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逐漸昏暗,越接近目的地,人潮也開始多了起來。
從大馬路旁的人行道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就知道,前方肯定是擠得水洩不通。
在準備步入夜市前的馬路旁,等著紅綠燈。
我抬起頭看著高一個頭的他,問著:「你現在是誰?」
「T。」眼盯著前方,沒有往下看,迅速的回答
「你最近還好嗎?看起來很憔悴。」確認對方的身份後,我笑著說
許久不見的他,外觀看起來比去年略為幸福肥(?
自從交了女友後,怕麻煩的我也照一開始約定的結束床伴關係、幾乎沒怎麼聯絡。
這次因緣際會,有機會碰面聊近況。
記得兩三個小時前,剛抵達對方所在的縣市
『我請示一下皇后。』螢幕跳出了文字訊息
『你會不會太晚講了。』我回
直到看見對方出現,才放下心,還以為會被放鴿子。
基本上他們沒甚麼變,不論是說話習慣還是生活模式。
我們相互交流彼此的近況,聊著最近工作忙碌、與另一半的生活……
看著他無意識的放閃,真的是肉麻到我不忍說。
「妳可以寫妳跟DID(解離性人格)的人做過,應該會收到信。」
「你想多了,根本被當作創作文好嗎。」給T一個大白眼,笑他天真
「我寫雷炮收到的信說不定還比這個多。」插了一顆番茄夾蜜餞,放進嘴裡,小聲道
「其實我不太記得跟你做過的細節了。」這裡的你,指的是T。
還是H?老實說與他們做過的次數太少、時間一久,也就慢慢淡掉了。
「寫妳記得的就可以了。」
「我記得你都被他們嗆很弱。」
「我就這樣子。」似乎也是認了這不爭的事實(?
T眼神四處眺望,注意左右方來車與人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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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記得好久以前曾經看見G,是因為T的緣故。
那天他喝多了的晚上,我坐在沙發上,看著經典舊番的動畫。
門啪搭的一聲被打開,臉漲紅的模樣,一看就知道喝得多精彩。
向他簡單的問候,確認對方的身份是T。
同時手也沒停的收拾桌上的物品、關機、關燈、回房。
壓在身上,除了濃厚的酒氣撲鼻而來,還有厚唇的親吻。
與以往的溫柔不同,這次帶點侵略性。雖然沒有W的狂野、也沒有H的霸道,
算是T獨有的強勢吧。
『你真的喝很多。』我說
被吻得七葷八素的,淡淡的酒精混著唾液留在我的口腔。
只見T沒說話,便開始攻略。從輕含耳垂、舔拭耳內至頸、鎖骨、胸脯、乳尖。
稍施力的啃咬與舌尖的挑逗,讓我忍不住出了聲……
也或許是他同時將兩指翻開陰唇,指尖沒入下體勾著肉壁吧。
『小力點……哈啊……唔……』嘴又被封住了。
T抽出濕滑的手指,跨過身子,伸手拉開抽屜撈出保險套,迅速的撕開、套上,
不讓人有喘息的空間,掰開雙腿,抵著穴口直直挺入。
『哈啊!啊……慢點……嗯…』
將兩手掛在他的肩上,感受著被抽插的快感以及一波接一波的愉悅。
或許是酒精催化的緣故,時間比以往來得久。
體質偏乾性的我,水比一般人來得少。抽插的時間久的話容易乾、摩擦破皮。
以至於每次只要開始感到疼痛,就會示意對方停下或是盡快射出。
『欸、啊哈……好了啦,你、快點射……』
身體被撞擊得連句話都說不好,但是還是得講。
但是T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吻上我,壓著身子使勁的律動。
『好了啦……會痛!嗯哈……』
手掌抵著對方的胸膛試圖將他推開,嘴上不斷說著不要了。
突然間,我想起了曾經。
不管我怎麼抵抗、用所有力氣去推對方不動如山的身軀,扭動試圖分開接合的下體,
卻被壓制在床上強迫感受肉棒進出。
他左手的拳心露出的部分保險套,是我強烈抵抗的主因。
這般的令人恐懼的回憶湧上。
至今仍使我害怕任何接近當時的行為。
儘管離開異地、斷了與對方的聯繫,腦海裡作噁的回憶卻沒有因此散去。
好好地藏在不願意面對的深處。
現在只有我跟他的房間裡,
自己語帶哭腔,說著:我不要了。
想要對方別再繼續。
T似乎是意識到不對勁,停下動作,俯身將我抱住。
喃喃說著『對不起』、『沒事了』,一遍遍的重覆,也像是安撫孩子般的胡亂摸著頭。
從喊痛到停止動作,僅僅只過了一下子。
見對方善意舉動,心情也被穩定下來。
眼眶泛淚,我是明白的,明白眼前的人不像那個人一樣的不顧一切只想衝刺。
接著T的動作只是穩穩地抱著。
我喜歡這樣的時刻,覺得不再害怕,取而代之的是心安。
因為這個人是尊重我的感受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也不曉得T趴在我身上抱著多久了。
