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李語晴這個人,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涵蓋的範圍太廣,多到好像我這輩子就得跟她糾纏在一起。
她是我第一個家家酒的玩伴,雖然是有些小公主的傾向。
在我扮演爸爸的時候總是會叫我幫她按摩煮飯,
或是告訴我在吵架的時候要如何愛她擁抱她。
「以後我們吵架的時候,你也要這樣對我。」那時候的她也才四歲,我也是。
我懵懵懂懂的點頭,然後乖乖地坐在她背後幫她按摩,
用著那雙小巧可愛的手幫我家的大小姐好好地按了十分鐘,她才滿意。
「很好,那我以後就嫁給你了。」她說,用的是很自傲的語氣。
「噢。」我則是用了百般不願的語氣。
結果現在想起的時候,還是不自覺的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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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不知道我們國小處的好好的,到了國中不知道為甚麼變了一個樣。
但偶爾鬥嘴的樣子卻是幾年後我所懷念的。
全然推給青春期的激素分泌旺盛也是很奇怪,
不如說當我們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我們小時候是過分親密了。
比方說躺在對方床上睡午覺,
吵架的時候壓在對方上面逼對方認輸,
爭論誰要洗碗吵到可以互相打屁股。
真是太白癡了。
於是上了國中以後,我們算是短暫的分道揚鑣。
她當她的風紀股長,我當我的衛生股長。
某次我心血來潮拿著衛生紙檢查她負責的窗戶時,
她面紅耳赤的大聲嚷嚷,說著我房間超級髒還當衛生股長。
後來話一說出口才發現眾人的目光移到她身上,
同時也有一陣驚呼說:「李語晴怎麼知道我房間長怎樣?」
她羞愧地坐在座位上整整一天,看到我的時候都跟透明人一樣。
隔天早自修的時候在黑板上大大方方的記上我的座號,說我很吵。
我只不過跟前面的女同學借了橡皮擦,就是天殺的一個橡皮擦。
她得意地看著我,而我盤算著如何在打掃時間還回去。
說來也好笑,就在我們互相吵架大家看好戲的情況下,
居然拿了年級的整潔大賽和秩序大賽的冠軍。
也就是這樣的緣故國中三年的我們就妥妥的當了衛生股長和風紀股長,整整三年。
那些尷尬的日子就是這樣早午度過,想想也是光陰如梭。
早上是她時時刻刻地盯著我,下午則是我一派嚴肅的清著窗溝。
而晚上,偶爾我們家會過去她們家吃飯,如果爸媽忙的時候就剩下我。
吃飽飯後洗完碗,就是我跟她安靜地在房間讀書。
有時候我會問她英文,而有時候是她問我數學。
我很喜歡她看著我轉筆,然後默默的解題。
她話不多的時候,是最可愛的時候。
雖然在學校她就會變成另一個討人厭的樣子。
那時候國二吧,剛好是秋天時。
運動會那天,在我比賽一百公尺短跑前的時候,她紅著臉的拿了一罐舒跑給我。
「吶。」她伸出了她的右手。
「嗯?」我歪過頭看著她。
「我媽說,你今天要比賽,給你加油。」她說完之後就故作瀟灑地回頭。
我沒戳破的是,她媽昨晚就給了我一罐運動飲料。
而且那天是下午,不知道為甚麼那罐飲料是冰的。
那天我拿了第三名,
而那罐飲料我就放在我的收藏櫃裡,
和我的獎牌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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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考完某次模擬考的那天,成績總是都不分軒輊的我們又開始新的一輪比賽。
雖然早知道她名次高我一些就會露出囂張的臉,
