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氣好讓積分從99輸到零的挫敗不要擴散得太快,
快到我要像個屁孩跟一個遊戲認真。
娛樂嘛,不要動氣。
再次深吸幾口氣,我移動滑鼠關掉那將我鎖進負面空間的框。
螢幕下方的綠框閃起橘燈,
點開是阿凱的訊息。
一入眼就是令人皺眉的髒字。
「欸幹西斯板又暴動啦。太神啦!」
我時常在想人都是物以類聚的,
一個人的品性多少可以從他身旁推敲而出。
阿凱對我來說是那種會讓我害怕被誤以為跟他同類的朋友,
他嫖妓;除了女友我不對任何人越矩、
他愛講髒話;我時常在他出口成髒時抿嘴不語;
他是成天喊著「隊友都是雷啦」的銅牌;
而我把遊戲當成娛樂,只是盡力做好自己的事默默地也有白金。
實際上這些都不足以讓我想跟阿凱劃清界線,
我們「曾經」很要好。
阿凱是住我隔壁巷子的鄰居,
小時候常會去附近的田裡灌蟋蟀或者玩加了水的石灰泥巴。
就學後我們從國小一路同班到國中,
一起買早餐一起遲到偶爾一起翹課去填好像永遠都吃不飽的肚子,
放學再一起騎腳踏車回家。
阿凱在我眼裡是很善良的人,
跟他爸媽一樣,逢人總是笑咪咪的。
一直對念書沒什麼興趣的阿凱後來進了私立科大,
如果不是他考上我還真的沒聽過的那種,
我則是盡了我自己的本分上了不特別好也不特別差的大學。
距離不到一小時車程的我們一開始還會相約吃宵夜或看看夜景,
我身後是空的,而他總是載著從高中就在一起的女朋友。
漸漸的我約不到阿凱。
「我要跟室友去夜保啦,不去他們會嫌棄我。」
「欸他們要打咖,sorry囉。」
我花滿長一段時間適應彼此應該要有彼此的新生活圈,
後來我想通,
只要我們的心還關心彼此,
就算不見面我們也是好朋友。
直到有次難得在家鄉的便利商店遇到阿凱,
我們像脫軌的火車回到軌道上那樣熱絡聊了起來,
或是說只有我以為的熱絡,
如果那時候我夠機靈應該可以看出他的尷尬。
我只記得後來阿凱抽起讓我呼吸困難的菸,
曾經我們一起大聲唾棄自家的爸爸一定都是黑心肝。
他捻著菸的模樣讓我懂了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
而是眼前曾經最熟悉的人卻陌生的讓你想要流淚。
「欸我跟你說喔。嫖妓好空虛喔哈哈哈哈。」
阿凱兀自大笑著。
他心虛的時候總是笑得特別大聲,
好掩飾自己語氣裡的不自然。
霎時間空氣間只剩下惱人的氣味,
我抿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阿凱竟然去嫖妓?
這叫他女朋友情何以堪?
我內心還糾結著骯髒背叛諸如此類的形容詞,
一眼就瞥見阿凱看著我的眼神像小時候不小心打破鄰居家窗戶那樣怯弱不安,
那一瞬間彷彿回到我們最美好的過去,
可惜我們誰也沒有哆啦A夢的時光機。
煙霧消散在凝結的氣氛中,
我望著阿凱,
卻再也看不見那個我熟悉的身影。
「啊,滿晚的耶。我先回家囉。」
實際上我們順路得很,
可是朝著不同方向前進的心迫使我們在此分道揚鑣。
從那時候,
即使名單上的阿凱還是保持著星號,
他在我心裡已經是殞落後是黯淡無光的石頭。
再次跟阿凱聯繫上的原因很荒唐。
畢業後的替代役生涯十分無聊,
從那時候我接觸了PTT。
熱門看板的文章總是好笑得舒壓。
我偶爾也逛逛sex,
看看總是被嗆「醒醒吧你沒有女友」的心得文發笑。
有次我點進某篇爆文,
內容顯然是想寄信約砲卻回到版上,
再往下拉,
跳出的照片正是我從小到大、
更正,從小到幾年前都還很要好的好兄弟阿凱。
我替他羞赧得全身發熱。
「欸,你也用ptt哦?」
我想了很久還是主動傳了訊息給他。
「喔對啊,我超愛看八卦板跟西斯板的欸。」
「喔。對了,你女朋友咧?」
我迂迴地探問,
如果單身約砲以阿凱偏離軌道許久的個性似乎再正常不過。
「還在啊,怎麼了?」
「同一個?」
「對啊。」
我看著電腦螢幕自己的倒影,嘴巴再度抿成直線。
算算時間,他們也交往七八年了吧?
