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 by 鏡留心華
她雙眼澄澈，眨也不眨地凝視著我身旁的人。
那是她的主人。
看著籠中端坐著的她，並非注視著我的她，
我胸中的獸慾逐漸膨脹，開始緩慢地擺盪。
※※※
最近兩三個月以來，工作不順遂到了極點。
首先是在我責任範圍內的機台接二連三出問題，
客戶幾乎每天都打電話來砲轟，只好忙不迭地進出無塵室除錯，
而且不幸地那些問題大半都是前人留下來的程式臭蟲，
湊巧在這一段時間內一起爆發出來，於是我嚴重延宕了工作進程。
來自上司與客戶沉重的壓力讓我喘不過氣來，
天天加班到深夜還是無法解決問題，漸漸地我吃不消了，
回到家連洗澡的力氣都沒有，唯一的娛樂就是打開電腦看幾部Ａ片，
手淫完以後沉沉睡去。
然後我跟職場上對我相當照顧的前輩說，我想辭職。
說到這位前輩，我真的很佩服他。
這個部門流動率相當高，常常可以見到新面孔受不了壓力迅速離去。
不僅技術上相當要求，如何與客戶溝通取得平衡也是個難題，
而前輩在此部門屹立十數年而不搖，幾乎沒看到他出過明顯的紕漏，
偶有加班時數也不長，總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卻好像什麼都懂。
前輩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我一下，很快就回我說：那就辭吧！
「遞辭呈之後，到我家一趟，有東西要讓你看看。」
前輩的家，好像沒聽說有什麼同事去過，據說他從不邀人到家裡，
非必要也鮮少參加同事的聚會，如此神秘兮兮的讓我有點好奇，
既然有這個機會，去參觀一次也好。
※※※
說實在的，在那種環境之下工作毫無自由，生活中除了公司就是科技廠，
那一段時間的人生就像是在牢籠中渡過一般。
別說交女友了，除了同事以外連認識女生的機會都沒有，
平日的性慾不斷累積，觀看的Ａ片口味越來越重，等到我察覺的時候，
硬碟裡面已經泰半都被ＳＭ影片佔據了。
回想起來，前幾部影片，推薦並拿給我看的，就是前輩。
為什麼會說回想起來呢？
當踏入前輩家大門以後，看到屋內的擺設我就明白理由了。
之所以沒在邀請人到家裡作客，就是因為從客廳開始的室內設計，
就完全是ＳＭ愛好者的傾向，牆上的畫作及照片，角落架上掛著的各式皮件，
以及和室裡晾著的大量繩子跟一些雜七雜八的道具，相當明顯。
不過我倒是挺納悶為何前輩不多作點掩飾，這些東西只要收納好的話，
家裡就算來幾個客人應該也是無所謂的吧？
而且前輩就不擔心我來了以後會對他有什麼誤會嗎？
噢…轉念一想，或許這些就是故意要讓我看的。
「別呆站在那了，喝杯茶吧！這是阿里山手摘茶，挺不錯的。」
前輩泡了壺茶，邀我入座，我也就坐下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卻是心神不寧地一直分心思考前輩的用意。
『前輩，為什麼你要特地找我來呢？』
我終於還是問了。
前輩嘴角稍微上揚，帶了些許傲氣地微微一笑，然後對著我說：
「你的生活，自由嗎？」
我遲疑了一會，搖頭。
「我帶你來看看什麼是真正的自由。」
自由？
※※※
前輩的家裡空間相當大，但到處瀰漫著詭異的氣氛。
打開三樓右手邊的房門以後，我驚呆了。
房間的中央有個特大號的籠子，或者可以說是個不銹鋼製的監牢，
裡頭有一個正坐的女人，她赤身裸體，看上去有些狼狽，但雙眼極其有神，
直愣愣注視著前輩，輕輕地吐出了份量相當重的兩個字：主人。
她沒有看我，我的眼光卻難以從她身上移開。
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從她身上散發出來，在她凝視著前輩之時。
我覺得她非常的耀眼奪目，不論是她那一頭秀髮、曲線優美的身軀，
還是她那帶著滿臉渴望的細緻臉龐。
難道是因為我從籠子外面看著她的關係？我感覺下體冒出一陣燥熱。
對著牢籠中的她，我產生了難以抑制的獸慾。
「想上她嗎？」前輩似笑非笑地問。
說實話，我想，非常想。
但我還有理智。我仍然不明白前輩為什麼要這麼做。
『前輩，這是、為什麼……』
