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這大抵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比賽。
她的手腕輕轉著酒杯,
淡粉色的酒液順勢旋轉著並捲起輕輕的漩渦,
頭頂上吊燈昏黃的光線圈成一條游轉的錦鯉,
拖引著我的目光肆意遊走。
我們正在拔河,
不是情侶,卻做一些比情侶更情侶的事情。
當一對速配的戀人,卻不能喜歡上對方,
只在上床時牽手,日常毫不擁抱,
但即使是這樣我想,
這大抵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比賽。
她嘴角微微上揚的偏頭看著我,
酒精揮發讓她酡紅的臉頰令人垂涎。
「吶,今天晚上會陪我的吧?」
冰涼的指尖搭在我的手臂上,明明她沒有施力,
卻讓我感覺到重重的依賴感。
我主動低頭吻了她。
口腔裡的酒氣在舌尖互相過渡,
我想起我告訴她喝shot杯要把酒氣吐出來時,
她調皮地對著我呼氣並發出咯咯的笑聲。
嬌小的身體在我身下不安分地扭動著,
我的手指在她體內漸漸同化成一樣熾熱的溫度。
微涼的手摩娑著我的脖子,
帶來的戰慄並不會讓人感到危險,
她用指尖代替她的嘴唇,來回親吻著我的鎖骨,
她用迷茫又挑逗的眼神,示意我她早已做好準備,
接著主動的跨坐上我,在我的注視下一點一點的坐下。
這場比賽,我想我大概是要輸了吧。
被包覆的快感襲捲而上,空白的腦中像是被突然塞入各種色塊,
有她嘟著嘴撒嬌,有她皺著眉佯裝生氣,有她抱著手哈哈大笑,
有她小心翼翼試探,有她明目張膽挑逗,有她恰到好處的溫柔。
鮮豔分明的色塊就是她高低起伏的叫喊聲,
此刻我們的距離比零更接近,
只要我稍微向前伸出雙手,她隨即會回應我,彼此雙手十指緊扣,
近的像是我就快要抓住她一樣。
我們都很有默契的不會詢問對方是否感到舒服。
身體很誠實,用最原始的反應來替換掉言語的聲音,
我們都感到天旋地轉,我們只在這張床上廝混的天昏地暗。
我明白我已經輸了,但我想只要不要說出來,
這場比賽就還會進行下去。
我想她也一樣,因為她的眼睛裡總有很多話想說,
但她會體貼的沉默,我們維持著表面上親暱的噓寒問暖,
卻不敢走進彼此的心。
她的個人動態寫著:「把情緒都藏起來。」,
是因為還不想做好失去的準備。
我抱著她,看著她眼皮打架,
手難得逾矩的攢著我的掌心不放,
她找著藉口說想把手指搓熱,
但臨睡前仍念念不忘的問我:
「今天晚上,你會陪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