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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了46歲還是單身,這輩子沒有結婚的打算,但也不是交不到女朋友,身為不多見的男
性護理師,我在護理界還蠻搶手的,不過我生性熱愛自由,懶得維持固定的關係,要負擔
另一個人的情緒與哀愁,我光想就覺得很煩,找個女友來為難自己,對我來說duck不必。
要紓解男性的生理需求,我偏好用買茶的方式,可以隨時更換交流的對象,不管熟齡阿姨
或青春少女、美艷人妻或甜美OL,今天想喝哪種茶,想喝什麼茶溫,只要手機點一點就能
外送,我最近迷上一個APP非常好用,等等把連結放在底下,給大家參考。
這天我又點了一杯外送茶,看基本資料就覺得很優,身高169公分、體重50公斤,重點還
有E罩杯,先不管胸部是不是假的,大奶在視覺上就是比較爽,我點茶習慣叫到家裡喝,
旅館總感覺做到一半會有人衝進來,然後被仙人跳什麼的,還是在自己家裡比較安全。
在茶妹到達之前,我先把屋子整理了一番,雖然房子是租的,但看到環境整潔,讓我的心
情比較愉快。收拾到一個段落,手機響了,茶妹說她已經到社區樓下,於是我下去接她。
這個茶妹沒用照騙,本人長得跟網頁上差不多,只是少了美肌模式,皮膚狀況沒那麼好,
反正把燈關暗都一樣,只要身材棒、夠會叫就好了。她穿了一件長薄上衣,胸前很低,露
出一大片胸部,下身是很短的牛仔裙,踩在拖鞋式的高跟鞋上,整個人變得高挑修長,她
笑起來很甜,讓我想到人生第一次交的女朋友。
我和她乘電梯上樓,從後面看她的背影,一雙大長腿加上高跟鞋,看起來比我還高,電梯
裡都是她的香水味,既濃烈又有侵略性,聞的我雄性激素大量噴發,下體不自覺勃起了,
恨不得立刻撲過去,好好大戰一番,但礙於電梯裡有攝影機,還是先忍忍的好。
進到屋子裡,茶妹問我洗過澡了沒,我說我剛洗過,隨後她拿出一個小鬧鐘,計時一個半
小時,她說時間內只能做1次,我說我1次就要一個半小時,不知道你受不受的了,她冷笑
了一下,說我怎麼這麼幽默。
我們進到房間,她幫我脫掉褲子與衣服,從包包拿出一罐液體,倒了一點在手上,她要我
躺在床上,開始幫我打手槍,我感覺陰莖麻麻熱熱的,比平常還要硬挺,難道這是傳說中
的印度神油?她一邊搓我的陽具,一邊用舌頭舔我的奶頭,我覺得酥酥麻麻的,全身上下
都受用。
我右手輕壓她的頭,把下體移向她的臉,示意她幫我口交,她起初不太願意,但在我一臉
哀求之下,勉強含了下去,幹他媽真的爽,比用手還要爽十倍,她吞吐我的陰莖,手揉著
我的睪丸,我感到無比的刺激,突然一陣想射的感覺,我用力插進她的嘴裡,隨即狂烈地
噴射出來。
「ㄟ…要射怎麼不先說!」她瞪了我一眼,嘴巴都是我的精液。
「對不起,實在太爽了。」我抽了幾張衛生紙給她,她把精液吐在衛生紙上,然後跑去浴
室漱口。
我看了床頭的鬧鐘,才過了五分鐘,我覺得很不甘願,叫一次小姐要不少錢,居然一下就
結束了。
「可不可以再來一次?」我說。
「我們一次只能1S。」茶妹冷淡地說。
「可是你連衣服都沒脫,不會太好賺了嗎?」
「規矩就是這樣呀!」茶妹翻了白眼。「之前客人搞了一個多小時,我還是讓他幹到射耶
,我也沒說什麼呀!」
「不然我加錢,你再做一次啦!」我說。
「那要加5千。」
「好,那你這次要讓我更舒服喔。」
說好了之後,我躺回床上,茶妹又開始幫我吹,印度產品真是好用,沒一下子我就重振雄
風,茶妹拿出保險套,套在我的陰莖上。
「你要在上面,還是我在上面?」茶妹說。
「你先在上面搖,最後我再來狂幹你,讓你也爽翻天。」我說。
茶妹脫掉上衣,展現出性感內衣,胸部有夠大的,連胸罩都快包不住,接著她脫下內褲,
