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我是為了烏美的身體著想耶。」小麥撇撇嘴,開始像個推銷員般細
數蠟燭的優點:「這個我用過,低溫、不傷皮膚、燃燒時間持久,好玩又不
用擔心造成傷害。而且烏美現在的反應,不過是那個死皇太子被驅魔的痛苦
,不是她的身體真的有傷,放心好了。」
「誰、誰在問你的經驗啊!」老孫對他的直率回答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胖臉上出現了難得的紅暈,「我是在問說,這樣的蠟燭怎麼還會有驅魔效果?」
「蠟燭本身又沒有甚麼邪念,端看使用人怎麼使用它罷了!」
小麥似乎受不了老孫的老古板觀念,翻了個白眼,「這蠟燭我可是真的請高僧
助念,還真的停機七天
、齋戒七天,一筆一畫把《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刻上去的唷!當然有效啊!」
「好燙!好燙──」烏美仍持續在床上翻滾著,白色的燭油隨著吳笛的動作而
滴落,滴到她的身上,便產生白色的煙霧,彷彿那些低溫的燭油是可怕的鹽酸
,滴在怨靈的身上,便成了致命的燙傷。然而在滴蠟油的過程中,吳笛亦不好受
,因為烏美的身體不斷地亂動,所以蠟油也會滴到他自己,而在自己體內的
厲鬼,也會因為這樣而痛苦,與厲鬼暫時合而為一的吳笛,被誤甩到蠟油的
同時,五臟六腑也像被腐蝕了一般,疼痛難耐。「你……也很……痛苦,為甚麼
……不肯放棄?」皇太子透過烏美的嘴
,用另外一種方式唆使著吳笛。「這個女人不值得你這樣對她——不要傻了
!美女的心……都是黑的……哈哈哈哈——」
不行,他不能認輸。
「不准你再來攪局!閉嘴!」吳笛將熱蠟灑在烏美的身上,烏美的表情開始
扭曲變形,打嗝的聲音一次比一次大,原本皇太子的男聲,在經過這番折騰後,
變成了女人的聲音。「太子!求你,求你聽完我說的,我絕對沒有棄你於不顧
,我絕對沒有忘了你——」太子的怨靈似乎被皇后的聲音暫時壓了下去,而被
綑綁的身體也逐漸停止了抵抗,只見烏美整個人慢慢地平靜下來。曾經,她是
太子妃,也用太子妃的身份,過了好一段快樂的日子
;可最後,老天爺並沒有讓她得到應有的善終,而是永無止境的痛苦……
這麼多年來,她真的已經受夠了這些紛擾跟折磨。回想過去,那些事都得從頭說起──
第五章
真相大白
出生的環境,不是自己能選擇的,成親這件事,在遙遠的古代,
也不是自己能決定的;在父親的眼裡,女兒是一項有價值的交換
籌碼,高等的牲畜,能幫自己增加財富、累積權勢。而太子妃,
就是出生在這樣的一個家庭裡。對這樣的家庭,她在心裡暗自期
許,希望自己可以脫離這個讓她喘不過氣的家,她跟其他的女孩
子一樣,也在心裡面幻想著,自己未來的對象是怎麼樣,然而幻
想歸幻想,她知道自己的婚事由不得自己作主,只好乞求上蒼,
丈夫將來能愛著自己。
或許神真的聽到了她的祈禱;她的婚事決定的時候,不知道羨煞
了多少女孩兒家,富上加富,利上加利
。她成了眾人欽羨的太子妃,離開了那個陰沉的家,她開始收集
有關皇太子的消息,聽說他是個忠厚老實的男人,無論是人品或
者武藝,均是上上之選,她像是個即將要領獎的孩子般,對進宮
的生活有著無比雀躍的想像;洞房花燭夜時,她見著了丈夫,
外頭的傳聞跟本人的模樣相差無幾。曾經以為她會就這樣跟著這
個男人一生一世;皇太子對她很好,她也全心全意的伺候著太子
,那一段日子是她在皇宮過得最幸福的時候,但是……回憶起過
去的日子,被附身的烏美雙眸裡再度湧出眼淚,她的美好婚姻生
活,並沒有持續太久。丈夫因為密謀謀反而鋃鐺入獄,那些快樂
