颱風夜聽故事好嗎?
搭配歌曲:
Velvet Underground-Pale Blue Eyes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NcDuR9BF0Oc
窗簾子透進微光,打在陳杺和男人的身上,
那光其實比起手機螢幕的光還幽微,
但那種將近要枯萎的孤寂感還是逼的她決心從這陌生的床上起身。
好吧,其實也沒那麼陌生,這房間她來了五次,
留宿是第二次,記得上次從凌晨四時起雞鳴,
那時她仍輾轉反側,睡睡醒醒到近午,雞鳴才止歇。
這次她從凌晨三時睡至五時,睜眼發了個獃告訴自己思緒是清明的,
起身至浴室刷牙梳洗,脫了男人的大T-shirt,
換回自己的內衣外衣,走近床舖撫著他的睡臉說「我要走囉」,
陳杺不知道這話和語氣在男人的耳裡聽來如何,
自己的嗓音竟也不帶一斯沙啞睡音,看來果真是一點也沒睡熟。
男人半夢半醒間,一把攫住她「妳不要走。」
這話一出教陳杺整個人軟了起來,身體、心裡都是。
「沒用的東西」她暗忖自己的愚昧。
男人把她放在自己身上,緊緊擁抱然後開始輕撫深吻,
附上她的耳歪嘴笑著呢喃道「幹嘛要走呢?」
然後脫去她的外衣,耳鬢廝磨了一番,
他用自己硬挺的下體頂著她,解去內衣背扣,
開始了前夜的未竟之事。
她知道男人硬了一夜,她也濕了一夜,
大抵是這樣吧,於是氣氛比上次更加激情,淫靡加劇。
這房間的男主人是許亦凡,是個砲打完後吝於擁抱的男人。
理應感到放心的,這樣便不會愛上了,
她很討厭那句話,什麼「陰道是通往女人內心的途徑」,
厭惡至極,她總覺應該不是這樣的,不會是。
陳杺很貪心,但她不善要求,
她想要的有很多,卻始終說不出口,
總是話到嘴邊便哽住了,「被拒絕」太受傷了,
她也害怕自己越發貪得無厭需索無度。
所以總是憋扭不已,花費許多時間生著悶氣,
對自己也對那些男人,她也討厭這樣的自己。
最後那些需求總是連隻字片語亦成不了,
有幾次她想說,但她甚至無法將那組裝成句,
似乎已經失去了那樣的能力了。
從前從前便是,
她不敢要求前男友花時間陪伴,
她既擔心被拒絕,也擔心前男友的允諾,
這樣是不是太任性了呢?她總是這樣想,
心裏頭難免有些埋怨,對自己也對男友。
大家誇讚他們的關係穩定而成熟,幾乎連架也不吵。
殊不知這大概就是最終分開的原罪吧。
陳杺不知道對於非交往關係之間的男女,
上完床之後的應對模式,她參不透。於此她是愚昧的。
她反覆告訴自己她不愛許亦凡,
好吧有些喜歡,否則也上不了他的床,
但她沒想過和許亦凡交往。
某個輾轉反側的夜裡,
她好不容易睡去,卻在兩小時後驚醒,
她做了個甜蜜可怕的夢境,
夢裡許亦凡和她丟失了肉體關係,純粹的在戀愛。
許亦凡對於陳杺是很單純的,很單純的肉慾,
但陳杺卻不知所謂,不知如何應對,
縱然自己心裡默默承認,
從一開始她對許亦凡便是抱持著肉體的渴求。
這樣的夢非常可怕,她完全拒絕承認。
對於感情,陳杺其實仍像頭初生的小鹿,
顫著腳在森林裡徐行,不時踉蹌個幾步那樣的。
她知道,初識時男人沉浸於她的幽默有趣與率性自適,
日子久了會被察覺她的軟弱自卑,
外頭那層殼子破後,她便赤裸不已,也毫無魅力了。
要把自己藏起來,這樣的做法好累。
而這一次她又失敗了,
許亦凡照平常習慣依舊每天給她一些message,
但她知道其中的不對勁,她嗅到了,那種敷衍虛應,
於是她也疏遠也沈默,許亦凡抱怨著她的冷漠。
她越發感到惱怒,對於這個惡人先告狀的男人。
是夜,她又獨自看晨曦了。
她對著晨曦瞎說著,
bye bye.
你偷走我的原則,
你給我兩夜的枕頭,
送我生日小驚喜,
陪我曖昧點甜蜜。
再不要相見了吧。反正是越靠近越遙遠,不如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