沒脫裙子就直接騎上來,這個茶妹很懂男生在想什麼,穿內衣做有時比脫光還要令人興奮
,不愧是職業的,就是不一樣。
茶妹在我身上搖著,可能她自己也爽到了,口中發出咿咿啊啊的淫叫。
「啊啊~嗯啊~嗯啊啊~」
碩大的乳房隨著茶妹的搖動而晃著,一跳一跳幾乎要從內衣裡蹦出來,我看得血脈賁張,
情不自禁伸出雙手與她十指緊扣,此時她的腰部像電動馬達快速動起來,強烈的刺激在我
的下體堆疊,我感覺快要忍不住了,趕緊用手抓著她的腰,阻止她再動下去。
「慢一點!」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我也射了出來。
茶妹站起來,緩緩穿好她的衣服,我在床上不敢置信,平常包括前戲在內,我都能做上一
小時,今天做了兩次,居然不到30分鐘就結束,我覺得自己像個冤大頭,白花了這筆錢。
「說好的,再給5千。」茶妹的語氣冷冷淡淡。
「給你。」我覺得很嘔,從皮夾裡拿出3千元給她。
「不是吧!剛剛明明說好5千。」
「你也沒花多少力氣啊!多賺3千可以了啦,不要那麼貪心。」我說。
「講那什麼鬼話!」茶妹叫了起來。「你自己快槍俠,還要怪我不夠賣力喔!」
「你說什麼!」
「你就沒擋頭呀,搓幾下就射了,我還沒看過這麼快的。」茶妹一副欠揍的嘴臉。「第二
次我根本懶得脫衣服,反正你一定也沒幾下就射了。」
「你嘴巴給我放尊重一點!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你早洩還怕人家說呀!你最好快點把5千塊給我喔…」
聽到這裡我惱羞成怒,衝過去給她一巴掌,力道過於巨大,她的頭撞向牆壁,「況」的一
聲,右邊額頭立即紅腫起來。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哥是誰…」茶妹摀著左臉說。
「打你又怎樣!看你還敢不敢說我快槍俠!」我說。
「幹你娘!你這個早洩男,竟然敢打我…」
茶妹跳過來跟我扭打,這個女人看起來纖弱,力氣可不是蓋的,我被她打中2巴掌,臉頰
火辣辣的,出於自衛的本能,我隨手抓起旁邊的獎座,想都沒想,就往她的頭揮了過去。
茶妹試著要閃躲,但沒來的及閃開,被獎座活生生打個正著,茶妹被打中頭部後,整個人
搖搖晃晃,彷彿就要倒下,此時我氣極怒極,又往她的頭部補了一下,她才倒了下去。
「敢說我沒擋頭,你這個死假奶!」我坐在床緣,對著地上的茶妹叫罵。
過了一會兒,鬧鐘響起來,嗶嗶嗶…嗶嗶嗶…,起初設定的一個半小時到了。
「起來!別裝死了。」我的怒氣漸漸緩和下來,過去踢了茶妹一腳。
茶妹仍舊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地板上流了一大片血,我身為護理師的警報響起,馬上意
識到這種情況很不妙,我蹲下來摸她的頸動脈,馬的!沒有脈搏了,聽心跳、測呼吸,都
沒有反應,我跪在地上雙掌合併,開始做CPR,我用盡全身的力氣,一下又一下壓著,我
曉得沒什麼用,但此時此刻,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
心臟按摩做到我筋疲力盡為止,脈搏、心跳、呼吸還是沒回來,如果有醫生在現場,早就
宣布死亡了。我呆坐在茶妹的旁邊,遲遲無法思考,這輩子我見過的屍體很多,但都沒有
眼前的這一具,讓我感到如此恐懼。
我殺人了。
下半輩子我都必須在監牢裡度過,嘗盡黑暗鐵房中的霸凌欺辱,震驚與絕望的情緒籠罩著
我,使我覺得萬念俱灰,我看著眼前逐漸冰冷的死人,很想要跟著死了一了百了,但我突
然有一股強烈的憤怒,都是這個女人的錯,都是這個女人不好,她要死就死與我何干,為
什麼我要跟著她一起死?
