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人,比想像中還要多。
小若是個看起來很冷淡的女生,歷任男友的評價都是「難搞」。
她的情感其實總是洶湧,卻太聰明,她的聰明常把自己網住。
她太常看穿人性本惡,抓過太多不忠的前兆,
男人的說詞都是「我又沒有真的怎樣。」
她還記得那時候她回:「去你媽的。」
於是分手後,她決心暫時不再碰感情,打算找一個穩定的床伴。
她在某網站上簡單寫了一下自己的要求,自身的條件則是一項都沒寫。
內容清淡不露骨,仍是收到了如雪片般飛來的信件。
破百封的信,不禁莞爾,小若自認也不過就是個普妹,
這些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圓是扁,
竟能為了一個不到五秒的高潮,寫出500字的作文?
不是嘲笑,不是瞧不起,是驚訝。
驚訝人類在隔著電腦螢幕表現出的慾望這麼無差別攻擊,且來勢洶洶。
高矮胖瘦,各行各業的人都有,她邊看邊覺得基因排列組合真的很多種。
其中一封引起她的注意,因為他的含蓄呼應了小若的PO文內容。
「希望先聊天再說。」感覺並不那麼飢渴,信末也乾脆的留下了LINE。
女生,真的很奇怪。
這地方擺明就是來約砲,在網路的面紗之下也比較願意直視自己的慾望,
但是心理層面還是抗拒太過直接的求歡。
啊,對,畢竟女生還是很看「感覺」的。
加入了LINE,也沒有馬上LINE他。
他倒是很快就發現被加了好友,對她發送訊息。
言談間感覺到對方的吸引力,小若說不上來;
或許跟他照片那寬厚的臂膀也有關係,不過聊得非常來是真的。
聊天的頻率是很玄的,有時候一拍即合,但有時候雙方就是很難在同一個拍子上。
當然聊一年也抵不過見面一小時,所以確認彼此單身、並聊了彼此對性事的基本看法後,
協議先吃個飯,如果感覺不對,就各自回家。
這頓飯得愉快,兩人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明顯的暗示。
兩人乾脆地開了房間,他以吻封緘小若的緊張,頭往下探詢,隨即將舌頭鑽進穴內。
小若彷彿被點燃一樣,濕的他燦笑了起來。
「妳好濕,可是我好喜歡。」
小若幫他戴上保險套,他進入時,嘆息了一聲。
「妳知道我吻妳的時候,妳會夾得更緊嗎?」
「妳知道妳真的很緊嗎?」
「妳知道妳叫聲很好聽嗎?叫得我好硬。而且表情好騷。」
他的笑容無邪,卻說著邪惡的話。小若躺著往上直視,不甘心的忽地咬了他的左手腕。
他不以為忤,繼續抽送著,不時用大拇指按住小若的陰蒂。
而他完全沒有想射的意思,即使小若知道她將他夾得很緊。
小若忍不住叫了他的名字。
終於,在他的上下齊攻後,她達到人生第一次的陰道高潮,以前她都只有陰蒂高潮而已。
她哀鳴著:「我要高潮了....」
他溫柔的說:「我們一起高潮吧。」
完事後,他看著她。
「為什麼想約?我覺得妳不像做這種事的女生。」
「有人一臉長得就是會約炮的臉嗎?」她笑了。
「有喔。」他認真的看她。
「沒為什麼。我覺得經營關係好累。每次進入一段關係,我就不快樂。」
她拿走了他手上的菸,光著身,側腹是緊實的腹肌,讓他又把手放在她腰上。
小若仍是一貫冷靜的表情,邊抽起好久沒碰的這個玩意兒。
「所以這樣對妳而言,比較輕鬆嗎?」
「是。這種關係,我比較能掌控大局。」煙霧蓋住了小若的臉,他看得有點恍惚。
「這樣會失去自己的。」他突然說。
「你又何嘗不是?出來約,竟然還勸世。」小若笑了出來。
「嗯。」他也覺得自己的說詞很沒道理,穿上了褲子。
「喂,你知道駱以軍嗎?」小若問。
「知道啊。怎樣?」
「他曾經寫過一段文字,
[關於愛情的羊水,已因你預支過多回憶的陣痛,淅瀝流盡。]」
「嗯。」
「聽得懂的,才是同道中人。」小若捻熄了煙蒂。
他忘不了當時她看他的眼神。
「你走吧。聊心裡話,會動感情。」她說。
小若走進浴室,聽到門關上的聲音,打開水龍頭,蓋過了她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