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的風感覺得出來,季節的轉變。
工作的日子看似一成不變,每個禮拜固定的客戶拜訪,每個月店家的增增減減,這幾年來
我已經習慣了。
唯一有改變的就是生活中喝酒的喜好,漸漸的不喝調酒,買威士忌絕大部分也是拿來投資
,很多酒不喝只是因為每杯酒總是會讓我想一些人一些故事。
逃避嗎?應該是時間到了所謂的緣分盡了,就讓它隨時間而去吧…喝酒就當給我一杯酒的
時間想念所謂的緣份吧。
又到了生日的前夕阿,最難以忘懷的還是那年的生日禮物算是生日禮物嗎?
算吧!?一個屬於名叫回憶的禮物。
我一如往常走過小花舖推開那金屬手把的玻璃門。
Mr.D哥:「呦小唐你來啦!今天來寄單還是收錢?」
「D哥!不要看到我就是要來討錢嘛....我今天來付你錢的」
Mr.D哥:「來喝酒的喔!?好啊!!!想喝什麼?」
「給我一杯莫斯科驢子吧!!」
Mr.D哥:「嗯!!!好的等我一下」
「好!沒關係D哥你慢慢來。」
看著D哥拿出銅杯的跟自製薑糖的時候,腦海中浮現的一個熟悉的身影
叮咚叮咚!!!!
這不知道是第幾次前夜被吧台灌倒後早上被LINE的聲音吵起來
那年11月我剛入行剛滿2年多
看了一下床邊手錶時間早上10點多,距離上班還有2個小時,滑開手機,有7.8條訊息有一
半都是今天要叫貨的,最上面的訊息是阿凱。
『挨~幫個忙你那邊有沒有認識酒店的?』
『我這邊有一個朋友走投無路想去做酒店,可不可以介紹?』
阿凱是我大學的死黨,可以沒錢時候同抽一包星樂園,當時一包星樂園大概就一碗肉燥飯
的錢,頂多多一點,那個時候阿凱剛剛找到穩定的工作而已;至於為什會問我有沒有認識
酒店的,那就要說到我延畢的時候在酒店旁的大樓做保全,那又是好幾段跟酒店妹的故事
了。
「有啊!!我之前認識的經紀還有在做,她幾歲啊?照片先拿來我看看阿!」
『但最麻煩的是他身上沒什麼錢了要找地方住。』阿凱傳了一個她的自拍給我。
「長得不錯啊!!蠻清秀的,你就收留她啊!!你不是剛好單身?難道我這邊借她住?」
『哭邀喔!!!我最近工作才剛穩哪來的錢帶一個拖油瓶拉。』
「如果她不介意我不管任何天氣晚上都只穿著一件內褲睡覺的話就叫她來住阿。」
『主要是她沒經驗,會怕危險。』
「哪個行業不危險….自己有原則就好,酒店又不是監獄….」
「幾歲啊?別給我找一個會吸毒的跑來我這地方吸毒啊!!!」
『就20出頭,我在彰化我媽那邊認識的,不會吸毒啦!!安啦!』
「你就全部問清楚她的意願再來跟我談啦!!我要先洗澡出去吃飯上班了。」
就這樣就在生日前兩天晚上,我的死黨就送了一個生日禮物到我家,
阿凱幫她搬完家,
就留下一句好好照顧她,就去上班了。到後來也不清楚到底是我照顧她,還是她照顧我。
「這裡就住我一個大男人,有點亂,喜歡的話就住吧!」
『嗯!好,謝謝你,有什麼東西不能碰麻?』
「不要偷東西就好,筆電有點舊了,不嫌棄的話就用,裡面一些男人的文件不要碰就好,
好了!!我要先去跑客戶了,我剛剛下午幫妳打了一份妳的鑰匙,肚子餓就先自己出去買吧
!我跟房東亂掰了藉口說我女朋友要來跟我同住,遇到房東打個招呼就好,雖然他也不常
來啦!」我半開玩笑的跟她說
「要怎麼稱呼妳?」
『我叫語菲,叫我菲菲就好!』
「嗯!好!菲菲,那我先出門了」
那天半夜跑完夜店酒吧,有點茫的我在回家路上還是買了兩份麥當勞,
打開門有點嚇到
,原本丟在一旁雜亂的衣服都不見了,原本桌上雜亂啤酒瓶跟桌子都擺好了清乾淨了,兩
禮拜沒清理的地板也乾淨了,陽台外面曬著原本雜亂的衣服,而房間裡沒開冷氣也沒開電
風扇,她就躺在床上只穿著一件寬鬆的短T跟一件棉質的短褲沒有蓋被子,看她的臉睡得
很香很甜,有點不忍打擾她,我底下頭看了看那兩份麥當勞,我還是輕輕拍著她的肩膀說
。
「菲菲,菲菲,起來一下好嘛?」
她緩緩從床上坐起來,一副睡眼惺忪的眼神看著我,過了一下緩緩地跟我說。
『喔!你回來啦!』
「會餓麻?我有幫妳多買一份。」
『謝謝你,住你這還這樣麻煩。』菲菲的神情帶著不好意思
「不要這樣說,暫時我們也變室友了嘛,互相幫忙嘛應該的,而且妳也幫我打掃家裡了。
」
『真的很謝謝你.....』
「好了!!謝謝不要再說了,我都把你當自己朋友了,我先洗澡了,妳會餓就先吃吧!』
熱水淋著,我還是不太習慣我有室友這件事情,室友這東西應該是我大一的事了吧?還是