不行!我得想想辦法,一定還有辦法可想才對。
我盯著屍體發楞,有無數微小的細線在腦裡穿梭,漸漸的,編織成一張緊密的網。
只要沒有人知道就好了。
我冷靜下來思考,先想辦法處理屍體再說,我看過許多CSI犯罪影集,放血、解體、棄屍
,幾乎是必要的基本步驟。
我把茶妹的衣服脫光,拖去房間的浴室裡,拿了廚房的刀子,將她身上的動脈全都割開,
血液停留在屍體裡容易發臭,而且會造成搬運上的困難,雖然心跳已經停止一段時間,血
液不太會流動了,但能放多少血算多少,看著血流的速率,我用護理師的專業評估著。
茶妹此刻血流滿面,樣子異常的恐怖,與剛剛誘人的模樣判若兩人,但我以前在急診室與
開刀房碰過的,比這個還要血腥好幾十倍,我沒有絲毫遲疑,現在只想一心一意,把手邊
的工作完成。
等待放血的同時,我幫茶妹洗頭,我洗了兩遍,徹底洗掉了血跡,洗完頭髮後,我拿剪刀
順著頭髮的根部剪下,再將剪下來的頭髮綁成一束,用吹風機吹乾,然後把這束頭髮弄成
馬尾狀,牢牢固定在棒球帽後面的洞上。
我計畫偽裝成她,製造不在場證明。
茶妹的身高169公分,我的身高171公分,她的體重50公斤,我是62公斤,身高沒差多少,
體重卻是有差距的,但只要角度抓得好,在錄影畫面中應該看不太出來。
我翻開她的包包,裡面有粉餅與口紅,我將自己的臉鋪上厚厚的粉底,再塗上鮮艷的紅唇
,然後我刮了腳毛,穿上她的長袖上衣與短裙,套著她的拖鞋式高跟鞋,戴上裝有馬尾的
棒球帽,動作盡量自然地走進電梯,按下一樓的按鈕,過程中我都是低著頭,並且背對著
攝影機。
我們社區進門與上樓需要感應磁扣,但出去時不用,前門有警衛,後門沒有,半夜2點的
中庭沒什麼人,所以一路上沒遇到什麼阻礙,我穿過後門的自動門,很順利走到了外面。
我小心翼翼走到社區旁的一塊空地,躲到陰暗處,脫下身上的衣物,換上包包裡我自己的
衣服。
我把換下的衣物藏在空地的角落,打算明天再來處理,然後穿著自己的衣服,戴著黑色棒
球帽回去,我特意選擇從大門進入,而不是剛剛出去的後門,還等到警衛進門時才跟著進
去,這樣我就不用刷磁釦,也不會留下記錄,接著爬樓梯上6樓,避開電梯中的攝影機。
回到浴室,血已經放得差不多,我把茶妹搬到浴室的地板,開始分屍的動作,我很熟悉人
體的構造,以前解剖學還是全班成績最好的,只是工具只有菜刀與鐵鎚,用起來不太順手
。分屍要先從關節開始,肩膀、手肘、手腕,髖部、膝蓋、腳踝,將四肢關節分開後,再
局部切成小段,身體比較難以分割,最後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定。
再來是棄屍。
傳統棄屍方式是載到山上埋起來,這樣做有兩個好處,第一是藏在山上難被發現,只要屍
體出現的越慢,偵破的困難度就會越高,第二是埋在土裡,隨著時間的經過,屍體上的跡
證會漸漸消失。不過運到山上這種方式,對我來講行不通,因為我沒有車子這種運輸工具
,而且這麼大體積的東西要運出去,肯定會被攝影機拍到,所以我必須化整為零,將屍塊
分批送出才行。
我將屍體分解好之後,用黑色塑膠袋包成一袋袋,冰在冰箱裡,只留下最重要的頭部,作
為棄屍的第一個目標。
我們社區有垃圾子母車,每天早上10點多,清潔公司會來清運垃圾,我曉得他們將子母車
的垃圾倒進垃圾車後,會直接運到焚化爐燒掉,所以我籌畫將屍塊每天一點丟進子母車,
