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著眼靜靜蜷曲在床邊,直到身旁床鋪承接了另一個重量。
我若無其事地慢慢靠近你,即使我的目的就只有一個——我想緊緊擁抱你。
—
在除了電視裡一來一往的台詞沒有發出其餘聲響的空間裡,我試圖讓一切動作流暢進行。
我擺了擺頭尋找更舒適的姿勢枕著,是假裝的。
我扭了腰臀曲起雙膝將身子側向有你的方位,是假裝的。
我伸了個懶腰後讓手臂看似隨意地擺回床墊,而指尖剛好觸碰到你手掌的一角,是假裝的
。
我讓觸碰著你的指尖看似不自覺地隨著台詞頻率或偶然奏起的插曲節奏輕輕刮著你的掌緣
,直至終於勾到你的手指,是假裝的。
我看似隨著電影劇情起伏或握或逗弄地緩緩增加我能碰觸到的你的掌心範圍,是假裝的。
算了算時間,我又可以調整一次姿勢了。
我假裝試了幾個姿勢都不滿意,直到枕著你的肩。
我假裝曲起的雙膝有些麻了,所以伸直了雙腿,只好讓身體倚著你得以保持平衡。
我假裝握著你的掌心有些冒汗了,所以環抱著你的手臂。
只要再堅持一會兒。
偶爾稍稍用臉頰蹭你幾下、小幅度地扭動身子搭配不違和的細碎呻吟、在電視裡演員聲調
變得高昂或你發出笑聲的時候將你的手臂環得更緊。
電影是否引人入勝或令人發噱呢?
我不知道。
管他的。
我只是想讓你的手臂更貼合我的雙乳而已。
終於等到了進入廣告的時間,我又可以很合理改變姿勢了。
我像是盯著許久螢幕,累了一般做做樣子揉了幾下眼睛,順勢將頭埋入你胸膛緊貼,身體
及手臂順理成章地緊跟上前——我終於緊緊擁抱住你了。
半晌,你握住我的手腕。
我知道的,抱抱時間結束了。
即使如此,擁抱著你像是度過一個全世界最棒的午後般靜謐、療癒。
—
我總是被動地待你領著,淺淺滑過你的肌膚直至被單下你的腫脹前。
我總是刻意維持在即將碰觸到的距離便不再靠近,雖然我是如此想念他。
我想保有一些矜持與淘氣,再由你輕易破解。
你在輕推我幾次而我噘起嘴唇搖搖頭堅持不觸碰後,掀開被單,
「不碰嗎?」你抓著自己的兄弟輕晃著
我咬著下唇對你賊賊笑著,想著「想要嗎?求我啊!」的遊戲什麼時候換我當一次莊家呢
?
「不碰啊……」你開始胡亂地大力拍打著已經軟化的陰莖
「欸!」被你的行為嚇得驚呼,我急急伸手護住他
「手拿開。」
「……」
手拿開。
你最常對我說的話,即使再不願意我也不敢讓你重複這句話一遍以上。
「欸!你幹嘛打他啦……」
手移開後你又是一陣亂打,明明打的不是我,我卻好心疼啊……
「拿開。」
「你不要打他啦!他好可憐喔……」
我再也受不了,低下身子隔離你的手,同時將他們護在手心,
彷彿受了極大委屈一樣,不敢向著你露出埋怨的神情,只是皺著眉憐惜的親吻著你的陰莖
。
細細啄吻,像是一個又一個不捨與安慰。
「你怎麼可以打那麼大力……不會痛嗎?」我還是忍不住抱怨與關心
「哈哈,不會啊。」你只是痞痞地笑著
「這麼好吃的東西當然是要用來吃的啊!怎麼可以這樣亂打……」
當我一邊舔一邊持續碎念的時候,
你的陰莖已經在我的含舔下腫脹、發燙,
你突然壓住我的頭,同時頂入我口腔內深處。
好開心。
我還是無法習慣被用力頂向咽喉的感覺,但真的好棒。
第一次被這樣不經預告地強壓時,強大的衝擊讓我來不及思考,
喉間抵住的物體讓我分不清那會淹沒我或是我唯一的出口。
第二次,
原來這就是口交時被無法抗拒的力道壓住的感覺,
原來雙手真的會胡亂揮舞著,
我開始可以認真感受這種感覺。
第三次,
我會不會窒息啊……
儘管已經漸漸熟悉,卻總還是馬上就泛出眼淚地乾嘔。
只是雙手不再反射地胡亂揮舞,
而是用手肘撐著床,
也無力握拳任手腕無能為力地向後垂,類似舉起雙手投降那樣。
一次,又一次,我逐漸迷戀上被這樣控制,
我努力地想要更深、更深地容納你,直至所有。
再徹底一點使用我吧。
—
「好好玩喔,妳好乖。」
反覆幾次幾近沒有喘息空間,只能不斷乾嘔讓陰莖更肆虐地入侵後,你鬆開手然後胡亂地
揉著我的頭髮,笑得像個孩子似稱讚我。
「起來吧,我現在想幹妳。」
你突然將還埋在你下體的我拉起,還來不及反應的口腔就這麼牽出了一條看上去極其淫穢
的液體。
插入、撞擊。
你的性愛就是拳拳到肉的黑色劇,
而我是你盡情使用的道具、任意浪擲的題材。
—
你的慾望,一向是野蠻的。
我們的性愛不存在任何羅曼蒂克的蹤跡。
有趣的是,在看了《羅曼蒂克消亡史》
電影散場後我傳給你的訊息是:
「我覺得我最喜歡的台詞不是葛優說:『我有時候會想起妳,妳應該是在北方。』」
「而是章子怡對葛優說:『你做什麼我都不會生氣。』」
我想,這就是你給我的羅曼蒂克。
我喜歡獨自一人時細數你的野蠻,再一筆一筆歸咎出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生氣的原因。
我知道謎底總是相同的,就那麼一個。
我想,這就是我給你的羅曼蒂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