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彼此的慾望
我們是彼此的寂寞
我們是彼此的慰藉
我們是彼此的愉悅
我們是彼此的擁抱
我們是彼此的體溫
我們是彼此青春的一段，
一段記憶。
‧
認識他的那年，網路還在播接，我穿著白衣黑裙。
我17歲。他22歲，還是醫學院的學生。
「妳身上有我青春的記憶。」
相隔15年後，在螢幕另外一邊的他那麼對我說。
這個晚上我們什麼都沒做，我不過就是拍了一張
洗完澡、只穿著一件灰色背心，倒臥在床上的
「特寫」照，然後傳過去罷了。
實際上我已經超過七年沒有見過他本人了。感謝
科技進步，讓我們仍然有彼此的連絡方式，很微
弱的。
(我們當初認識的平台已關站，他的號碼早在我丟手機的專長中不知道消失了多久)
「我記得妳的形狀，還有皺褶。」
我也記得他的硬挺。
前戲的時候，他會親遍我全身，輕柔地、仔細的。
通常都是從一個深而長的吻開始，然後舌頭挑逗
耳朵，接著是脖子；當唇舌覆蓋上已經尖挺的乳
頭時，他厚實而溫暖的手也不會忘了另外一邊，
捏、揉、撫。
他會一路親下去，然後把我的腳抬起來，親吻著
腳指頭，像是一種寵愛。細細品味著，而我會感
到一絲羞赧，然後興奮。
每當他把硬挺的肉棒狠狠地插進陰道的時候，我
會感覺床用力的晃動，感覺到各方襲來的刺激，
我呻吟、尖叫、扭動，我需要緊緊的抱住他。
像是在海上漂流好久的人一樣，我看到前方飄來
的浮木，就抱了上去。我總是在高潮的時候，用
力地咬著他的肩頭。結束之後，他皺著眉抗議這
樣很痛，我哈哈笑兩聲，往帶著齒痕的那塊皮膚
親了下去。
‧
認識的時候，我還是個處女。到底是誰先著了魔，
開口說要去賓館約會?
那年未經人事的我堅持第一次要給男朋友，他也
就順著我。他究竟是熟練還是笨拙的抱著我？我
到底是緊張還是僵硬的回應他的吻？
現在想起來都會有點想笑。
我堅持不能肉棒插入，但卻任由他褪去我全身的
衣服，用嘴和手指為我帶來高潮；而他教我怎麼
口交，最後還得一邊摸著我的胸部，然後自己打
出來。
即使第一次是建立在這種不成熟的性關係，我們
後來卻也約了好幾次。台北車站的後站，有些便
宜的小賓館，兩三個小時七百塊的那種。就算他
是個窮學生，就算我不能被插入，每隔一段時間
他都會拿著鑰匙，領著我打開某間房的門。
我想，我的情慾有一部分也是被他開啟了。
‧
然後他畢業了，我也考上大學。在我們都要準備
迎接下個階段的那個暑假，某天晚上，他傳簡訊
給我：
「借我妳的單眼吧，我要帶著妳的相機和吻去遠方看看。」
『哈哈那有什麼問題？但小心不要亂跟陌生人走了。』
「我會做好準備的!哈哈哈哈哈哈」
後來我們沒有見面，因為他說他要精簡行李。
再次有他的消息的時候，我已經離開台北離開家，
到中部念書。他說他收到實習聘請的通知，只得
提前返台報到。沒有完成的旅行，好像有點遺憾。
暑假過去，他開始忙碌的實習生活，我則是脫離
了處女的行列，卻在四個月後被男朋友逼著提出
分手。
‧
學期結束後，我回到台北過暑假。他實習的日子
沒有結束。某個接近深夜的日子，他問我在哪，
今天值夜班，有點無聊。他似乎是說了有點想我
吧。不然我怎麼會在午夜的時候溜出家門，騎著
車穿越一座橋，30分鐘後出現在他眼前。
他一看見我，就給了個深深的吻。他抱住我，舌
頭鑽進了我的口，我忍不住呻吟了一聲。遇到喜
歡的人，妳會有點緊張，那如果感覺到下體一緊，
帶有濕潤呢?