這女孩簡直是菩薩般的存在,
嫖妓劈腿甚至約砲也可以忍受這麼久,
是她根本都被蒙在鼓裡還是鬼遮眼末期?
我嘖了一聲,對阿凱僅存的好感有些蕩然無存。
「幹嘛你這個菜逼八,想學怎麼用ptt喔?」
「沒。」我沒告訴他我隨手一估狗他的帳號,
底下全是他不堪入目的推文。
「喔。」
我們的對話就這樣結束了,
疏離的,
比陌生人還陌生。
但PTT彷彿讓阿凱再次找到讓我們重新連結的方法,
他開始時常跟我分享ptt上的話題,
但他轉載的不是什麼憤世嫉俗的魯蛇文就是仇女文,
我總是翻翻白眼呵呵的敷衍過去。
再不然就像現在這樣,
催促我到西斯板上跟圖。
身為一個正常的男人我還是會乖乖打開PTT點進西斯。
我並不像阿凱那樣總是大肆評論著圖片裡哪裡缺陷不夠完美,
不懂為什麼他永遠可以從那張嘴裡吐出各式羞辱人的話。
這些圖吸引我的只是一種新鮮,
我更多的情緒是好奇。
我時常在想,
到底為了什麼,
這些看起來條件不差的女孩要在這種公開場合暴露自己的身體?
享受匿名背後的吹捧嗎?這樣虛擬的稱讚能帶來實質效益嗎?
有次我忍不住寄信給大膽用了自己帳號發文的女孩,
即便預料到自己的信件肯定淹沒在約砲信裡,
我還是認真寫起信件:
「抱歉冒昧來信,
純粹好奇想請教一下,
基於什麼讓妳決定放圖呢?
要這樣公開想必要非常大的勇氣吧?」
我思忖著信件內容是不是太過正經八百反而顯得矯情,
反正也不一定能得到回應,我還是選擇寄出。
「會po圖的女孩都有洞啊。」
我被她的回應嚇傻,我以為這種用詞只會從阿凱那種男人嘴裡吐出。
「妳是說……有洞六十分的那種?
不,我覺得每個女孩都是一百分啊,只要遇到對的人。」
不曉得為何對她那樣輕浮的語氣有些氣惱,
我看不慣男生仇女,但就像控制不了送頭或故意troll的隊友那樣,
我只能告訴自己深呼吸,
可是身為一個女孩卻這樣貶低自己,
如何叫人不生氣?
沒多久我又收到新信件:
「你說話也太正經了吧哈。正經得有趣。
那我就大發慈悲告訴你好了。
我說的洞分兩種,
一種是空虛、一種是寂寞。
空虛是生理上的洞需要填補,
寂寞是心理上的洞需要注目。
我覺得大多數是屬於後者吧?