但我不知道是哪個激素分泌旺盛,總覺得得贏過她才能一吐怨氣。
那大概是我最認真讀書的幾個月。
甚至有時候我都是第一個到教室,最後一個上床睡覺的人。
那時候的她,偶爾也是會來我房間念書。
調皮的她會故意把音響聲音調高一些,試圖讓我分心。
但我想應該不是為了要讓我輸,而是在稍稍抗議我好像不怎麼理她。
「李語晴。」我轉過頭看她。
「幹嘛?」她裝傻的看著我。
「這怎麼唸?」我指著書上的單字。
「abandon。」她怕我沒聽清楚,又念了一次。
「謝謝。」我回過頭繼續念書。
「王柏威你讀高中的七千單幹嘛?神經病?」她笑了出來。
「可是妳會,我就得讀。」我默默地說著,看著同義字詞。
「你就對許願望這麼熱衷喔?」她說。
「我只是不想輸給妳。」我說,雖然我的確是很想對她許願。
「但你還是會輸啊。」她笑了出來,然後拍拍我的肩膀。
那次的苦讀的確收到了成效,我們的校排互換了名次。
我拿到獎狀時看了許久,然後默默地收到抽屜裡。
轉過頭看著她,對她露出燦爛的笑容,
而她也是發自內心的笑著,我才明白原來一起努力的感覺是這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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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畢業旅行大概是我人生被笑最慘的一次。
天才老媽們團購相同的行李箱就算了,還硬要開車載我們去學校。
被說情侶包就算了,反正這三年被說的次數也不少。
但打開拉鍊就炸出來的女性內衣讓我尷尬到當場想挖洞。
「天啊原來這就是內衣喔。」國中死黨阿屁在第一個當下就到我旁邊。
「幹王柏威你帶這是三小。」另一個死黨耀志也湊了過來。
然後兩個人發出的大爆笑聲吸引了同一間其餘五個男生靠了過來。
於是又是更大的爆笑聲。
接著是隔壁房間的也靠過來。
「太大了吧?」
「標籤寫D欸天啊。」
「王柏威你的嗜好會不會太癡漢?」
「欸欸我說這個行李也太亂了吧你有沒有整理。」
他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我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
「這,個,不,是,我,的。」我一字一字地說著。
說完之後我就拿起了手機撥了通電話,
他們止不住地笑意依舊在我身後爆發。
「你幹嘛偷我的行李!」結果打過去反而是她大聲地斥責我。
「妳他媽才偷我行李!」我說完這句原本停緩的笑聲又迴盪了起來。
「你最好快點拿來還我,不許偷翻我行李!」
「求之不得!」我努力的把東西塞回去,這女人倒是一點整理的觀念都沒有。
就在我怒氣沖沖拿下去大廳的時候我看見她呆萌的坐在大廳的沙發上,腳邊就是我的行李
箱。那個瞬間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麼生氣,只是有些無奈地還給了她。
「你沒看到甚麼吧。」她嘟著嘴。
「內衣很大啊。」我不以為然的說著。
「你很變態欸王八蛋!」她激動地打了我肩膀。
「媽的你東西都不收好,一打開就炸出來我有辦法?」
我看著她困窘的表情,還有不知所措的樣子突然有些好笑。
本來想調侃她幾句後來想想就算了。
「欸王柏威。」她叫住我。
「幹嘛。」
「抱歉。」
「嗯?」我以為她要跟我道歉她對我很兇這件事。
「我奶就大。」她說完的瞬間,我的臉瞬間紅到不可思議。
然後她慌慌張張地拉著行李走回她房間,留下我一個人看著她背影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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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基測,我們考了差不多的分數。