神不知鬼不覺燒掉後就不會留下證據。
我提著茶妹的頭,趕在清潔公司來之前,將頭顱放進子母車,倒完「垃圾」後,我若無其
事去上班,一整天提心吊膽,害怕隨時有人找上門,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回家,我還特地
去跟管理員聊天,沒聽到屍體被發現的消息,總算放下了心,深信這個計畫是可行的,於
是我之後一個禮拜,都用相同的手法,把茶妹的屍體消滅殆盡了。
我覺得很舒爽,冰箱沒有惱人的屍塊,我又可以重新放食物了。
不過麻煩的事才正要開始。
事情發生一個多禮拜後,我在上班的空檔接到一通電話,是警察局打來的,因為茶妹失蹤
了,他們接獲報案要協尋,根據茶站最後的紀錄,她失蹤當天是到我的住所服務,結束後
基本上要跟茶站回報,但茶站遲遲沒有收到她的訊息,而且茶妹好幾天沒回家,家人只好
去跟警察局報案。
下班已經晚上8點,我去了警察局一趟,負責的警員問我很多問題,我事前已有準備,因
此能一一答覆,回答時我盡量表現的從容不迫,以免引起疑心。
「你是說你們沒有發生性行為?」警察問。
「我確實叫了小姐過來,本來是要做沒錯,但我那天太累硬不起來,最後沒有做。」我說
。
「沒做的話,她有馬上離開嗎?」
「我想說錢都花了,既然不能做,就請她陪我喝酒聊天。」我說。「她說好,於是我開了
一瓶紅酒,兩個人邊喝邊聊。」
「然後呢?」
「我們聊了很久,她離開的時候好像…半夜2點多吧?電梯攝影機應該有拍到她…」我說
。「我有問她這麼晚一個人可以嗎?要不要我送她還是怎樣?她說她會叫計程車,她已經
習慣這麼晚回家了。」
「她有說要去其他地方嗎?或是要見什麼人?」
「沒有,她說她會直接回家。」
「好,目前先到這裡,如果有進一步的疑問,希望你能多多配合。」
「沒問題。」
「對了。」警員說。「她哥哥是龍虎堂的角頭,要是他去找你的話,千萬不要跟他起衝突
。」
什麼!這個妹子的家庭還有黑道背景,這下有點糟糕了。
結束了訊問,我回到家已經1點,全身疲累癱在沙發上,心裡不斷檢查每個環節,有沒有
疏漏的地方,屍體丟棄了,房間擦拭了,浴室清洗了,但我突然想起還有一件事。
我走到房間裡,看著櫃子上的獎座,這是行兇的器具,可是我捨不得丟,上面寫著模範護
理人員的表揚謝詞,這是我當護理師十多年以來,唯一獲得嘉獎的象徵,雖然我已經徹底
清潔過,完全沒有殘留血跡,但它畢竟還是凶器,只要留著就有被發現的機率,於是我狠
下心來,把它放進了垃圾袋。
過了一天,我下班回到家沒多久,電鈴就響了,我家電鈴很少會響,有人找我會先打手機
,所以我猜是鄰居要來跟我說什麼事。
門口站著一個穿黑色西裝的男子,嚴格來說他全身都是黑的,彷彿剛參加完公祭,我還來
不及問他是誰,他就自顧自地走進我家,連鞋子都沒有脫,非常沒有禮貌。
「你進來我家幹嘛?」我大聲喝問他。
「我是霓君的哥哥。」黑色西裝男子說。
「你說…誰?」
「黃霓君,來你這裡後失蹤的女生。」
原來他就是茶妹的黑道哥哥,居然直接找上門來。
「我妹妹是不是被你殺了?」黑衣男子說。
「怎麼可能!」我打著哈哈,試著緩和氣氛。「我們聊的蠻開心的,她離開時還說要再跟
我約。」
我編了一段謊言,這些話我在心裡排演過很多遍,說出來毫無違和與做作,反正這些內容
死無對證,根本無法證實我說的是對是錯。