個清秀的女生?我腦袋裡反覆的想著想要努力的習慣這事情,不知不覺我已經洗完澡穿著
吊嘎跟內褲頂著擦乾的頭髮從浴室裡走出來看到她,看著她…..我疑惑了。
「怎麼了?妳不餓嗎?」
『餓阿….但等你一起吃吧!!一起吃東西比較好吃。』
「神經喔….肚子餓就先吃阿,以後住一起如果肚子餓就去吃口渴去冰箱找。」
『我有找過了….但你冰箱裡只有啤酒.威士忌..杯子跟冰塊。』菲菲那時臉上的表情好像
做錯事的小孩
「痾….抱歉,我說錯了外面有飲水機,對了!妳身上有錢嘛!?什麼時候上班?」
『有啊!!剩500而已。經紀說這禮拜五開始上班。』
「好啦!!先吃東西睡覺,不要餓到了,晚上我不想要被肚子叫吵醒喔!!!」
那晚我打著地鋪看著跟我面對面的牆壁,聽著菲菲睡著的呼吸聲,或許我心軟吧!?
心裡想著她可能之前發生的故事,但我會問嗎?不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她會說自然會說。
隔天早上出門前看著菲菲熟睡的臉,打開她的錢包,
看到她裡面只剩零錢50塊搖搖頭,
拿出昨天領的錢5000塞在她的錢包,留了一個紙條給她。
To 菲菲
我在你的錢包裡有放錢喔!!
桌上有你的三明治跟奶茶
起床記得吃
錢拿去買點上班用的衣服跟鞋子吧!
有錢再還我吧!!
那天晚上提早回家,因為菲菲用line跟我說她身體不舒服,也沒辦法只好臨時請假回去看
看到底怎麼一回事。大概是昨晚回家前她穿那樣睡覺著涼了吧!?
『生日快樂!!!!』菲菲臉上掛著笑容在我打開門的時候跟我說
「你怎麼知道??」我挺驚訝的因為我生日還要幾個小時才到
『阿凱跟我說的阿,我買了一個小蛋糕給你…要吃麻??』
「既然妳都買了,那就吃阿,謝謝妳!!我好像很久沒過生日了。」
『好啊!!那我去拿,為什麼不過生日啊???我這樣騙你,你不會介意吧?』菲菲一邊說一邊
往冰箱走去
「哈哈!!我是酒商麻,生日很慘的,我成功躲了好幾年了,我很開心阿,很久沒有人幫我
過生日了真的很謝謝妳,但以後不能騙我喔!」
菲菲點點頭答應了。
接下來的日子,中午我去上班,她在睡覺,
下午我跑完店家回家一趟載她去上班,凌晨我去載她下班吃吃消夜,
偶爾她出場就坐計程車回家,
周末的夜晚我會約她就挑一間我跑的餐廳吃吃飯或是看看電影然後去熟的吧檯那喝杯調酒,
當然付錢是個付各的偶爾我會請她。
Mr.D哥:「怎麼樣還可以麻?」
『可以啊!!還是一樣好喝,你們的莫斯科驢子是我喝過最喜歡的版本,你們那個薑的香
氣非常棒!』
Mr.D哥:「少來,如果真的那麼好喝的話妳還不趕快拜謝W」
『謝W桑~讓我有好喝的酒可以喝!!!!』
W哥:「哭腰喔!!不要這樣,要謝我可以啊!!喝shot阿」
『好啊!來阿~今晚的我沒有極限!!!』
那個時候每個人都以為她是我女朋友,我的工作圈我的朋友都看過她,每個人也都私下
問我她是誰,我也能回答是朋友生活有困難跑來我這暫時跟我住在一起,這段時間也很意
外的我跟她蠻聊得來的,雖然她平時挺安靜的,生活習慣也有多少互補的地方,我真的有
幾次腦海晃過我跟有在交往的念頭麻?但拉回現實我跟她本來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所以就不
了了之,直到我跟她同居生活3個多月到過年前的1.2個禮拜,我那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是星
期六的凌晨。
『B哥你們這個活動有要吃嗎?要的話我就直接幫你留囉!!這活動是限量組數的……』
Honesty is such a lonely word~Everyone is so untrue……我的手機響起了兩個禮拜
前幫你設的專屬鈴聲,我皺起了眉頭,因為你不會在這時間打給我。
『B哥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哈囉!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菲菲:「我喝醉了,我在阿曼可以來載我嗎?」
『可以啊!等我一下我過去,你怎麼在那裏?』
菲菲:「我今天心情不好,進去公司就買自己全場出來喝酒了」
『好!我在附近馬上過去,等我!』
到阿曼,台上的人唱著叮噹版本的洋蔥,我問到認識的吧檯看妳在哪裡,搜尋到妳的人看
著妳哭紅的雙眼,我不忍心的走到你的面前被妳抱住了,我攙著你的身體,付完錢帶你離