我卻有些感傷,畢竟那代表的是我們不會像以前一樣,那麼長時間的見面。
雖然,放學後的補習班我的位置很刻意的劃在她旁邊。
那時候沒想太多,只是希望能有個伴可以像以前那樣讀書。
畢竟我們都習慣彼此的讀書步調,我和她都不是會藏私的那種,更何況是面對對方。
「柏威,要來吉他社嗎?」那時候的阿叡學長剛上高三,是吉他社的社長。
「好。」我沒有想太多,畢竟我很想學吉他。
後來放學後在補習班我就問了李語晴關於社團的事情。
「妳想學吉他嘛?」我是這樣說的。
「想。」
「那妳去熱音社學打鼓。」
「蛤?」
「這樣我們可以互相教學。」我說。
但我沒說,我其實是希望我和她的相處時間能夠更多一些,
至少我們的話題可以不再侷限在課業上。
雖然我其實沒有很想學打鼓,但手腳拆開真的很難。
而她對於和弦、指法也彈得零零落落的。
最後就變成我彈我的,她唱她的。
很出乎意料的我們配合的很好,好到我都想錄音寄給唱片公司那種。
「三月底有一個成果發表會,妳要來當我的主唱嗎?」
「我不要。」她快速地拒絕讓我有點訝異。
「??」
「有帥哥嘛?」她說完的時候,我腦袋裡回想了一下,第一個浮現我腦海的是阿叡學長。
「我。」但我沒提起阿叡。
「那還是算了。」雖然她是這樣講但以我對她的瞭解,那就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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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那天我坐在她的右後方,
在排練的時候她有些緊張,偶爾會轉頭看看我問我對不對。
我只是簡單的拍了她肩膀告訴她做自己就好了。
那是我們人生中第一次合作啊。
我默默的幫她打著拍子,溫柔的刷著和弦。
她的背影很迷人,在舞台的燈光照射下,我感覺到她所有自信的美感。
她的歌聲很溫暖清脆,如果要說我會說有點像陳綺貞。
我可以感受觀眾隨著她的歌聲搖擺,慢慢被她打動。
那是我第一次對她有這樣迷戀的感覺。
表演結束後下台時她輕輕地抱住我,說了聲謝謝。
大概是十六歲的時候,那也是我第一次體會到,
她是李語晴,但她也不再是李語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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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叡學長偶爾會向我打探李語晴的事情,但都被我哈哈帶過。
偶爾我們上補習班的時候會和同一個補習班的阿叡碰見,
但也只是禮貌上的打招呼和寒暄。
「下次女中的成發妳會上去表演嗎?」阿叡對著李語晴這樣說著。
「有機會的話吧。」
「很期待妳的表演。」他說,而我在旁邊的笑容有些尷尬。
「你上次表演也很精彩呀。」李語晴是這樣對阿叡說的。
「學長,你是真的滿厲害的。」我也跟著這樣說,畢竟上次表演結束底下一堆迷妹吶喊那
可假不了。
阿叡笑笑地看著我們然後說要去上課了,而我只是不知道為甚麼心中有些酸意。
那次我不巧在社團教室練習,阿叡也坐在那裡。
他腳邊的菸蒂有兩三個,窗戶被他打開著通風。
「要嗎?」他看到我走進來,向我揮揮手,而我搖搖頭。
「所以李語晴是你的女朋友嗎?」他淡淡地說著。
「不是。」我尷尬地笑著。
「她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生吧。」他說。
「是啊。」
「如果是青梅竹馬的話怎麼沒有動心過?」他問了我一個不知道怎麼回答的問題。
「太熟了吧。」我說。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微笑,接著點起了另一根菸。
「你感覺很保護她。」