「我聽條子說,你們喝酒聊天,聊了很久,喝了很多?」黑衣男子說。
「對呀,喝了兩個小時吧,兩個人都喝了不少。」我說。
黑衣男子衝了過來,左手掐住我的脖子,右手握拳示意要打我。
「我妹妹不能喝酒。」黑衣男子說。「她喝酒會過敏,全身起酒疹會很癢。」
「大…哥…有話好說…不是你…想的那樣子…」我幾乎要窒息,艱難地吐出這幾句話。
「讓我查到,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黑衣男子放開手,冷冷地說。「你會很痛苦的死去
。」
「大哥…你聽我說。」我撫著脖子,努力把氣息調勻。「我有發現你妹妹全身發紅,還問
她怎麼了,她說只是小事,然後吃了一顆過敏藥,身體就沒那麼紅了。」
「你講的是實話?」
「是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
「你現在把燈關掉。」
「什麼?」
「你他媽的!我叫你把所有的燈都關掉!」黑衣男子嚷了起來。
我不敢違抗他,乖乖把客廳與廚房的燈都關了,我心裡有不好的預感,難道他要在黑暗中
襲擊我?把我揍暈?或是直接殺了我?我在漆黑中感到相當恐懼,深怕下一秒就會魂斷歸
西。
黑衣男子打開手電筒,四處照射張望,我不明白他有什麼用意,突然間,我發覺手電筒照
出來的光是紫色的,原來是紫光燈!他是想要看血跡反應。不妙!儘管我已經打掃過了,
但在紫光燈的照射之下,還是能看的出血液的痕跡。
黑衣男子檢查完客廳,接著到了廚房,我的心臟快速蹦蹦跳,腦袋急速運轉,猶豫著要不
要先下手為強,不然等他進到房間或浴室,看到大片的血跡,那時就來不及了。
殺一個人是殺,殺兩個人也是殺,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不殺人就會被殺,而且他說了,會
讓我在無比的痛苦中死去。
黑衣男子已經開始走向臥室,沒有時間讓我遲疑了,我摸到廚房流理台上的水果刀,短小
且鋒利,我將它緊緊握在手裡,緩慢朝黑衣男子的背後靠近,我只有一次機會,必須快狠
準才行,考慮對方死前會反撲,臨死之際會大聲喊叫,瞄準喉嚨算是最好的選擇。
黑衣男子的手搭上臥室的門把,我也將握刀的手舉起,就在此時,黑衣男子的手機響了,
我們兩個人同時嚇了一跳。
「喂,你說什麼!找到我妹的包包了!」黑衣男子拿著電話大叫。「我馬上過去。」
我將客廳的電燈打開,黑衣男子急匆匆走了,走前還不忘烙下狠話,說他會再來找我。
黑衣男子的消息真靈通,想必他在警局應該有熟識的人,包包是我昨天才放在茶站附近的
公園,我故意選了一個偏僻的角落,一個民眾不容易找到,但打掃人員早晚會發現的地方
,沒想到過一天而已,就被送到警察局了。
我的用意是故佈疑陣,讓人以為茶妹離開我家後,回去了茶站,走到公園時發生了意外,
這樣可以轉移辦案的重點,也可以推延偵查的時間。包包放了茶妹的皮夾,裡面有證明身
分的證件,不過錢已經被我拿走,手機也被我處理掉了。
我想發現了這個包包,足以讓警察與茶妹哥哥瞎忙好一陣子了。
平靜無事過了幾天,我的手機出現一通陌生電話,我在上班沒有接到,本來不想理它,但
這個陌生電話持續打來,一天打來好幾次,我只好接起來,聲音是一個陌生男人,說有很
要緊的事要說,想要跟我見面談一談。
「我又不認識你,有什麼好談的?」我說。