的日子立
刻成為往日泡影,身為罪妻,她被囚禁在密室之中,就算她千方
百計想要尋得太子的下落,卻一無所獲。焦慮、不安,比肉體上
的折磨更令人受不了。
她不相信一向溫和的丈夫,會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於是,在宮女
們端來晚膳時,她打破瓷器,將銳利的碎片擱在自己的頸間──
「太子妃!」
宮女們放聲尖叫,從來,她就一直當個任人擺佈的娃娃,乖巧順
從一向是她的個性,任意地讓人將她打扮好,塑造成別人眼中想
要的樣子,沒有人管她想不想、要不要,只有太子,太子讓她做
自己,讓她真的能暢所欲言,並且活在愛裡。「我要見大汗,不
然,今天我就死在這裡!」那份愛
,讓她發現自己做決定的美好,這是她第一次為了自己發出的請
求,而她的堅持,也讓她在深夜來到了大汗的寢宮。
大汗所在的華麗宮殿,她不知道已經來過幾回了。
按照宮內的規定,每一次來到這個地方,她都等在門口,由丈夫進去
問安;這是她第一次進到這個華麗的宮殿內,可是這一次,她是
為了丈夫的性命而來。
「妳說太子是無辜的?」大汗的聲音,似乎沒有因她突兀的舉
動而有所不悅。過去,她只有在成親的時候,從紅紗喜幔下遠遠
窺見大汗,大汗底下有太多孩子,就算她貴為太子妃,大汗也根
本不曾注意過自己。她跪在冰冷而豪華的大理石地上,用最謙卑的姿態
,一字一句地說著她對丈夫的觀察,並且以自身的性命作為擔保
,只求大汗放丈夫回家。可唇舌費盡,仍得不到大汗的回應,等
她將話說完,大汗只問了她一句:「妳真的那麼希望太子回去?」
「是的。」
「可太子謀反證據確鑿,要讓他出獄是很大的風險,妳真的要拿
自身性命作為擔保?」
「是的!」
「那麼,就到床上來吧。」
「甚麼?……啊!」這句話是如此突兀且不合禮儀,她還弄不清楚
大汗的意思,整個人已經被拉起,這時她才看到大汗的臉,但那
不是她平日熟悉的大汗的臉孔──那雙日理萬機、總是充滿睿智
的眼神,理性看待事情的眼眸,此時充滿血絲,鮮紅的雙
目漾著令人作嘔的情慾,像是發情的公獸。
她嬌小的身軀被拖往那張柔軟而溫暖的虎皮軟墊上,蔓延的黑色虎
紋霸道地往四周擴散,兩側旺盛的火爐帶來了溫暖的熱度,赤眼的
大汗血脈賁張,將她禁錮著,她彷彿是隻無法逃脫的獵物。
「不要──」
「讓我好好愛妳!」男人的力量大過她的尖叫跟抵抗,那喃喃自語
的模樣,像在觀賞著一件藝術品,「以前我怎麼都沒發現太子把
一個絕世美女藏在身邊呢?達裕說的沒錯,這麼美的女人,應該
要在我身邊伺候我!」
「大汗!」她不斷地想要抵抗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這突如其來的一
切,令她驚慌失措,「我是您的媳婦!您怎麼能
說出這樣的話?」
「我是這片土地上的王!這天、這地,都是我的,我有權力可
以享用這一切!」大汗伸手一抓,將她的衣裳撕裂了一角,炙熱
的火光映出這慘無人道的一幕,她叫得淒厲,卻沒有人敢來救她。
任憑她像身處在暴風雨中的花朵,被蹂躪、糟蹋、摧毀……
「識時務者為俊傑,妳只要跟著我,保證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不要,不要──」熱蠟餘光,照亮著屋內所有不堪的畫面。
直到她像個破爛的娃娃,一動也不動為止。
白薔薇2017年最新作品,女神三部曲之一:女神豬美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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