開,妳一出門口妳就在馬路上吐了起來,我根本沒有機會問妳發生了什麼事。
菲菲:「找個地方讓我休息好不好,我好不舒服。」這是你吐完起來跟我說的第一句話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喝成這樣,我帶妳去附近的motel休息好了!躺著比較舒服!』
菲菲:「好!背著我可以嗎?沒力沒辦法走」
『好!』
走進房間把妳放在床上,我從冰箱拿出水正準備拿給妳,妳從我背後抱住我。
菲菲:「你喜歡我嗎?今晚你可不可以只屬於我?」
我手裡把水放在桌子上,我握著妳環抱在我胸口冰冷的雙手,試著給妳一點溫度,讓妳的
手不再那麼冰冷,但腦裡不停的重複著妳剛剛跟我說的話,良久我轉過身去抱她起來放到
浴室,那雙已經哭腫的眼睛看著我透露著迷茫,我一手開浴缸的水試著調整著溫度,另一
支手摟著她。
我看著她直到我的嘴貼到了她的唇,兩個人的衣服一件件的丟在浴室的門口,她坐在浴缸
旁,我拿著沐浴乳仔細的清洗她滿身酒氣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滑過一些敏感的地方,她的
嘴裡不時跑出一些微微的呻吟或是癢笑。
菲菲:「你怎麼這麼熟練啊?你有在兼職洗泰國浴喔!?」她的調侃讓我哭笑不得,她真
的知道什麼是泰國浴嗎??
『是啊!這位客人有需要哪裡需要加強麻?』
菲菲:「有!幫我洗頭髮還要幫我吹乾。(後面還有一句很小聲近乎氣音:今晚要了我)」
我不說話只點了點頭,直到這些事情處理完,都已經是1個半小時後,我跟她躺在床上,
她翻身過來,壓在我身上在我耳邊只吐了一句讓我全身酥麻。
換我服務你囉!!!!
那晚不管是她在我上面當個女騎士,還是顫抖的直立的單腳不停收縮的腔室,甚至翹著屁
股癱軟的趴在床上不斷的呻吟,都觸動著男人深層最原始慾望。
最後她趴在我身上,兩個人都無力的睡去,到早上她那小巧的胸部不停摩擦著我的胸口,
看著她熟睡的臉,我腦裡一直在懷疑昨晚到底怎麼了。
我摸著她的頭,可能她也有感覺到,她緩緩睜開眼看著我。
菲菲:「有什麼想問嗎?沒有的話我想吃早餐。」
『肚子餓了嗎?那吃完早餐再問吧。』
說完她就把棉被掀開,手握著男人都有的東西臉靠了上去,才知道她說吃早餐的意思,
我那天早上也不客氣的喝了一碗海鮮湯。
直到穿完衣服整理完上了車,我才問她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突然心情不好』
愣了很久菲菲拉下車窗點了支菸跟我說完這一整段故事。
原來那天我載她去上班後,她跑到便利商店買東西,看到便利商店利做了一對高中的小情
侶在讀書,她頓時覺得她自己很髒,她很怕回不到正常人的生活,沒辦法交一個正常的男
朋友,不能擁有一個正常人可以擁有的簡單幸福。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慢慢的變哽咽,我握住一隻她的手想緩和她的情緒。
說到最後她只跟我說了一句謝謝你。
那天過沒多久就各自回家過年,也約好過年後3月初去一趟關島度假,
因為她是3月生日也算是幫她過生日吧!她很積極的安排行程、機票、飯店,
那段時間我們既像好朋友又像情侶。
關島度假的時間我們很有默契,沒有打卡沒有告訴任何人,
我身邊的朋友也知道我要出國玩,但不知道我跟誰去,她也一樣,
那幾天的假期我們拍了很多照片,回來後洗了兩份各自收藏。
那年11月,菲菲又幫我過了一次生日,也算慶祝同居1周年,那個時候我一度以為這樣的
日子會一直這樣下去。
直到11月底某一天回到家,發現她的東西都不見了在桌上只看到一封信跟前幾天我們兩
個在床上拍的自拍照。
To Dear 唐
原諒我,我要離開了沒跟你說
我很害怕,我害怕我開口了就走不了了
這段時間謝謝你的照顧
我發現我真的很愛你
我喜歡你睡覺微微的打呼聲讓我知道身邊有你
我喜歡你喝酒抽雪茄時的神情
我喜歡你在我生理期的時後翹班回來照顧我
我喜歡你吃飯的時候對我的每個小動作,還有幫我吃掉不喜歡的東西
我喜歡你在我喝醉的時候幫我卸妝、幫我洗澡、幫我洗被嘔吐沾到的衣服
我喜歡你在我耍任性的時候雖然你不說話但你會握著我的手不放手
我喜歡你對我做的一切
但時間到了,我該走了我也已經辭職了,我要去找新的正常的生活
不要找我,有一天說不定我們還會遇到,我也要找到屬於我的幸福
到那天我會介紹我男朋友給你認識喔!!