「這件事一定要見面才能說。」男人在電話那端冷笑。「你為了『那個女人』花那麼多心
思,總不想前功盡棄吧?」
「你在說什麼?」
「見面再說吧,我保證你會想聽的。」
怎麼回事?他知道了什麼?我再次回想每一個細節,應該是天衣無縫才對,不可能有什麼
破綻,想來想去,想不出一個所以然,懷著不安的心情過了幾天。
到了約好的日子,我來到相約的咖啡店,經過10幾分鐘,男子才姍姍來遲,說他有事耽擱
了,但我覺得他早就到了,只是先在某個角落觀察我而已。男子矮矮的但身材相當精實,
留了一個很短的2分頭,看起來是從事勞動工作的人。
「開門見山吧,你有什麼目的?」我說。
「我是想幫你的忙。」平頭男拿出他的手機,在上面點了幾下,然後將畫面轉給我。
手機畫面是一幅驚悚至極的景象,裝著茶妹頭顱的塑膠袋攤開在桌上,能看見她滿臉血跡
乾掉後,變成暗紅色的恐怖疤痕。
「這是什麼?」我寒毛倒豎起來,但還是盡力保持鎮定。「拍戲的道具嗎?」
「大哥你裝傻的功夫真是到位,這是什麼東西,應該問你不是嗎?」
「哈哈,你開玩笑吧?我怎麼會知道這是什麼。」
平頭男又滑了幾張照片,再把畫面轉給我看。
桌上現在放的,是被我丟掉的獎座凶器。
「如果把這顆頭與獎座交給警察,大概能比對出女人是被這個東西打死的。」平頭男說。
「嘿嘿,模範護理人員?這個獎座上有寫你的名字耶!」
「你想怎樣?」我收起無謂的演技,嚴肅地說。
「大哥快人快語,我要的不多,只要三百萬。」平頭男說。「我就把這些東西交給你,而
且保證守口如瓶。」
「三百萬!你是在威脅我?」
「大哥別這麼說,我是想幫你的忙,但我最近生活有困難,也希望你能幫幫我,人都是互
相的嘛。」
「你是怎麼拿到這些東西的?」我問。
「大哥有疑問,沒問題,我就說給大哥聽。」
原來平頭男是開垃圾車的,就是負責我們社區的清潔公司員工,那天他一如往常開車去我
們社區載垃圾,也一如往常直接載到焚化爐去燒,當他把垃圾車的垃圾倒進焚化爐的時候
,垃圾車的油壓桿卡住了,他將機器反覆操作了幾次,卻還是卡住,此時有包垃圾掉出來
,滾到他的腳邊,外面的袋子被劃破,他定睛一看,居然是一顆人頭。
他嚇得魂飛天外,拿起手機準備報警,突然想想不對,說不定這是發財的好機會,於是決
定先觀察幾天再說。他特別留意我們社區的垃圾,結果後續幾天在同樣款式的垃圾袋中,
有了身體的其他部位,他一一收集起來,冰在家裡的冰箱,然後一個多禮拜後,出現了那
個獎座。
「大哥你好好想想,但也不要想太久。」平頭男笑嘻嘻地說。「我家冰箱空間有限,不能
一直冰著那些東西。」
「恩。」
平頭男離開了咖啡廳,我有一股衝動要把桌子掀了,原先的佈局那麼縝密,居然被一個開
垃圾車的抓到把柄,我真是悔不當初,沒有想到更好的毀屍方式。
既然事已至此,只好再另想他法。
我回家晃神了兩天,上班也心不在焉,這對從事醫療業的人來說很危險,病人把健康交在
你手上,應該要戰戰兢兢對待,一個閃神不小心,都有可能害人致命,還好這兩天都是輕
症,沒有要格外注意的病人。
我想了很多方案,但沒有絕對穩當的方法,時間就在我遲疑不決中溜走,而平頭男每天都
傳訊息給我。
「大哥,考慮的怎麼樣?」
「快點決定喔!我這邊的款項也很緊。」
「再不決定的話,可就怪不了我了。」
煩死了!為什麼憑空冒出這一號人物,難道我只能受他箝制,毫無反抗之力嗎?