他說走吧，就跨上了我的機車，我抱上了他的腰。
「欸!不是在值班?這樣好嗎?」
『有事他們會叫我啦!』
他把車停在一棟商務旅館前，牽著我走進去。
過夜。
我不是處女了，我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事。
首先，一進門，他會忍不住撲倒我在床上。一件
一件把我褪去，揉著圓潤的胸，表示滿意。我會
因為他而開始呻吟，感覺到自己的濕潤，微微的
打開大腿，期待被撫摸。他會把手靠近穴口，用
中指挑撥著陰蒂。
濕滑的我的蜜穴，我們之間只有淫蕩的氣息。
我喜歡親吻他的身體，或舔或啄脖子，然後舌頭
繞著他的乳尖打轉，一隻手伸往他已堅硬的肉棒。
「幫我吹。」
我跪在他張開的雙腿之間，屈下身，將好久不見
的他放入口中，用嘴唇輕輕含著發亮的龜頭，舌
頭挑逗著馬眼，我喜歡他單手扶著我的頭，另外
一隻手撫摸著我的肩或背，然後，發出，呻吟。
我喜歡他為我呻吟。我開始深淺交錯的吞吐，他
輕拍著我的屁股，像是一種鼓勵。
換他挑逗我的時候，總是有辦法讓我扭動著身子
在他底下請求，
「給我!拜託!給我!」
就像多數情色文字描寫的那樣，但其實我想說的、
更直接的是
「幹、我!」
那是我們第一次做愛，好像跟後來的幾次沒有太
大的差別。結束之後，我們一起擁抱到天亮。
走出旅館的門口，他依然牽著我，載著我回到醫
院門口，笑著跟我說，騎車回家小心。
‧
再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呢?
我們好久不見。我忽然在書桌上發現了他的號碼
吧，我要他開車到我家樓下。故意穿著低胸的衣
服，跟爸媽說出門找朋友。上了他的車，我們擁
抱了一下，然後他笑著抓了一下我的胸，好久不
見啊！
他依然躺在床上，看著我吞吐著陰莖
「有進步喔！」
我抬起頭，瞇起眼睛看著享受的他，然後繼續
舔著、
含著、
吸著。
他讓我背對著他，往他的堅挺坐下去，手扶著我
的腰微微往上抬起，再放下，刺激直達慾望的最
深處。我喜歡肉棒插進陰道裡，屁股不由自主扭
動的滿足；然後微微地出力、讓淫蕩小穴夾緊肉
棒。我雙手扶著他的大腿兩側，看見鏡子裡頭的
那個人，一頭亂髮，飽滿的奶子不停地晃動；在
呻吟的恍惚中，還能看見我們彼此交合的地方。
我已經不是17歲了，他也多了一份成熟，那是叫
男人味吧？兩具赤裸的肉體，和人類最原始的慾
望，交纏著。
我問他最近好嗎？他說有點累，我伸手摸了摸他
下巴的鬍渣，然後是捲曲的頭髮。他說他餓了，
向櫃檯點了幾道熱炒，就坐在電視機前面吃了起
來。我趴在床上，偶爾用手環繞著他的肩，或是
輕咬著他的手指。那一年是大選吧？依稀記得電
視上播放誰或是誰的競選畫面。
放我下車前，他依照慣例親了我，我抱了他要他
好好保重。
‧
「我記得那時候妳好幼齒。以前的事想起來真的很奇妙。」
嘿，當時我們應該都沒想到15年之後，我32歲，
他37歲，會用Line進行一場關於青春的對話。
『嗯，認識你真的好奇妙，你陪了我一段好長的青春。』
「妳也是我生命中一個特別的女孩，像小說裡的那樣。」
是嗎？我一直以為對他來說我只是個排遣寂寞的某某。
「妳比我純真。一直過自己的想法的生活。不吝於給予，
但也不知道妳確切的想法是什麼。有點像貓，一下子
靠近出現，離開的時候也沒有特別的再見。」
我其實很重感情，即使我們的關係是建立在床上，對我來
說也是一種感情。我有感受到他對我的好，無論床上床下，
也許才讓他感覺不吝給予。我其實沒有刻意再見或不見，
我們都有自己的生活，我知道他很忙，太忙，有時候不想
打擾。
『我說過你是我青春期的一段，我很珍惜，但我也說了，
我其實一直以為對你而言我只是普通的某某，所以我不
知道這樣或是那樣會不會對你造成困擾，因為珍惜，所
以就更無法接受冷漠，所以我不說再見啊！』
他說，我之亦然。
老實說，有時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會再見。
這15年，我離開台北念書，我交了男朋友，又交了一個男
朋友。出社會沒多久，選擇出國工作。再交了男朋友好幾
年啊！
不見是必然，再見總是偶然。
‧
大學生活很快結束了。大我幾歲的男朋友對我說擁有一個
美好的家是他人生的藍圖，我說但那不是我的。後來很快
地，他愛上別人，我們在半夜三點的敦化南路上分手。
那年我22歲。
我說我失戀了，他出現在我面前。我抱著他哭了一場，我
們狠狠地做愛，高潮的時候我把臉埋進他的肩頭，深呼吸
了幾下，我懷念的體溫啊！離別之前，我習慣性擁抱，他