個人意見不代表多數立場啦,
只是我覺得會做這樣做的女孩,
都有她自己的故事。
這樣有替你解答到嗎?^^」
我看著信件內容發楞半晌,下意識回應:
「那我可以聽妳的故事嗎?」
果不其然我沒再收到回信,
我扯扯嘴角,
為自己的冒失感到一絲尷尬,
幸好是私人信件而不是誤回到版上,
不然我就得像阿凱那樣爆紅了。
隔天上班打完卡,我一如往常的偷偷登入PTT。
上班偷看PTT其實也是滿辛苦的事情,
必須不時的從全黑的螢幕觀察身後動靜,
以免看見老闆在我身後非常火。
登入時螢幕上方閃爍的紅色方塊讓我心突了一下,
我迅速進入我的信箱,
看見昨夜不再回覆我的ID再次出現,
我的嘴角竟然不自覺上揚。
「哈哈對不起哦昨天睡著惹。
故事好長喔,你自己去日記版a我ID吧。」
於是我聽話的踏進我從沒接觸過的領域,
鍵入她的ID後長串文章映入眼簾。
像故事那樣,我一篇一篇細心翻閱。
以一個完整的故事來說,
她的是這樣發展的:
「從前從前,有個女孩愛上了大野狼。
大野狼說,他只吃人,不吃真心。
女孩以為這是陷阱,探測她真心的陷阱,
於是女孩還是拿真心出來引誘他交換,
大野狼也沒讓人失望的,
將她吃乾抹淨,留下她淌血的真心。」
大概是這樣吧,女主角傻到比三隻小豬還傻。
實際上她的故事太過鉅細靡遺,
細到簡直怵目驚心,
可以感受到她陷入熱戀時的甜、被傷害以後的撕心裂肺,
一字一句像是憑藉她的心跳敲打而成,
我這個不相干的第三人,
輕易地就參與了他們過去。
最後看著她在失戀的小圈圈裡胡亂衝撞著,
撞得我都看見她身上的遍體麟傷,
呼吸跟著都揪了。
我大概懂了她所謂的洞。
懂了一些但我還是充滿不解,
我斟酌著回信字句。
「故事滿精彩的。
可是這跟要在西斯放圖有什麼關係?」
等待回信的過程中我開始猜想這女孩的年齡職業,
盡量將她令人血脈噴張的胴體屏除在腦海之外。
「你不覺得人很賤嗎?
自己不要的玩具,別人也不許搶。
就是這個道理吧,
只是想讓某個人知道,
他不放在眼裡的,人人捧得很呢。
很可笑嗎?嗯,我自己也這樣覺得。」
我想都沒想的回應:「妳把愛情當遊戲嗎?」
電腦上方又迅速閃起紅框。
「你腦子有洞嗎?你難道看不出來把愛情當遊戲的人是誰嗎?
我是那樣掏心掏肺在對待他,結果呢?我得到什麼?」
「妳都把自己視為玩具了,又如何期待別人珍惜你?」
「如果可以當寶貝,誰願意當玩具?」
這次我沒能再跟得上她的即時回應。
是啊,能當寶貝,誰願意當玩具?
思緒像被家裡那隻調皮的Neko玩到不成形的毛線球一樣纏成無數個結,
加上突如其來的公文讓我忙成一團亂,
等到再打開PTT已經是晚上下班回家的事情了。
「喵。」Neko在我腿邊蹭了幾下就跳上我的床像大王一般休息著。
而我望著新信件提醒心跳加速到不行。
「要見面嗎?」
信件中短短四個字讓我愣在螢幕前許久。
「為什麼?」我學她簡短回應。
「因為寂寞吧。」
她回應時間總是迅速得令人不知所措,
應該高興也令人茫然,
難道她都沒其他事情做嗎?
而寂寞這兩個字在她的釋義裡叫做心理上的洞,需要注目。
所以呢?她找我是想填補什麼嗎?
我的眼光或是關切能改變她什麼嗎?
我不能否認我有一點點踰矩的遐想,
但更多是對她的好奇。
這樣的女孩,到底都在想些什麼呢?
最後我只回應了一個字:「好。」
在我開了房門看見活生生的女孩之後,
我才意識到我這樣毫無防備的答應讓她來家裡是多冒險的事情。
首先她清麗的模樣讓我有些冷汗直流,
滿十八了嗎?搞不好是背著父母親偷溜出來的,
會不會待會我就被警察抓了?
