼。
「我看是你想親吧。」
「不好意思,我的初吻是拿來給我女朋友的。」
「欸原來認識你這麼久你還真的沒有偷偷交女朋友。」
「大家都以為妳跟我在一起,還不都妳害的。」
「那掰掰。」
「白痴。」
「那擁抱可不可以?」我問。
「妳想吃我豆腐吧。」
「再吵就沒有。」
「好啦,我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噓。」我抱上擎任,他的身體抖了一下。
「安心上路。」我說。
「狗嘴吐不出象牙。」
「保重啦,記得回來看我,好朋友。」
「妳是不會下來高雄喔?」
「再說啦。」
列車進站,最後他說的話我聽得有些不清楚,我只能愣愣的點頭,然後送他上車。
他從座位窗戶向外看著我,留下眼淚。
我張嘴,用嘴型回了他一個白癡,然後換到一隻中指。
列車發動了,他用嘴型回了我,我一時沒有參透。
隨著列車離開視線外,我試著用他的嘴型發了聲。
「我會想妳。」
-
大學的生活沒有想像中的美好,不過有部分的原因是因為我留在家鄉的大學。
偶爾有閒時間有閒錢就會上去陪澤羽,大部分都留在台中。
其實會選擇留在台中的原因就是往上去台北找澤羽很方便,
要下去高雄陪擎任打屁也很方便。
我對兩個人都很公平我必須這樣說。
雖然住宿舍有點難抽菸以外其他倒是適應良好。
除了花痴室友晴光看到擎任的照片花痴的亂七八糟之外,倒也沒什麼壞事。
就整天問我什麼時候要跟擎任出去有點煩躁這樣。
「欸,我室友很哈你。」在電話我是這樣說。
「關我屁事。」
「你交女朋友了沒?」
「那妳分手了沒?」
「靠北喔。」
「第一天認識我喔。」聽到這句話我就笑了出來。
「欸我男朋友找我的時候只想做愛欸。」
「自以為一中那個喔。」
「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辦。」
「分手啊。」
「幹你不要一直詛咒我。」
「不然呢?要交往就不要哀哀叫。」
「所以男女朋友交往就是為了做愛嘛?和朋友的差別就在於有沒有做愛而已?」我問。
「不然呢?還有什麼其他的界線嘛?我跟妳做愛試試看啊。」
「閉嘴啦小處男。」
「很大啦。」
話題一轉,這件事情就這樣淡忘了。
而裡面的話我也只依稀記得幾句,
那是因為我發現澤羽手機裡面有別人的親密合照才想起我和擎任的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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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看到照片的當下表情一定是僵硬到不行。
聽不下解釋的我直接上了下一班回台中的火車然後賭氣的三天不接電話。
我是不想聽兩片唇貼在一起還有什麼解釋,
聽到那種鬼扯不小心滑進去的解釋只會讓我更火大。
「好消息是妳沒看到性器官接合的照片。」擎任在第一時間就趕回來陪我喝酒,而那時候
我已經搬出宿舍,在外面找了小套房。
「閉嘴啦幹。」
「不然我要怎樣安慰妳啦?」
「喝就對了。」
「妳抽兩包了。」他看我又拿起菸盒。
「不能抽喔?而且是一包半好嘛!」
「妳激動幹嘛?」
「你女朋友跟別人接吻你會心情怎樣?問一些白痴問題!」
「我會翻白眼啊。」
「才翻白眼?我聽你喇叭。」
「不信就算了啊。」
「你沒女朋友我是要信什麼啦。」
「白痴。」
「對啦幹我就是白痴怎樣。」擎任聽完這句話就起身拿了鑰匙。
「睡妳的。」
「是怎樣?你也不要我?」
「我真的很討厭妳這樣。」擎任嚴肅的看著我,我這時候才稍微冷靜一點。
「被子蓋好,不要著涼。」說完他就走了出門,留下我一個人和地板上散亂的菸頭酒瓶。
那天我醉的亂七八糟的。
隔天起床我還可以聞到我身上的酒臭味。