「有嘛?」我納悶地看著阿叡。
「算是吧,很明顯地永遠在她旁邊盯著她。」
「我們只是比較熟而已。」
「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他淡淡地說,感覺是意有所指。
但我其實不太在意,因為我知道李語晴大概是怎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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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暑假的營隊來的太匆忙,我本來想說要約李語晴一起去,結果報名額滿。
我內心也因為阿叡的話有些疙瘩,多少還是會擔心自己是否阻礙了李語晴的發展。
「阿叡追我追得很勤。」暑假前的休業式結束,我們還是在房間內練習。
「嗯?」
「你學長。」
中間的對話我有些忘記了,我只記得我在調音,調了十分鐘都沒調好。
她好像有怪我為甚麼不帶她去營隊,我也忘記我有沒有說額滿了。
我只是調著剛調好的音,然後轉鬆,再調一次。
大概是我心念念的樣子讓她有點在意,但我沒說太多的話。
我們之間難得的沉默,過了許久我才將器材收拾好,然後離開她房間。
臨走前我只留了一句「小心安全。」,然後關門離開。
那時候的我內心也許會期待她叫我留下來,在那個暑假多陪她一個月。
但我想愛面子的她肯定拉不下臉覺得沒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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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的那個月,一切都很新奇。
畢竟是知名大學開的營隊,認識新朋友,體會自由的校風。
但很多時候我會想到李語晴。
比方說在分組合作時,我說了一些話大家都會點頭贊同,
但如果她在的話肯定會找出我雞蛋裡的骨頭。
後來我發現有一個女孩,瘦瘦的,頂著淡淡巧克力色的短頭髮。
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會瞇成一條線。
至於為什麼我知道,是因為她看著我的時候總是那樣笑著。
「王柏威。」大概第三天的時候她走過來跟我搭訕,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的我有點尷尬。
「嗨。」我簡單的點了頭。
「我是小雨。」她看著我。
「我知道。」
「我聽你自我介紹說是台中人,台中有甚麼好玩的嘛?」
雖然有些老套的開頭,但我還是很認真地跟她介紹了各個景點,以及必吃的美食。
「所以你身上會帶槍嘛?」她噗哧的笑了出來。
「那是甚麼都市傳說。」我也跟著笑了出來。
「很高興認識你。」
「謝謝,我也是。」
那幾個禮拜休息的時候小雨都會來找我聊天,通常是天南地北的聊。
那個夏天的北部下了很多雨,有次在碰巧下了雨,我一個人坐在涼亭裡面滑著手機。
小雨看見我在涼亭,沒帶傘的走了過來,有些濕潤的坐在我旁邊。
我把隨身攜帶的外套給了她,然後她說了聲謝謝。
我有些沉默,只是看著外面的雨發呆。
她看我在發呆,於是問了我有沒有交過女朋友或是甚麼的,而在我搖頭的時候她有些訝異
。
「你看起來不像是沒交過耶。」她看著我。
「為甚麼?」
「嗯...有點可愛又有點帥的感覺,而且滿溫柔的。」小雨這樣說著。
我有些害羞的笑了幾聲,空氣又凝結了起來。
「可以的話,陪我走回宿舍好嗎?」
我從包包裡拿出雨傘,然後撐起。
我把傘面都留給了她,自己只遮了一些。
她只是靜靜的,欲言又止的樣子。
到宿舍前我輕聲地跟她道別,接著把傘收好。
我的背後被溫暖的擁抱著,讓我著實嚇了一跳。
我沒有被李語晴以外的人抱過,所以小雨的舉動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謝謝你。」
