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其他人的失眠是怎樣的。
對我而言,失眠就是不會醒的惡夢,然而睡著了,也是惡夢。
只有所有的感官都放大到極致、感受衝撞、男人的體溫、汗水、在我體內脹大的性器、腥
鹹的苦澀體液,只有高潮過後的空白,能讓我真的空白。
然後,身邊的呼吸聲消失、體溫不再,惡夢就猖狂起來。
日夜在夢裡糾纏著,等著睡意卻又害怕睡著,一點點聲音就驚醒,日復一日的,掙扎直到
日出,再去面對生活的惡夢。
有時終於睡去。
不會醒來的,在夢裡我吞了很多藥、被各種妖魔鬼怪追殺致死,都以為可以不用再睜開眼
了。但每次都還是睜開眼,依然會看見我睡前不敢關的燈,和天花板上油漆龜裂的紋路。
每當這個時候,我總會想起某一任,S知道我的惡性失眠,所以總是很細心、很細心的,
撩撥我的身體,以唇舌、手指,和他粗長的性器。
「再幹我一次、再一次!」
S總是苦笑著親吻我,手指在我敏感的耳後、頸側輕搔,「要不是知道妳睡不著,我真當
妳是性愛成癮的騷貨了。」
「我現在知道,我之於妳,就是人體按摩棒。」S不顧我的掙扎、擠進我尚未濕潤的甬道
,雙手用力揉捏我的雙乳,「那我就認份的。」
「當、一、根、按、摩、棒。」
我在極致的痛楚中走向高潮。
高潮過後,我累極的半昏迷睡去,恍惚間聽見他說了,我從不愛他。
我是愛他的,但是我的愛有殘缺。
想宣洩所有過剩的我、想要有人承接我、想要有人圈養我、想要不做夢的睡著、想要攀過
所有感官悅樂的高峰。
S離開了我,還有另一個S。
但我想S或許是對的,我大約從不愛他,往後也不會,唯一有的只是,依賴與習慣。
我還在等,等我能夠用藥築起牆,無需仰賴那些腥膻,睡在安穩的牆裡面,應該可以不再
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