這是仙人跳嗎?可我不是竹科阿宅也沒那麼多錢可以被詐騙,
我還有父母一隻貓要養這個月房租快到期了保險費還沒繳……
千頭萬緒在我腦海中洶湧,直到對上她的大眼才讓我瞬間定格。
她靈活水亮的雙眼像我腳邊的Neko,
只是她看起來比囂張的Neko還冷漠一些。
「我可以進去嗎?」她聲音卻是不符長相的甜,
甜得像是孩子氣的黑糖牛奶,
我以為應該是會是冰鎮過的檸檬汽水。
我尷尬的側過身子讓她走進屋內,
一進門她就蹲在我腳邊,試圖逗弄Neko。
Neko是隻很跩的貓,
養她這麼久叫她名字她頂多是掀掀眼皮喵個一聲便去吃她的飼料,
她只在餓的時候無聊的時候來蹭蹭我的腳邊。
「北爛,誰叫你名字取得這麼隨便。」
記得上次同事問我貓的名字時,聽到我的回答時他大大翻了個白眼。
畢竟養Neko也是個意外,當初只是為了幫快退伍的學弟中途,
原本想說取個不帶感情的名字,
要不分開時多不捨,
誰知道不負責任的學弟退伍之前交了個男朋友。
「我男朋友怕貓。」
就這樣一個北爛的理由,
Neko從此成為我的責任。
……也好,一個人住多寂寞。
雖然Neko總是一臉孤傲,逗貓棒也不甩,
可是偶爾被她的體溫重量逼著醒來,
總讓我覺得這也算是甜蜜的負擔。
當我回過神來那隻跩到爆炸的貓竟然已經躺在地上呼嚕呼嚕。
這女孩會什麼巫術?
「欸?」我詫異地跟著蹲下身看著一人一貓玩得開心。「怎麼會這樣?」
女孩聳了聳肩,一臉得意。
在我抬起頭的瞬間看到她白T領口大敞,
黑色蕾絲內衣包裹著圓潤的伏起,
我的血液瞬間沸騰。
我別過視線尷尬地站起身來。
「呃妳要喝點什麼嗎?咖啡還是茶?」我邊移動腳步到房間內的小冰箱。
「有酒嗎?」
「沒有。」
「那咖啡吧。」
「呃也沒有。」我尷尬回應。
「茶?」
不知不覺那女孩已經走到我身邊,陪著我在冰箱前探頭探腦。
她身上的熱氣跟香氣一擁而上,我緊張到汗如雨下。
「──剛好喝完了真的。」天知道我平常根本沒有喝茶的習慣!
「那你到底有什麼?水?」
我以為她會生氣的,結果她的語氣笑意濃厚。
「有牛奶!光泉的!」我鬆了口氣拿出塑膠方瓶遞給她。
她接過時露出了潔白的牙齒,我才發現她有可愛的小虎牙。
一個奇妙的女孩,
看似冷漠卻總有可愛的地方。
跟Neko一樣嘛,難怪她們這麼和。
於是我們坐在沙發上,她開心地喝起牛奶,我則不斷緊張吞著口水。
我偷瞄著她的側臉開始胡思亂想。
誰叫我是觀察系的──
如果一篇文章會收到一百封封信,
從中回應個十個,成功約出來的,像我這樣的搞不好就一兩個。
孤男寡女的總不可能蓋棉被純聊天,
以她發文的頻率……搞不好身經百戰嗎?
思及此我突然感到有些害怕。
她心中的缺口到底有多大,非得用這種方式填補空洞?