「找條毛巾擦一下吧,免得著涼。」我輕輕地轉過身然後微微推開她。
「這周五是營隊結束的日子,你晚上要留下來陪我吃飯嘛?」她說,笑咪咪地看著我。
「我會認真考慮的。」我是這樣說的。
-
那通電話來的正是我在營隊歡送會的時候。
李語晴的哭腔讓我瞬間停止所有的動作,只是靜靜地聽。
雖然她說沒事,但我明白突然打給我的她不會是沒事的狀態。
那天的行程結束後我就急急忙忙地趕去高鐵,買了一張最快的票。
然後我完全忘記小雨約我吃晚餐這件事,直到我上了高鐵才接到小雨的電話。
「抱歉,我家裡有事。」
「沒關係的,希望我們還能再見面。」小雨用著溫柔的語氣對我說,但我可以聽出她的鼻
酸。
到了家已經接近深夜,我放下行李後也沒有盥洗,只是提著蛋糕走到李語晴她家。
李媽跟李爸看我這麼晚來有點疑惑,不過我只簡單地說蛋糕要馬上吃才好吃打發過了。
敲了門進她房間,她只是躺在床上。
「嗨。」我是這樣說的。
她沒說太多的話,看的出來她有些疲倦。
而那天她抓著我的手睡著,我則是緊張的不知道該不該睡。
後來我也體力不支的睡著了,只記得我的手還是緊緊著握在她手裡。
醒來時我發現我被她的外套蓋著,她戴著耳機在書桌前輕輕哼歌。
「欸。」她看著我說。
「幹嘛?」我還有些睡眼惺忪。
「我媽早上拿給我兩個保險套,你有沒有甚麼概念。」她的一派輕鬆讓我尷尬許久。
「......。」
-
那次暑假是我們高中生涯最後一次的演出機會,
於是我提議這次換我唱歌,她在我背後刷和弦。
我以為她會斷然拒絕,但她看起來反而很開心。
「陳綺貞的《太陽》。」我是這樣說的。
她一臉疑惑的表情讓我有點不開心,
於是我決定冤冤相報,告訴她只是因為這首歌比較簡單所以才選。
雖然我心裡面想的,是她的模樣和陳綺貞有些相似,
而《太陽》是我每天在營隊裡練習的歌曲。
那個夏天很美好。
在知道我們彼此都上了同一所大學時,我內心有些雀躍,
至少我又能夠離她不遠的看著她。
那次的表演完美的收了場。
很多人都訝異我會開金口,但我只是想為了李語晴唱歌。
表演結束後我轉過頭對著她微笑,原來這就是她過往的感覺。
有個人在身後,為自己努力的演奏,是怎樣的幸福。
那個夏天她幾乎賴在我房間。
有時候我們會一起坐在電腦前看看老電影,
有時候我會選曲目教她自彈自唱,
有時候我們會手勾著手睡著午覺,
而有時候,只是我做我的事,她做她的,享受著兩個人在同一個空間的時光。
記得是我們彼此的爸媽藉口我們考上大學一起約出國玩,
但我們兩位當事人選擇待在家裡享受自由的時光。
那天她突然問了我有沒有接吻過,那個瞬間我突然不知道該回些甚麼。
氣氛瞬間曖昧了起來,我也裝傻的看著電腦螢幕,而心思早就不在那上面。
「來,姐姐教你。」她說完的時候我其實心臟快跳出來,但我還是故作鎮定。
我知道她是開玩笑,但是還是走了過去閉上了眼睛。
就想看她騎虎難下的樣子。
我沒想到的是,她的香味慢慢地靠近我的鼻子,
當我有些驚訝的時候她的嘴唇淺淺的掠過我的唇。
當下的我已經神遊在那個吻上面,直到睜開眼的時候彷彿過了一世紀那麼久。
「嘴砲狗。」我試圖化解我的害羞情緒。
我看著她臉上也是紅噗噗的,於是靠了過去。
她緊張的閉起眼睛,我內心竊笑了一下,只是輕輕地摸了她的頭。
「抱歉那時候我不在。」我是那樣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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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對於大學生活有所期待,但我發現我更期待的是每周末回家的時光。
我們可以像高中的時候,我一邊彈著吉他,她一邊唱著歌打節拍。
對於社團的生活我沒有感到太多的興趣,
應該是怕霸佔太多時間,大多數的時候我只會想多和李語晴聊聊天。