第二眼就是擎任拿著早餐進我房間接著開始打掃有的沒的,像個小媳婦一樣。
「吃早餐了。」
「摁。」
「冷靜點沒。」
「摁。」
「妳還有我。」他說完,就默默的打開電視,讓聲音緩解我們的尷尬。
「對不起。」
「不用了,不是第一天認識妳。」
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就抱住他,還因為有點宿醉差點跌倒。
我在他肩上一直哭,一直哭。
他沒說話,只是像個木頭人一樣安份的站著。
就這樣,讓我哭了一個早上,和終於安穩的睡了一覺。
他沒離開,我知道。
因為我睡著的時候,是在他肩上的。
-
在我看完澤羽的反悔文之後索性關了電腦。
到了車站買了一張南下的車票,接著就到了高雄。
擎任看我出現在他面前有點驚訝,不過還是帶我進去他的套房裡面。
「酒。」
「沒有酒。」
「會不會太爛?」
「這位客人不喜歡可以離開謝謝。」他在客人這兩個字加重了語氣。
「對不起。」
「妳怎麼了?」
「快點罵我,拜託。」
「好端端的幹嘛罵妳?」
「再不罵我,我就會想要回去找他了。」在講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哭了出來。
擎任沉默,我也沒有說話,我們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彼此。
「回去吧。」良久,擎任終於說了出口。
「摁。」
雖然我不懂,他的回去,指的是哪個回去。
-
我沒有回去找澤羽,沒有。
我什麼都沒說的結束這段關係。
接下來的日子有時候擎任會回來找我聊天,或是喝酒。
當然喝酒是我強迫他的。
菸沒有少抽,課沒有少翹。
我似乎只是回到最原始的生活,只是不能和擎任天天見面罷了。
而就在那天我因為做夢又想起過往和澤羽回憶的同時,我拿起電話撥著擎任的手機。
我開了門讓他進來,雖然他早就有我的鑰匙。
就在快要睡著的時候我躺在他的肩上,然後忘記是他吻了我還是我吻了他。
總之,接下來的動作就是脫了彼此的衣服,擁抱接吻撫摸身體。
我以為他會停下動作的,因為我沒有打算停下來。
有時候做事情不需要理由總之做就對了。
於是在激烈的擺動和低聲的嘶吼之後我緊緊抱著擎任。
那是沒有體會過的感覺,認真的說。
在我進去浴室梳洗出來之後躺在他肩上,然後反覆思考著我們做了什麼。
因為焦躁會讓我想點菸,於是我走到了桌子前面點了起菸。
「分手的時候第一個妳會想找誰哭?」
「好問題。」我說。
「那想做愛的時候呢?」
「這個問題更奇妙了。」我說。
我點著菸,然後身旁的擎任很熟練的摀起鼻子。
關於女生抽菸被旁邊男生白眼這件事情我已經很習慣了,所以現在很怡然自得。
「看過好友萬萬睡?飯飯之交?」擎任捏著鼻子對我說話。
「安海瑟威演的?一生都在錯過那個?」我吐了口菸。
「...那是《One day》。」
「不然是露奶頭那部?」
「那是愛情藥不藥...這不是重點,反正就是我們這樣會出問題。」擎任對我的膚淺搖頭。
「哪樣?」
「就是你他媽的跟我上床還點了根事後菸!」我看出擎任很激動。
「會怎樣嘛?」
「要也是男人點事後菸好嘛!」
「女人就不能抽菸?」我對著他的臉吐了一口菸。
「重點是好朋友不能上床。」
「Bullshit.」我笑了出來。
「我覺得我們會變得不一樣。」擎任用著嚴肅的表情看著我。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應該在一起?」
這下子變成他沉默了。
「我不會愛你的。」我又吸了一口菸。
「何以見得?」他問。
「因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說。
-
跟最好的朋友上床是什麼感覺?
尷尬?陌生?害羞?