再見了!我的心裡會永遠留給你一個特別的位子
我會記得這一年你給我的快樂
我愛你!我的男人
By 你的菲
其實到最後我跟她一直沒有確認關係,因為我們都知道,
彼此都是生命中的過客,有一天都需要各自回到各自的生活,
這段時間只是彼此生命中的短短的一個交叉點。
當然之後我也沒找她但我努力了一段時間才又回到正常一個人的生活。
『Mr.D哥,給我一杯last world好嗎?喝完就要走了』
Mr.D哥:「你真的蠻能喝得還沒醉嗎?」
那個時候不知道已經喝了幾杯shot跟調酒了酒錢應該有2000了吧
『差不多了啦!我來想事情的,差不多了,該走了。』
W桑:「剛剛聽說明天你生日喔!!!」
『幹!你怎麼知道,這樣你們還會放我走麻QQQQQQQ』
W桑:「我剛接到電話有人問我你在不在這間店阿,我就聊了一下就知道這麼多資訊了,
你走不了了,直到神秘嘉賓出現之前,放心!我們不會灌醉你的,剛剛打電話的人有交代
。」
過沒多久,我還在店裡跟W桑還有Mr.D哥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但身邊默默的出現一個人用
我很熟悉但快遺忘的聲音向吧檯點了一杯酒。
「Mr.D哥,不好意思,給我一杯莫斯科驢子好嗎?」
原來我們還是一樣有默契一樣的店一樣的第一杯酒。
「你說的這間店一定要點這杯酒,我還記得也很喜歡。」
『這次回來了,還會走嗎?我的菲。』
「會!來找你因為我想結束這個小島的生活,我想出去看看,歡迎我在去住你那麻?最後
一次最後的時間。我的男人」
『當然可以!如果你不介意一個大男人不管任何天氣都穿一條內褲睡覺的話。』
菲菲那個單純的笑容好像沒有從來沒有從我的腦海裡離開過
「生日快樂!小唐」
莫斯科騾子 - Moscow Mule
使用伏特加、薑汁啤酒或薑汁汽水(但台灣薑汁啤酒取得不易所以大部分的吧檯都是用自
製薑糖)、檸檬汁,裝飾物通常會有檸檬或薑片看吧台如何裝飾,喝的時候有一股淡淡的
薑味還有檸檬的香氣,喝下去的時候非常的清爽解渴,而且通常是用桐杯因為導熱快,所
以喝到最後一口整杯酒還是非常的冰,是夏天非常解渴的飲料。
為什麼這杯酒會想到她,這跟這杯酒的故事有關,1946年美國的一間酒吧那天坐了三個人
,一個是酒吧老闆,一個是伏特加業務,一個人是某個公司的老闆,酒吧老闆庫存一堆薑
汁啤酒,伏特加業務的伏特加賣不出去,公司老闆不知道身邊有一堆桐杯但不知道要幹嘛
,這杯風靡到現在的調酒就這麼誕生了。
事後知道這件事的吧台後來都問我,最後有沒有跟她發生什麼關係,
但我和她關係早就存在了,只是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在互相的腦海裡深處有著思念,
你說那幾天我們住在一起幹嘛?
其實也沒幹嘛像老夫老妻一樣她出去玩我去上班,放假帶她去吃吃喝喝,
平日晚上也就聊著天頂多看看電影,在她離開前一天才釋放雙方的慾望。
到離開前最後一刻,我對她說
『我也愛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