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哭泣也能這麼難過,我是指生理上的難過。
眼淚連續掉了好幾個鐘頭,
眼皮都腫了、眼睛也痛了、
開始嗚咽了、喘不過氣了、感到腦部缺氧了、
胃痙攣了、開始乾嘔了。
好了,現在我的身心同等難過了,
也大略能感受你那時的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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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拎著剛入手的廣角鏡到海邊試拍,
晚色的夕陽伴著淺紫紅的彩霞,好像下一秒就會看見仙女下凡。
正當我陶醉其中,
才發現觀景窗的角落有位裝備齊全的釣客,
一次卡了兩支釣竿在石頭縫中,
細細的釣線垂到水面下,其中一支出現微微的拉扯。
釣客發現了,把手中的書放到一旁,
迅速拉起竿,是空的。
笑了一下,裝好餌,再度垂下釣線,
然後又拾起書本繼續閱讀。
"真是神奇的人"我心想。
「大哥你來看書還是釣魚的啊?」
忍不住心裡的好奇,走近向那釣客攀談。
『我來享受人生的。』
「哈哈哈哈,你很妙。」
我們的緣分居然就從他這特別的習慣,
還有我突如其來的勇氣開始了。
原來他是附近合板工廠的廠長,
最近是合板的小月,
所以通常能週休三日,還能提早下班。
空閒的時間就到海邊釣魚、看書,
偶爾還邊聽音樂,伴著海風很舒服。
我問他隻身面對著茫茫大海,不會感到孤獨嗎?
他說他是天生漁人命,
早已習慣孤獨,但有海天作伴不寂寞。
我笑他是愚人,有書卷氣的愚人。
接連幾天,結束早班的工作後,
都會帶著相機跟一本書到海邊找他,
順便紀錄傍晚濱海的美。
這天我告訴他,明日是早班的最後一天,
再來要輪一陣子的晚班,可能好一段時間不能來。
他說沒關係,也向我要了聯絡方式。
睡前,收到了一封簡訊,
"那天,輕柔的聲音打破潮汐的規律,
我才明白漁人並非不懂寂寞,
而是尚未找到寂寞的理由,
而妳,正是那理由。"
我回了簡訊調侃他說這年代哪有人寫情詩把妹,
並也道了晚安,說明天會去海邊。
然後臉上跟心上都帶著微笑沉沉睡去。
**
哼著歌、踏著輕快的步伐,
遠遠看見他的背影,但這次沒有釣竿,我感到疑惑。
「喂,釣竿被魚吃了嗎?」我在他身後不遠處喊著。
他轉身面向我,手裡捧著一束大大的向日葵說:
『因為要保護好這束花,沒手可以帶釣具了!』
「哈哈,為什麼是向日葵啊?」我接過花,欣喜全寫在臉上。
『我覺得你很像向日葵,很溫暖。』他搔搔頭繼續說,
『花店小姐也說送喜歡的女生向日葵很奇怪...,呵呵,
好像應該聽她的話送玫瑰的齁...。』
「哈哈哈,其實我最喜歡的花就是向日葵!」
他驚訝地愣愣盯著我,我回以他一個肯定的微笑,也點點頭。
『走吧!』他牽起我的手。
「欸欸欸欸,去哪啊?」
『我已經訂好餐廳了,我們第一次約會!』
用完餐後,我們牽著手散步,
他問能不能跟他過夜,
我斜眼瞧著他才趕緊解釋只是單純想抱著我睡,
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不會亂碰我。
於是我們到了旅館,他讓我先洗澡。
洗完澡後開始邊吹頭,邊胡亂地按著遙控器,
頻道跳來跳去完全無心觀看,
緊張又期待他待會洗完澡會以什麼樣子出來。
結果是跟平常完全一樣的打扮,
襯衫、褲子全部好好的!只差沒有鞋襪!
"真是正人君子哈哈"我在心裡笑著。
突然地撲到他身上,吻上他的唇說:「脫掉!」
他再次愣愣地看著我。
「我說脫掉!你真的是愚人耶哈哈哈!」
『怎麼那麼突然...。』
看著他驚恐又帶點喜悅的神情,真是讓人好氣又好笑。
「這樣才像向日葵啊!恣意綻放!我要把你灼傷,哈哈!」
幫著他退去身上所有衣物,也脫掉自己的,
然後將他撲倒在床。
『很久沒做了耶....,我怕很快就射了。』
「沒關係,我要你!」
主動含上他的陰莖,手口並用來回套弄,
聽著他的悶哼,下體也很快濕了一片。
有時調皮地只用舌頭舔舐,指頭輕輕撫摸陰囊,
當他覺得享受不那麼刺激時,
又馬上含住讓陰莖快速進出我的嘴。
然後不久他就繳械了。
『對不起,太舒服了我忍不住。』
「哈哈,沒關係,嘿嘿...。」
抱著看了一會電視,我又忍不住逗弄他的陰莖。
「給我,這次換你服務我了,嘻嘻。」
他起身撐在我上方,緩緩的朝耳朵吹氣,
從脖子、肩膀,一路舔到胸口,止在乳頭上,
輕輕地吸吮。
「啊...,好舒服,我要。」
他提起陰莖來回磨蹭陰戶,
抵住洞口,小心地深入,淺淺地抽送。
「用力點沒關係..。」
突然一下頂到深處,我放聲叫了出來,
好像觸動了他的開關,開始猛烈攻擊,
將我的雙腳放在肩上,俯臥著抽插,
每下都頂到了點。
『轉過來,從後面。』
扶著我的腰從後面插入,
然後趴在背上一邊揉著胸部,
一邊繼續抽插,我也輕輕扭著腰迎合著。
最後他用盡全力進出,
然後射在我屁股上。
一起洗了澡,
然後相擁入眠。
接下來的日子,只要我們見不到面,
他就會在睡前傳來情詩,互道晚安。
空閒時會一起去海邊、山上,也去過他家玩,
不過是以小妹妹的身分。
他長我十二歲,已屆適婚年齡,
他說很想讓長輩知道我們的關係,
但又怕不小心給我結婚的壓力,
所以目前只有姐姐知道我們在一起。
**
這天我接到姐姐的電話,
她說他在急診室,說有狀況會馬上通知我。
電話這頭我心急如焚,
因為沒有公開關係,所以不能貿然衝去醫院,
但又極度不安。
五分鐘後姐姐又來電,
說他走了...。
醫生初步判定是海洋弧菌感染引發的急性休克,
更詳細的原因須等檢查報告才能確定。
我想起了前天魚背鰭刺傷了他,
他說"不要緊,常有的事。"
幾天後我去上香,
問姐姐有沒有把他視為珍寶的釣具燒給他,
姐姐說沒有,還說長輩們根本不想看到那些釣具,
甚至說想全丟了。
所以姐姐偷偷帶我上樓,
把他所有的釣具都給了我。
我帶著這些釣具來到熟悉的海邊,
學他把兩支釣竿固定在石頭縫裡,
但我根本不會釣魚,連拋竿都不會。
漁人不在了,怎還會有魚上鉤....。
然後我放聲大哭,
原來,哭泣也能這麼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