她突然轉過頭望著我,讓我偷窺的視線完全來不及回收。
我尷尬的扯了扯嘴角。
「你是處男嗎?」
「蛤?」我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從她口中聽見這樣直白的問句。
「你沒交過女朋友嗎?」
「有啊,一個。還被劈腿了。」提及這個讓我忍不住苦笑。
這年頭好像不分男女,談個戀愛不被劈個腿就不算談過戀愛。
「你知道通常那些交往過正常女性的男人們現在都怎麼做嗎?」
她鎖在我身上的視線過於直接,那背後的意圖卻是深不可測。
「呃。」我身子不自覺的往後退,「不知道。」
下一秒她灼熱的吻貼了上來,靈巧的舌直接糾纏的我思緒打結。
她的吻有牛奶的香有她的甜,
一雙小手胡亂探進我的衣內,
她毫不害臊的撫摸讓我瞬間血脈噴張。
「像這個樣子。」她的氣息吐在我耳邊,抓起我的手貼在她隆起的胸口。
那久違的彈性觸感讓我幾乎沒了呼吸。
我幾乎要失控的將她壓在身下。
我應該撩起她貼身的白色T恤解開她的內衣扣,
好審視包裹在黑色布料底下的雪白飽滿,也許用我的舌交換她比黑糖還甜膩的呻吟,
用指腹確認她的濕潤、用我滿盈的慾望填補她所有空虛。
她這樣子的主動,我應該放心的壓在她身上抽插,
給她想要的而我樂得釋放被她勾起的情慾。
不管她滿十八了沒、不管她過去擁有過多少男人、不管她心底的缺,
只要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應該都要搶回主導權。
可在那瞬間我像是中了邪。
也許是她充滿水光的眼讓我想起了Neko,
而一個正常的男人不會想跟自己的女兒做愛。
我強壓下翻騰的情慾,難受的抓住她踰矩的雙手。
「夠了。」
我的低吼似乎嚇著了她,她身子一震,瑟縮成無辜的小貓望著我。
「不是每個男人找上女人就是要做愛。」
儘管我現在褲檔還有點硬講這話似乎沒什麼說服力,但我句句真心。
「我知道妳受了很重的傷、
不曉得在這段日子以來妳碰過多少為了單純的情慾找上妳的男人,
但不代表我也是。
我有生理反應跟需求,就像我需要呼吸,
但不代表需要利用妳,寄信給妳單純的就只是好奇,
好奇妳們這樣的女孩子在想些什麼。」
明明我的語氣溫和,還是讓她掉下眼淚。
我慌張的抽起衛生紙遞給她。「對不起。」
「謝謝你。」
「謝我什麼?」
「讓我知道這世上還是有好人。」
「所以剛剛那是在測試?」
「算也不算吧。」她露出可愛的虎牙,說的話卻讓我感到害怕。
「我從沒相信過男人啊。只是想,如果你是好人,那就太好了。」
我望著她說不出話來。
該慶幸我沒有對她衝動嗎?
如果沒有那一瞬的冷靜,我是不是也成了讓她心中更加空洞的兇手?
為什麼呀,
為什麼這女孩會這麼傻?
非得用這種方式證明自己的價值,
卻在空虛的情慾背後擴大了心中的缺口。
這樣的惡性循環,難道能帶給她快樂嗎?
「來吧。」
「什麼?」
「不是好奇嗎?你問我就回答你啊。」她灑脫的神情彷彿剛剛的接觸只是夢一場。
我尷尬的坐直身子點點頭。「所以妳都這樣嗎?從那些信件中挑一個見面?」
她搖搖頭。「你是第一個。」
騙人的吧?「真的假的?」
「雖然我很擅長被男人騙啦。」
她說得灑脫,語句裡的苦澀卻連我都難受。
「但我從不說謊騙人。」
「那……為什麼?」
「不知道。大概是沒人真的關心過我吧。你是第一個。」
罪惡感隱約在我心中浮現,說關心嗎?不就是出自無聊的好奇……
「那為什麼要……呃。」想起剛剛的畫面我身子又一熱,只好想想可樂果讓自己分心。
「你說勾引你嗎?」她笑了起來。「我不是說了嗎,想知道你是不是好人啊。」
「用這種方式就可以測試出來嗎?」我大感詫異。
「大概吧。反正男人說的話有九成都不能信不是嗎?身體是最誠實的。」
她望著我的褲檔笑了笑,我尷尬得全身發熱。
雖然同樣身為男性,身上中了幾箭卻說不上什麼話來。
看看阿凱就知道這女孩為什麼會這麼害怕男人。
她卻信任我呢。
想到這點心中就竄過一股莫名的暖流。
「萬一我是壞人呢?」
她聳了聳肩:「不差你一個啊。」
我多少感受到她心中的黑洞彷彿吞噬了她整個靈魂,
讓她對一切驕縱卻仍能無謂聳肩。
我不曉得她這樣的行為在別人眼裡看來會是隨便抑或傻氣,
