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剪去長髮的那天,
走過我的面前,
我抬頭,
看見他整個人都在發光。
一直以來我都好像喜歡長髮多過於短髮,
小時候不懂事,
甚至覺得女生留短頭髮太過男孩子氣,
留長髮,坐在椅子上,低著頭,安安靜靜的拉大提琴,
才有所謂「女生的樣子」,
直到大學遇到了C。
C也不是一開始就是短髮的,
而是那年夏天,
明明前一天還是及腰的長髮,
但隔天一到學校,他就突然變成了短髮。
大家圍著他,嘈雜的討論著他的髮型,
他只是笑笑,
說這樣比較涼快。
我看著C,突然覺得他變得好漂亮,
而當男生覺得,
一個只是普通朋友的女生突然變漂亮的時後,
那就是愛情的開始。
「你怎麼突然剪短髮了。」
課堂上的老師講著甲骨文,
我低著頭傳訊息給C,
C沒有回答,只是回傳了我一個網站。
「什麼東西?詐騙網站嗎?」
「才不是咧,哈哈哈。」
我點開網站,標題是我從沒見過的詞彙。
「捐髮」
「你把你的頭髮捐了?」
「對啊,捐給癌童。」
「酷。我聽都沒聽說過。」
「嘿嘿,新髮型好看嗎?」
「好看啊,我媽也是這個髮型。」
「……」
「喔喔!對不起,哈哈,這是誇獎啦,我媽超正的,讚讚。」
「好喔……」
我和C總在文字學的課堂上傳訊息,
好像小時候傳紙條那樣,
「欸,問你,你喜歡怎樣的男生?」
某天我終於鼓起勇氣,
「幫朋友問的啦,哈哈。」
雖然勇氣只持續了一下子。
「蛤?什麼朋友?」
「就……有一個朋友覺得你不錯啊,幫他問問。」
「先承認朋友就是你吧。」
「不是啦,齁,分享一下啊。」
「我喜歡敢做敢當的男生。」
「對,朋友就是我。」
我遠遠的看見C抬起頭,
看著我,陽光在他背後,
視線有點模糊,但他應該是笑了,
「這禮拜六陪我去醫院。」他說。
禮拜六我和C去醫院當志工,
說是當志工,其實是到醫院說故事給小朋友聽,
我穿著病毒的玩偶裝,C批了一件醫生袍,
我們上演了一段醫生打敗病毒的故事。
故事的最後,我躺在地上死了,
突然間有一個孩子向我爬過來,
摸著我的頭,說:
「沒關係,不痛不痛,我們當好朋友。」
我當下很想起身抱抱這個孩子,
但心理卻想著:「不對,我已經死了,不能起來。」
所以始終沒有做出反應。
「哈哈哈,你白痴喔,什麼叫我已經死掉了。」
「齁,我很敬業好嗎?不過真的超後悔……」
「欸,你可以和你朋友說啊……」
C的聲音突然變得好小好小。
「蛤?」
「我喜歡你這種型的啦。」
「不要這樣,這樣搞得好像我利用小朋友一樣。」
「哼哼,不要就算了喔。」
C快步往前走,
我趕上去牽住他的手。
那天晚上,
C和我坐在公園的大象溜滑梯下面,
我們坐到好晚,
就快到宿舍的門禁時間了。
「問你喔。」我說,
「嗯?」
「如果我得了絕症怎麼辦?」
C看著我,眼睛瞪的大大的,
好像有點生氣,
「不是啦,只是假設嘛,天有不測……」
我話還沒說完,C就親了上來,
換我眼睛瞪的老大,
C將舌頭伸進我的嘴裡,
我閉上眼,抱住他。
「不要再說這種話了。」他說,
「那我問你喔。」
「齁,你問題很多餒。」
「不是啦,超過十二點了,宿舍進不去了啦。」
「是喔……欸,問你喔。」
「嗯?」
「你有開過房間嗎?」C說。
我和C找了一間附近的汽車旅館住,
我和他都是第一次開房間,
對房間內的所有設施的感到好奇,
「你看,有附保險套耶,真貼心。」我說。
「有浴缸耶,而且淋浴間是透明的,可以一邊泡澡一邊看你洗澡嗎?」我又說,
「你是變態嗎?」C冷冷的說。
不過C還是讓我邊看他洗澡邊泡澡,
我看著C羞澀地脫去衣服,
手捧著胸,低著頭沖水,
看他搓揉自己的身體,
我站起身,走進淋浴間,
從後面抱住C,C轉過頭來,
我親吻著他,手玩弄著他的胸部,
「我幫你洗。」我說。
我們一路從浴室親到床邊,
床邊有一個大鏡子,
我要他趴在鏡子前面,
舔著他白皙的後頸,
含著他的耳垂,
輕輕在他耳邊說:
「短髮真好。」
「不要在人家耳朵旁邊說話啦,很癢耶。」他說
「嗯……」
我故意輕輕在他耳邊吹氣,
他縮了一下,
「想要嗎?」我問,
「要。」
「要什麼?」
「要你幹我。」他說。
「怎樣?和媽媽髮型做愛爽嗎?」
C躺在我的身邊,笑著說。
我摸著他的頭髮,
「我喜歡你,和你的短髮。」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