以為我又要哭，推開我的肩膀，認真嚴肅的告訴我，妳要
好好的！不過就是失戀嘛！別哭了。
分手之後，我的寂寞常常襲捲而來。他成為我的慰藉、我
填滿慾望的人。而我，也許是他忙碌工作中的喘息吧。我
們約出來的次數開始變得頻繁。
在同事熱炒的聚會中，他傳訊息來問我在幹嘛？他說想我
了，想要抱我、想要幹我。我要他去離我最近的旅館待著，
然後胡亂搪塞藉口提早離席。將自己送往那道慾望的門。
又有一次，寒流來了。我說台北今天有點冷，他說去泡溫
泉吧。將近午夜的時候，他把車開上高速公路，兩旁的路
燈一個一個閃過，車上的音樂開得很大聲。我以為這是一
場公路電影。我們誰也沒說話，我看著窗外，有種平靜。
車開上了北投，他拿出身分證登記入住。認識了那麼多年，
我這才知道他的姓氏。
我們兩個人擠進了那個小小的浴桶，我靠在他的胸上，他
雙手握著我的奶子。我說這樣真好
「是啊！妳的胸部一直都這樣堅挺，柔軟」
『哈哈哈哈哈哈我也覺得不錯！』
我們一起度過了好幾個晚上，他總是早我一步睡著。靠在
他胸上，聽著鼾聲，寒流也沒那麼冷了。起床的時候，他
有點慌張，因為睡晚了怕趕不及早上的會議，他在車上有
點抱歉的說沒辦法送我去上班了，坐計程車去吧！我說沒
關係啊，時間還早，坐公車就好。下車前他硬是塞給我計
程車錢，親了我的臉頰，我站在路邊看他離去。隨意把那
張鈔票放進口袋，我還是跳上了公車。遇見了同事，他問
我怎麼跟昨天穿得一樣，我嘿嘿地笑沒有回答。
‧
那麼多年過去，我沒有忘記他。偶爾會想起他，想起他幫
我洗澡時，用泡沫沾滿我的全身，雙手帶有挑逗意味的摸
透了每一吋肌膚，不時地深吻，讓我好幾次都失了魂。他
會蹲在我前面，仔細地搓洗我的腳趾縫，我喜歡低頭用手
輕輕撫摸著他濕潤捲曲的頭髮。將身上的泡沫沖乾淨後，
他從後面環抱住我，一手抓著我右邊的奶子，另一手則往
早已濕滑的穴口探去，他的口也沒閒著，親啄著我的耳朵、
脖子。浴室裡的蒸氣充滿著淫靡的氣氛呢！
在床上的他，喜歡變換各種姿勢。怎麼我就有點懷念，他
把我雙手扣在背後，然後跪在我的側面，一手扶住我的肩
膀，用盡全力的抽插，每次頂到最深，都讓我忍不住尖叫。
那是一個特別的姿勢、特別的角度，後來我就再也沒有被
這樣幹過。所以，我偶爾會想起他。
‧
最後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呢？
我以為是他說肚子好餓，我說我還在加班，他說陪我去吃點
東西吧，然後再吃了妳。晚上十一點多，坐在麥當勞裡，我
撿起托盤裡他套餐中的薯條吃。我看著他，有點疲累的臉。
我問還好嗎？最近。
他一邊吃著漢堡，一邊說他不好。工作很忙很累，家裡又給
他成家的壓力，眼眶是有點紅了吧？我舔去手上殘留的鹽巴，
捏了捏他的臉頰，「乖乖的啊，加油！」
那個晚上我們照慣例做愛，我照慣例咬了他，他照慣例把我
翻到背面，拍打著我的屁股，抽插的每一下我都能聽到清楚
的撞擊水聲。在他射精之後，我總能繼續感受到慾望的衝擊
留在體內，我緊緊抱住他沒辦法鬆開，需要咬住他的手臂，
好像只有這樣，我才不至於爽得飄到外太空去。
‧
如果能夠知道這是你跟另外一個人永遠的再見，你會不會更用
力的說再見呢？很可惜我們誰也不知道。
後來他請調回家鄉的醫院，我選擇出國工作。再連絡上，就是
三年前了。我問他好不好，他說就是這樣囉。他結婚了，但也
快離婚了，生了個兒子。我們就像好久不見的同班同學，不著
邊際的聊了一下彼此的近況。
偶爾我會想起他，看得出來他總是在休息的空檔回覆我兩句。
我想如果有機會再見面，我要給他一個很緊很緊的擁抱。
但，我們會再見嗎？
‧
『晚安囉！』
「晚安，我的青春小鳥兒～」
僅以此文紀念我的青春，我的MR.Q
P.
※ 編輯: pttsex (114.36.213.59), 06/24/2016 22: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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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心

如果知道這是最後一次說再見，我們會不會更用力抱住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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