開始感覺不太對,於是輕拍他的手臂道:『我沒事了,你先起來。』
但回應我的只有平穩的呼吸聲。
『欸,你這樣膝蓋會痠,躺好。』
由於始終保持著傳教式的姿勢,他就這樣跪著抱著我不動,擔心他僵著身體不舒服,
從拍手臂改為搖晃。
他仍舊沒有回應我,連聲都不吭。
睡著了?印象中之前H有說過T射完就會想睡,可他這次沒有射欸……
還是在開會啊?我的腦中浮現L的所有人格集中在圓桌旁說話的樣子。
『你們可以先讓身體躺好嗎……欸我真的沒事了,你先起來。』
以為對方還在介意剛才的事,試圖講了很多遍『沒事了』
至少換個人出來睡好吧……
無奈T一動也不動,我也只好回抱對方,摸摸他的背。
看來只能等了。
過沒多久,正打算放棄、想直接睡覺時,對方突然起身,又直直的往一旁倒下。
『欸你……』接下來的景象,讓我把剩下的話給卡在喉頭了
看著他閉著雙眼,像是確認新的身體般機械式的觸摸自己。
僵硬的拔掉保險套,如瞎子摸象般的在床上找尋某樣東西。
猜他正在找早就退去一旁的內褲與短褲。
我順手將兩件套好,遞給他。見他順利的穿上,然後坐起身,走向門邊。
摸了好久,才觸碰到門把轉開,前往浴室清理。
望著對方的背影,
心中暗忖,現在肯定不是T、H、W。
如果沒有記錯,應該是G。
G從浴室回房間、到躺在床上,都沒有睜開過眼、且安靜的進行任何的動作。
我不知道為什麼換成G,一般來說不會見到他。
當我正思索G的出現邊幫忙蓋被子時,G伸出手攬過我的身子,
使頭靠在他的胸膛,抱著彼此睡覺。
G像機器人一樣,緩慢且不流暢的撫摸我的頭,拍拍背。
雖然從頭到尾沒有對話過,卻明白他想要讓我感到放心。
想了想,
我抬起頭,說著『我沒事了,真的。』
不曉得他們會不會聽見,但希望最少可以讓G知道我的狀況。
在我鬆一口氣的時候,G的動作停了下來,呼吸聲也變得明顯。
大概是真的睡著了。可能G也回去睡覺了。
隔日早晨,最先醒來的是H。
睡眼惺忪的我,看著他問:『你們昨天怎麼了?』
『應該是T過頭了。』
『所以後來的是G,對嗎?』
『應該吧。』
『怎麼會出來?』
印象中是很少見會出現的人格
『有人說妳不要了。』
H的回話中有許多的應該,似乎只是知道片段的資訊。
『我沒事了,只是想到以前的事。』
H表示理解,也沒有多說其他的事。
那是我唯一一次見到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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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斑馬線,我們沿著人行道上狹窄的路寬一前一後的走。
「那間麵店好吃。」T指著馬路對面的麵攤說著,
碩大的招牌以及絡繹不絕的顧客,凸顯出老店的歷史與其正比的支持度。
「好哦,那吃這裡。」
隨著老闆的指示,來到靠牆邊的兩人座位。
兩碗麵,一盤滷菜。
「這段期間過得如何?」他問
「還行,只是最近有人說要當床伴,我沒答應。」
「怎麼不?」
「我所希望的是像以前你跟我那樣,但是很難找。反正我慾望也低,不是一定得要。」
「可以的話,當然還是找個對象比較好。」
想想T都有女友了,我還在魯。
「沒有人像我這樣的嗎?」
聽習慣的問句又響起,他們真的很喜歡問這個問題。
「如果願意分享自己的程度是個光譜,我只期望對方有50%就好。」
我盯著剛上的滷菜,見T沒動作,自己也順勢沒動筷。
T笑了,表明自己是個透明的人。
「我知道,所以我不會拿你當標準去看待其他人,對別人來說太不公平了。」
如果自我坦露的呈現是衣服,這傢伙肯定是全裸走在路上也不要緊。
但是在這社會裡,要找到這麼光溜溜的人太難了,是人都有不想說的事與秘密。
穿著合適的服裝出現,才能融入各式的環境。
「他們連一半都沒有?妳了解對方有多少?」
「不知道。了解自己且願意分享的人太少,都在聽我說故事、問身家。」
「比起自己,我更想知道對方能夠告訴我的東西。」
我們笑了。
或許都在尋找那個可以接受自己的所有,還能夠愛著自己的人吧。
儘管這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很高興T找到了女友,雖然他工作忙到快爆炸、又有許多雜事找上門。
看著他分享與女友間的情趣,砂糖灑得毫不客氣,
好險認識的久防禦力夠高,不然還不被這海量給淹沒。
「這寫出來一定會被說創作。」
離開前,我對T說著
「信者恆信。」
T笑了笑,聳聳肩。
明白T笑中的意思,我也懂這段期間以來所收到的回饋。
回家打開筆電,按下分類2,開始撰寫與DID床伴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