吞了一下口水，我語句有點不通順地問出聲。
「你不是覺得過去的人生很不自由嗎？」
「我說過要讓你明白一下什麼是真正的自由。」
前輩驅身向前，打開了牢籠。
女人爬了出來，她並沒有站起來，而是跪在前輩身旁。
「吸他。」
前輩下了命令。
在我還沒意識到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之前，
女人立刻把我的褲子脫下來，嘴巴含住硬挺的分身，開始套弄。
語言難以形容的舒服感瞬間就從下體蔓延開來，我不禁呻吟出聲。
她起先是不疾不徐地塗上口水吸吮著，然後再以強勁的吸功前後吞吐，
舌尖同時不停挑動著前端，我的肉棒被一種爆炸似的快感包覆著，
精液快要噴發的感覺迅速累積起來，最後她突然放鬆雙唇，
將陰莖吞至最深處後，再利用喉嚨劇烈伸縮的方式將我一榨而出，
我數日未排出的精液就這麼噴發在她的口腔之中，
進而消失在她的嘴裡。
「過癮嗎？」
前輩用很稀鬆平常的口氣問我，但她是前輩的女人不是嗎？
對於這個簡單的問句，我猶豫了。
「看來你好像並不滿足。」
「這樣吧，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她就隨你怎麼玩。」
「愛怎麼玩都可以，不用顧慮我。」
前輩轉身到女人身旁，在耳邊對她小聲叮嚀一下以後，
女人低頭親了前輩的腳，然後回了：「是。」
離去之前，前輩回頭對我說：
「記住，自由是要用有價值的事物去交換才能得到的。」
交換…嗎？
前輩關上門的聲響，彷彿就是我理智斷線的那一道聲音。
我要上她。
我要佔有她。
就是現在。
※※※
結果在那段時間裡面，我深深地沉醉在其中難以自拔。
她極具誘惑力的肉體，她雖不抗拒卻總是微微皺眉的迷人神情，
使我意亂情迷，迷失在慾望的大海之中。
到底，這跟自由有什麼關係呢？
我又得要用什麼事物來交換這樣美好的體驗呢？
等到前輩回來後，她又回到牢籠中，維持原本端坐的姿勢，
靜靜地凝視著她的主人。
我好像明白些什麼了。
原來在籠中的她，似乎才是自由的，她的心靈是自由的。
身處在牢籠中，心靈遭受到囚禁的，反而是我。
我活在人生的監牢裡。
『我…可以再來嗎？』
但我還是不明白這樣的自由要拿什麼來換，
所以我想再過來，哪怕只是為了一逞獸慾。
「隨時歡迎你。」
前輩給了我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
我霎時覺得，好像自己的舉動完全在他計畫之中。
我…我……
※※※
「醒了嗎？」
我怎麼睡著了？
頭…好沉重。
「想想茶的效力應該差不多了，就來叫你一下。」
前輩的聲音。
…茶？
我跟前輩中間怎麼隔著欄杆？
天啊，我被關起來了！
『前輩，這是為什麼？』我十分不解。
「讓你見識看看自由的感覺嚕。」
「這是你換來的，好好享受一番吧！」
眼前的前輩，突然變得相當陌生。
隨著前輩離去的腳步聲，我開始觀察起周遭的環境。
周圍能看得到的，還有好幾個相同的牢籠，
裡面每個人都端正坐著，不停地忙著手邊的工作，
簡直就像是個小型的公司。
再仔細一瞧，那些……
都是之前離職的同事。
他們，自由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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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到一樣東西，就必須付出同等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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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推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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