其實我到覺得無所謂,畢竟都什麼年代了,這也不是新奇的事情。
雖然可能幾年前的我聽到自己會跟小娘砲擎任上床大概會羞愧而死。
出門的時候開始習慣牽手,離別的時候也開始習慣接吻。
但是對於擎任的定義我模糊的很。
說不出來。
但是和澤羽是不同的感覺。
澤羽給我的是縹緲,危險,不確定中的冒險,在他面前我總是百依百順的小女人。
擎任則是安定,安全感,和支撐,和放心做自己的能力。
「妳怎麼確定對我的不是愛?」擎任在當兵收假前對我這樣說,沒意外我們的這段關係
持續了快一年。
「那你愛我嗎?」
「.....」
「你都說不出來了,更何況是我。」
「所以妳覺得我們有改變什麼?」
「好像沒有,又好像有。」
「那妳覺得這樣好嗎?」
「我少交了很多男朋友。」
「幹。」在進去營區前他給了我一隻中指。
-
自從我知道澤羽是我客戶的時候,我是發了瘋的想請長假去旅行。
想當然爾被老闆大力阻擋之後還是硬著頭皮上班。
我很難解釋澤羽看到我那瞬間的表情。
很哀傷,也有很多愧疚,然後重點是我還是必須要笑臉因為老闆在旁邊。
陪著老闆出去喝酒的可憐小秘書就這樣醉醺醺的坐上前男友的車子,
接著在她家門口哭得像淚人兒的捶著前男友的胸膛,只因為那句遲了幾年的對不起。
然後就是吵吵鬧鬧的進了房間,
換成另外一種吵吵鬧鬧的聲音,接著又是一次。
我可能她媽的就是個賤女人。
我沒有跟擎任說,雖然我們公司就在同一條街。
我沒有跟擎任說,雖然我跟他說的是今天要應酬不一起吃了。
我沒有跟擎任說,雖然他上次在我這洗的內褲還掛在陽台上。
我沒有跟擎任說,雖然我表面上是個強悍有個性的大女人,但是我在感情脆弱的很。
我沒有跟擎任說,我好像差一點就真的愛上他了。
-
隔天起床的時候我發現澤羽已經梳洗完畢等著我,
所以我快速的整理一下之後準備上班。
我正在換衣服的時候門把的鑰匙聲開了起來,
接著我就看著兩個男人大眼瞪小眼。
我是真的有想說些什麼。
我很認真的想說點什麼。
然後就是我看著擎任不知所措,
擎任看著澤羽面露疑惑,
澤羽看著擎任,好像是若有所思。
「妳愛我嗎?」擎任眼光望向我,我延遲了三秒才會意。
然後我該死的低下頭,該死的沉默了。
「我愛妳。」然後他就關上了門,我可以清楚的聽到腳步聲的離去。
這三個字就像是凌遲我一樣,開始慢慢的剝離我的思緒。
澤羽看著我,面無表情。
我打了電話給老闆說生理痛要請假,老闆也准假了。
「妳愛他嗎?」澤羽等我講完電話,才開了口。
「讓我冷靜好嗎?」
「他,很愛妳。」澤羽看了手錶,接著開了門離開,留下我一個人。
-
「接我電話好嗎?」這訊息我大概傳了兩千遍。
我不知道我還能說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錯過了什麼,只是這幾天我想了太多太多。
「我在樓下。」擎任撥了我的電話,在這之前我已經持續撥了一個禮拜。
一個小時比十年還難受的那種感覺。
「對不起。」在他進門之後坐好之前,我就直接講了。
「妳要講這個用訊息講就好了。」
「當面講比較有誠意。」
我看著他拿起菸盒和打火機,讓我感到相當驚訝。
「你什麼時候會抽菸的?」
「當兵。」
「為甚麼我不知道?」
「因為妳的鼻子已經壞了。」
「抽菸不好。」
「逃避不好。」
「我哪裡逃避?」
「妳不敢愛我。」他吐了口菸。
「我沒有!」
「妳害怕我只是自以為一中的替代品。
妳害怕失去我所以從來不敢跟我談戀愛。
妳害怕我們之間改變了什麼,所以從來不敢往前。
承認吧,就是妳的自私才會變成現在的局面。」
他說完,我沉默。
很沒意外的和我這幾天來所得到的結論是一樣的。
「你知道嗎,和你上床的滿足感是大於他的。」
「你知道嗎,和你牽手的時候我是安定的,不必擔心何時會放手。」
「你知道嗎,在我不懂愛的時候遇到你,之後我自以為懂愛的時候遇到他。」
「接著在質疑愛的時候你陪伴著。」
「在真正懂愛的時候他又出現了。」
「我承認我不知道該不該愛。」
「因為你太好了。」
我說完,擎任轉身出了門,我看見他眼眶的淚水,和他遺留在地板上的菸盒。
我打開了菸盒,看著裡面寥寥可數的香菸,
然後想起了那次被教官抓到我塞給他菸盒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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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在車站上的離別,和那些白眼。
『你女朋友跟別人接吻你會心情怎樣?問一些白痴問題!』
『我會翻白眼啊。』
『才翻白眼?我聽你喇叭。』
『不信就算了啊。』
『你沒女朋友我是要信什麼啦。』
『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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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他問我的那些問題。
『分手的時候第一個妳會想找誰哭?』
『好問題。』我說。
『那想做愛的時候呢?』
『這個問題更奇妙了。』我說。
-
然後是他對著我說的那句話
『妳愛我嗎?』
眼淚落下,一滴又一滴。
好像過往的事情就清晰的浮現眼前。
說穿了我就是不願面對真相的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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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想起的是他總是輕輕哼著的歌,
他從來都沒有說那是什麼歌曲。
我循著記憶輕輕哼著,然後閉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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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愛我嗎?」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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