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燃起今天第六根菸,
想起那個對於你兩天一包就大驚小怪的女孩,
突地嗤笑。
真是傻哪,
這種天真女孩天生受寵,
怎麼會懂若能被捧在手心無憂,
何必選擇活得煙霧繚繞。
你的生活除了尼古丁全然乏味枯燥,
黑暗黏稠的焦油就是最佳生活寫照。
儘管你也曾天真、曾對這世界滿懷期望,
但現實是無比鋒利的刃,
你堅韌不掉淚試圖讓潰爛的傷癒合,
你囫圇嚥下一再挫敗,
突然想起那部男孩都愛的電影,
他們緬懷心中的沈佳宜,
你腦海卻一再迴盪那句:
「人生本來有很多事情就是徒勞無功的啊。」
最後你別無選擇閉眼迎接凌遲,
剮去你過往憧憬割去亮燦的心。
對於這一切你卻笑得始終燦爛。
沒有靈魂的人無須掙扎,
而你的空殼完美詮釋快樂假象。
忘記起點是誰,
--不願承認的是你清楚明白始作俑者在你心中的地位。
是推開門那一天,
你寧願自己在這世上消失不見。
你不懂為何自己的故事為何狗血?
你只是平凡,
想跟心愛的人相依,
你當她是公主捧在手心,
現實她卻是母狗任人騎。
你才明白這世界真心比一只塑膠套廉價。
你開始像採蜜的工蜂流連馨香花叢,
愛那些雪白胴體在你面前裸露,
愛她們弄姿搔首。
儘管還有些陰影會讓你皺起眉頭,
很快你適應讓慾望主宰,
扭腰抽動射精像黑白電影重複放送。
女孩們潮紅喘著氣,
你愛這樣的各取所需。
你偶爾也覺得自己像隻發情的公狗,
但那僅象徵生理上的澎湃心理上的凋零。
你的溫柔葬送反派角色手裡,
你不過從中學會一些道理耍點把戲,
像女孩小時候愛蒐集芭比娃娃,
你細數那些花蕊溢蜜在你手裡。
這讓你嗤之以鼻的女孩沒什麼不同。
你們聊天頻率合拍,不用暗示你就預計她的上鉤。
理所當然那個夜晚她在你身下嬌柔呻吟,
為你賣力衝刺弓起背脊。
可能還有她令人屏息的緊窒讓你難得差點失控幾次。
還有她話有點多。
她關心著你放蕩過的次數還有緣由。
「出來玩不用問這麼多吧?」你抽著菸吐著不屑。
她聳肩,說起自己的故事,
你不喜歡虧欠,於是交換自己的。
於是她為你流淚,明明她的比較值得旁人的淚水。
空氣突然沉默的讓你不知所措,
以往你總是洗了乾淨就走,或者不讓她們留。
但她還在你懷裡哭著。
「人類明明那麼擅於等待。
從孕育等落地、哭鬧等長牙、無知等長大、成人期待一切圓滿然後歸去。
可對於感情呢總這麼焦急。」
她苦笑。
「這世界總會讓你等到一個人,
別無他求,
只希望你是真正的快樂。」
她望著你,
眼底的晶瑩彷彿有著什麼魔法能將你治癒。
但不能示弱,這年頭哦,誰都不能信。
「這年頭哦,
同情心氾濫的都想當誰的救世主,
或說引渡人?不覺得太徒勞無功了一點嗎?」你輕蔑的笑。
她跟著笑了。「撿海星的人,搞不好也會撿到一顆真心。」
你撇過頭倔強望著窗外,
才發現天突然地亮,
也不突然,
是你久未注意過黎明,
對你來說那僅是日夜交替不具意義。
這一次你覺得這樣的明亮像極春的來臨,
而最美的花已為你盛開。
清晨涼意更甚,你為彼此拉緊了被單。
第六根菸盡,
你把玩著跟自己約定好的第七根。
你突然想起小時候總拿珍藏的東西許願:
「長大我要當超級英雄。」
當年的英雄沒當成,還變成狗熊呢。
你真心笑了起來。
這一次,
你把菸交到她手上。
「下次一起去撿海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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