我本來有些擔心會阻礙她上了大學後的交際,但卻也發現她和我一樣,總是在周末回家。
我偶爾會聽她說關於某個學長搭訕她的故事,但我其實沒多想甚麼。
總是覺得,像她那麼好的人總有一天會被追走吧。
「為甚麼男生總想著要做愛。」那天吃宵夜的時候不知道為甚麼她提了這個問題。
「生物天性吧。」我說。
「那你會想跟我做愛嗎?」她不知道是不是在當傻妹的問了我。
我假裝沒聽見,自顧自地吃起自己的飯。
然後她才發現她自己說錯話,也自顧自的吃飯。
那天我送她到宿舍前,她只是有些曖昧的看著我。
隔壁的情侶在門前摟摟抱抱的,而我們有些尷尬。
「周末見?」她問。
「嗯。」我點點頭。
「抱我啊,還看。」她像是猶豫很久才鼓起勇氣對我說。
我輕輕地抱了她,很輕很輕。
那個瞬間她突然重重的擁抱我,讓我嚇了一跳。
「回家等你。」她沒頭沒腦的說著。
一直到那個周末我回家才發現原來彼此的爸媽跑去露營,又留下我跟她顧家。
在床上躺了一下滑著手機,盤算著要用甚麼理由過去找她。
推開家裡的大門時聽見輕聲地吉他和弦聲,於是走過去她家大門按了門鈴。
「彈吉他不揪?」我推開門的時候看見她穿著寬鬆的睡衣彈著吉他。
後來聊了甚麼我都忘記了,我只看見她沒穿內衣的形狀似乎有些明顯。
我有些坐立難安的想要找藉口離開,但又覺得這樣離開有些奇怪。
畢竟我也是血氣方剛的少年,更何況她就這樣直挺挺地坐在我面前。
「妳下次可以穿內衣再開門。」
「你很變態。」她是這樣說的,但語氣裡面反而不是責備。
「妳自己不穿怪我,奇怪。」
「你要揉揉看嗎,是真的滿大的。」她看起來是想鬧我,但我很誠實的放上了雙手。
「嗯,很大。」我說完的時候她的臉是脹紅的,我想我的臉也是。
心臟跳動的誇張,安靜的房間裡只有我們彼此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我有叫你停嗎?」大概是理智線斷掉的聲音吧,我很用力的吸氣,稍微用力的揉了她。
我看著她的微妙表情,一邊想著有些要膛炸的褲子。
她慢慢地靠近我,然後吻上了我。
而原來那就是我思考了許多個晚上,所嚮往的感覺。
舌頭貼上舌頭,彼此交疊,探索著每一個位置的美好。
呼吸聲漸漸地加大,我讓身體隨著本能移動著。
脫下她的上衣,享受著不被阻隔的美好,肌膚與肌膚最直接的接觸。
她沁汗的背和焦躁的嘴唇都讓我眷戀著。
她的髮香,從耳朵到下巴,再到完美形狀的鎖骨,然後是她自傲的胸部。
我有些粗魯的脫下她身上所剩下的衣物,然後她將我帶到床上。
我好喜歡她的眼神,好喜歡。
像是需要我的那樣撫媚,卻又明亮而清澈。
我把衣服解開,讓被束縛許久的我赤裸裸的在她面前。
她調皮的用雙腳勾著我,讓我無暇欣賞她美好的樣子。
本能地進入她最美好的部分,她的喘息聲讓我止住了動作,但她隨後溫柔地喊了我的名字
。
於是我瘋狂的、一點也不憐惜的深淺來回,讓她的呻吟到達高峰。
我們的嘴唇似乎沒分開過半秒,而鼻腔裡迴盪的是她所散發的香氣。
我閉起眼睛,享受著她每一個顫抖,和呼吸。
那個晚上有些漫長,但卻很充實。
在數不盡的高潮裡,我的腦海裡只有填滿著那些過往靈魂裡的缺憾。
她給予我的美好,深深地刻在骨子裡,在每個進與出之中。
原來,這就是長大的美好嗎?
在盥洗後,她在我身邊而我環抱著她。
「唱歌給我聽。」她說,總算像個小女人一樣地依偎著我。
「想聽甚麼?」
「《太陽》。」
我清了清喉嚨,然後把思緒拉到很遠的遠方。
那個我幫忙按摩到很滿意就說要嫁給我的她,
那個看到我跟女生講話就把我記在黑板的她。
那個舞台前自信滿滿而且總是餘音繞樑的她。
那個拉著我手漸漸睡著然後偷偷打呼著的她。
「我是你眼裡的太陽,
也是你鏡子裡的驕傲。」
在她沉沉的睡著之後,我吻了她的額頭,然後緊緊的抱著她。
「這次我在了。」我在耳邊悄悄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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