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姐姐,終於見面了。」眼前的男孩約莫二十五、六左右的年紀,身材比我想像中更瘦長一些,略顯靦腆地朝我點頭致意。
「坐啊!拘束甚麼。」我闔上了剛看到一半的書。
「呵呵,妳的樣子比我想像中更親切呢!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冷漠的人。」
「是嗎?」我挑了挑眉。
「嗯,不如說是很有距離感吧!」
「我是外熱內冷沒錯,網路有時候是內在人格的一種投射。所以有些人老是喜歡在網路上攻擊謾罵別人,或許也是一種內心的陰暗面吧!」
「最近感觸很多嗎?發文如此頻繁。不是在忙?」男孩啜了一口咖啡,臉上的黑框逐漸被上騰的霧氣給模糊了輪廓。
「再忙也要跟你喝杯咖啡呀!你也知道我愈忙的時候愈愛發文。」
「對了,近來如何?在追的那女孩怎麼樣了?」我笑笑問。
「就你說的吧,感覺我被耍了,哈哈。她跟很多人搞曖昧啊!」
男孩看上去有些垂頭喪氣,頓了頓:「不過沒關係,都過去了。」
「好啦,需要我的時候說一聲,立馬去給你安慰。」
「哪種安慰呀?哈哈哈。」這是我們之間的默契。玩笑開得恰到好處,不至於讓人聽了覺得生厭。
「嘖嘖,滿腦子亂七八糟,定是之前西斯板看太多啦!」忍不住虧了一下他。
「姐,你最近還好嗎?」
「沒啥好不好啊,日子不就照常過。」我聳聳肩,「只是最近想戒掉3c產品,所以趕在封鎖你之前,先來找你聊聊。」
「幹嘛封鎖我啦,妳真是個怪人。」
「當然是開玩笑的,不然我又少一個朋友了。」我戳了戳杯中的奶泡,一個個的泡沫接連在眼前消失煞是有趣。
「哈哈,老實說,之前看你推文都覺得你蠻開放的,原來是嘴砲啊!」
「網路不就這樣,總有人會拿片面的斷章取義來定義你,幸好我也慢慢看開了。不然到哪都不能做自己,很累啊!」
「累的話跟我說啊!我都在。」
「其實應該感謝你的人是我才對,尤其是上次那事,謝謝你一直當我垃圾桶,患難見真情啊。」
「那沒啥啦!不過姐,問你唷,你在西斯到底是來幹嘛的?」男孩一臉好奇。
「因為空虛寂寞覺得冷啊。」確實,發發文嘴砲幾句是蠻紓壓的。
「那你呢?」其實我大概知道答案。
「男生多半都想約吧。」呵呵,難怪那麼多人愛刷存在感。
「可以約的人這麼多,Why not?別告訴我沒帥哥站內你。」
「因為空虛寂寞覺得冷啊。」我笑得很故意。
「這我就不懂了,願聞女神開示。」男孩露出饒富興味的眼神。
「約了只會更空虛吧!除了約過的人告訴我的之外,我也大概懂那種感覺。」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那天我跟我男友吵架,我們從來都沒有過那麼激烈的爭執,過程中他很生氣地甩了我一巴掌,我也摔爛了他的筆電。我心裡知道,這次應該是分手無誤了。」
「蛤,他打你?我最討厭打女人的男人了。」男孩一臉忿忿不平,彷彿在為我叫屈著。
「你怎麼不想想,也許是我欠揍呢?」確實,何況吵架時沒好話。
我逃離了他的租屋,在大街上狂奔著,跑到附近網咖,作我學生時期壓力大會作的一件事:上聊天室鬼扯。
以前約網友見面都只是純吃飯聊天而已,但這次我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那你們有交換照片嗎?」
「說真的,沒有。」網友不也是人嗎,有啥好奇怪的。
「我其實有點在賭你知道嗎?我想當我以前不敢當的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