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是二樓,不如說是閣樓還差不多
是一個只有乳膠床墊、床架,還有簡易的衣櫥,勉強可供休息的小空間
洗澡、上廁所都得爬下那個會摔死人的樓梯才能解決,可說頗不方便
平常都是老闆在睡的,他當然有家,但有時候天氣太差或是懶得回去就會睡在這
我通常都是像昨天一樣喝醉,或是像現在這樣約他打炮止餓才會上來借住
布農有潔癖,而且覺得睡在好友會打炮的床上未免也太那個,所以她沒在這睡過
「是說也太久了,我都上來五分鐘了耶,到底有沒有打算要做啊」
忽然覺得把褲子脫了,鑽進被窩等人幹的我活像個白痴
覺得酒醒了就做不下去,幫自己倒了一些清酒喝下
帶著米香的灼熱感沿著食道滑入胃裡,身體在這寒冷的閣樓裡又暖了起來
「喀啦啦啦」鐵捲門被拉下的聲響傳到耳裡,接著是「噔噔噔噔…」爬上樓梯的聲音
「慢死了…」
『抱歉,我想說丁香魚都快可以起鍋了,就花點時間完成』
他手上端著一盤魚尾朝向中心排成漂亮圓形,被煎得金黃焦香的小魚
「你把做菜看得比做愛重要喔……」
『都做好九成了啊,在那種狀況關火再熱過會糟蹋食物的,妳又喝了喔?』
「都怪你醜到我要灌醉自己才做得下去啊」
這我胡說的,雖說就是個中年大叔,老闆的長相也沒難看到哪去
『還是不要做啦,我陪妳聊天好嗎』
坐在床緣的他撩起我的髮稍、手心貼在我因為補了一口清酒又熱燙起來的臉頰
手上傳來洗潔精淡淡的化工檸檬香
「那你想聊什麼」
不顧著燙手,我捏起一隻小魚塞進嘴,有些酥的麵衣配上恰好的魚味在嘴裡擴散
『不知道,聊可以讓妳開心的事啊』,老闆替自己的杯子斟酒
「如果我說現在只有做愛、喝酒能讓我開心呢」
我把身子往前傾,讓順手解下胸罩的大C奶不設防地從露肩毛衣領口露了出來
『是嗎』,坐在床緣的老闆頭也不回
「對,再猶豫機會就沒囉,我隨手滑都找得到人打炮呢,不管是要3P、4P、8P…
要幾個人就有幾個人喔,給你五秒,5…4…3……」
秀出手機螢幕讓老闆看我還沒送出,附上遮臉遮點裸圖,滿是肉慾的約砲文,
每個字都強烈顯示出我現在壓根就只想做愛的意圖
『妳每到前男友的忌日都一定要這樣對自己?』
「2……」
『安娜!』
「………1…」
『妳鬧夠了沒!!』
「你不和我做,沒差,那我去找別人」
『妳給我差不多一點喔!』
「因為我忘不掉他啊!!你為我願意嗎!!!這樣的折磨比死還痛苦你知道嗎!
忘掉一個人根本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
早知道我就跟他一起去了,也不用去酒店上班被人糟蹋,也不用一個人想著他哭,
你以為我就那麼喜歡到處約人打炮嗎!因為他害得我沒辦法認真談戀愛啊!!
因為我怕再次失去我最愛的人啊!這種痛苦你懂嗎!你不懂!!!」
『安娜……』
「不要碰我!我走了!我要找人把我幹爛!」
打掉老闆伸來要拉住我的那隻手,離開被窩氣噗噗地穿好褲子準備下樓
其實每到這時期我都會沒來由地和他或布農吵架,
我知道他們會讓著我,任我發脾氣,也只有他們會這樣隨我耍任性,再溫柔地接納我
所以我也會好好地、用力地把積了一年的苦悶全發洩出來,不然真會把自己逼瘋
我心底一點都不想和他們吵架,但我就是得用這種方式宣洩
宛如在哭喊著,要讓自私地丟下我自己到那個世界的他知道我有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