我只覺得心疼。
在這世上啊,每個真心都值得被真心對待。
「嘿妳喜歡喝紅豆湯嗎?」我看了看手錶,那家店應該還沒關才對。
她望著我,愣愣的點了點頭。
「走吧,帶妳去喝好喝的紅豆湯,喝完我再送妳回家。」
我牽起她的手大步往門外走去。
她抓著湯匙雙眼發亮的樣子讓我不住猜想這才是她原本的模樣,
天真無害而快樂的。
而不是嘴裡說著無謂行為假裝灑脫。
「以後妳覺得寂寞可以找我聊天。我有空的話都會回應妳呀。」
我說不出「別再發那些文章了。」這種過分關心的話,我不是她的誰。
沒資格要求,也沒意義,也許那樣能讓她真的快樂。
她笑了笑,似乎很喜歡我也喜歡的紅豆湯。
後來她拒絕我騎車載她回家的要求。
「怎麼來的就怎麼去啊。」她對我眨眨眼。
於是我陪著她走到捷運站,
望著她嬌小的身影我在此時此刻才突然有了莫名的衝動。
我上前抱住她。
「妳是個好女孩,要相信會遇到真心對待妳的人好嗎?」
然後我馬上放開她,隔出距離。
而她望著我沒有說話,只是露出淺淺的虎牙。
後來我收到了標題為再也不見的信。
裡頭只有一個網址: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90xQdZ4WmLA
還有簡單幾個字。
「你是個好人,但我不是。」
我還不明白她的意思,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
在這個煩躁的時候阿凱的惱人訊息再度傳來,
這當中包含了他被七年女友甩了的好消息。
我在電腦螢幕前面真心笑了出來,
「算了不管那女人了。你有看到西斯板新的那張奶圖嗎,幹超猛的!」
在看見熟悉的帳號跟不久前還在我懷中的熟悉軀體時,
我卻再也笑不出來。
我心中似乎也被開了個洞,
虛無的力量不斷穿梭其中,
我想伸手抓住一些卻撲空,
明明伸手的理由不是為我,
我只不過以為自己可以填補誰心中的空。
可是終究,
終究在這個地方,
真摯的心抵不過靈魂的空洞。
我太高估自己,也太低估她的寂寞。
我深吸了口氣,
好讓不知名的挫敗不要擴散得太快。
網路嘛,認真就輸了。
只是我想,
她會幸福的對吧?就像阿凱的女友終於醒了一樣。
有一天她會讓自己的傷癒合,
她的心會盈成美麗的月,
幽暗微光下她仍是那個戴著血紅帽子保護自己的女孩,
我只真心希望她身旁不再是大野狼,
王子太難等待,希望只是個平凡的男孩,
與她緊緊相依,珍惜她的存在。
此時此刻的我也好需要一些溫暖。
我打開PTT,
我飛快的鍵入文字,
發表,
我開始期待回應。
「喵。」
難得跩貓主動跑到我腳邊蹭蹭,
我心怦怦跳的關掉電腦螢幕,
一把將她抱起,
毛茸茸的觸感讓我想起小時候一直睡在我床邊的娃娃。
長大後覺得一個大男生還抱娃娃睡覺有點娘賭氣丟掉的娃娃,
想起來還真有些後悔哪。
怎麼會因為這麼無聊的原因丟掉重要的東西?
看著Neko難得配合的不反抗,乖乖躺在我懷裡,
圓滾滾的雙眼瞇成舒服的弧線。
我笑了起來。
「什麼嘛,傲嬌的傢伙。」我忍不住往她柔軟的肚子蹭了蹭,淚水讓她的毛有些糾結。
「沒關係的,至少我還有妳呀。我也還是我啊,對吧?」
從Neko身上取暖完畢,我想起剛剛撒下的網。
我打開螢幕,顯眼的紅字讓我露出滿意的笑。
上鉤了,太好了。
作者 haXD5566 (拎北拍到丁) 看板 sex
標題 [認真] 女友說她要幹死我怎麼辦>_<
時間 Fri Sep 18 16:19:15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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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死抬頭><
小弟跟女友已經一個多月沒見,
好不容易休假要碰面惹,
但女友已經放話說要幹死我
小弟真的很害怕死翹翹Q_Q
請問板上的30CM大大跟Ecup水水們
單兵該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