這天下班剛走出醫院,看到茶妹哥哥在不遠處等我,他看到我之後走了過來,全身都是酒
氣,講話也醉醺醺的,問我要不要一起喝一杯,我不敢回絕他的「好意」,只好跟他到旁
邊的公園,他拎了一手啤酒,在前面搖搖晃晃地走著。
天氣很熱、啤酒很冰,喝起來真是爽快,但我看見他黑色短T下的雙手,密密麻麻都是刺
青,心情一點也輕鬆不起來。
「我知道我妹的事跟你無關。」茶妹哥哥點了一支菸,遞給我菸盒問我要不要抽,我沒有
抽菸所以婉拒了他。「警察看過電梯的監視器,有看到她從你家離開,而且查到她離開之
後,有先回公司去。」
「是喔。」
「但我找了好久,還是找不到她。」茶妹哥哥一副要哭的樣子,用手掌抹了抹眼睛,他說
這兩天眼睛發炎,動不動就會流眼油。「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如果被我找到,我絕對要
他死得很慘。」
「我相信你妹妹平安無事,你一定可以找到她的。」
「要是你想起什麼…例如她有說過要去找誰,或是最近跟誰有爭吵之類的…」
「她是沒有說過這樣的事,但我有想起什麼的話,一定會告訴你。」
「你真是好人。」他給我他的手機號碼,然後點了第二支菸。
「其實我沒那麼好。」我聳了聳肩。「很抱歉點了你妹妹的檯。」
「我早就叫她不要做這個!」茶妹哥哥突然大聲了起來。「我賺的錢夠養她了,幹嘛還要
做這個?但她就是不聽!」
「現在年輕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不過我也沒好到哪裡去,她一直叫我不要混黑道。」茶妹哥哥說。「我們爸媽很早就死
了,我跟妹妹差了八歲,所以等於是我把她帶大的,現在弄成這樣,都是我的錯。」
茶妹哥哥哭了,不停用手抹眼睛,彷彿要用手抹開悲傷,但悲傷這種事,不是輕易就能塘
塞過去的。
我們講了很多話,大部分都是茶妹哥哥在講,我們把一手啤酒喝完了,不過我只喝了兩瓶
,他看起來很醉,直說要回家,我幫他招了一台計程車,他一直跟我講謝謝,看著車子逐
漸駛遠,我覺得命運這種東西,真的很作弄人。
平頭男的事不處理也不行,世界上能用錢解決的都是小事,我到銀行領了三百萬,是我戶
頭裡僅有的財產,鈔票本身看起來不多,但放在旅行袋裡沉甸甸的。我揹著那個袋子,去
平頭男的家裡,跟他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平頭男住在一個很舊的公寓,背著重物爬上四樓,讓我覺得有點喘,我在門口停留了幾秒
鐘,然後按下了門鈴。平頭男開門時一臉堆笑,彷彿歡迎財神爺來到,我進到屋子裡,聞
到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我說不上來,好像是在垃圾堆的感覺,或許他早就習慣這樣的味
道,我卻一直想吐。
「錢有帶來嗎?」平頭男笑著說。
我拉開袋子的拉鍊,展現裡面白花花的銀子給他看。
「我的『東西』呢?」我說。
「有有有,都幫你準備好了。」平頭男說。
平頭男去冰箱把茶妹的屍塊拿出來,堆在地上一堆一堆的,我看見我的獎座放在餐桌上,
壓克力上緣被燈照的閃閃發亮,像在諷刺我們愚蠢的行為。
「頭…手…腳…身體…都有了」平頭男邊拿冰箱裡的東西,邊笑嘻嘻地說。「不好意思,
我的冰箱不夠冰,手腳有點腐爛了,反正你也是要處理掉嘛,爛一點點應該沒關係。」
平頭男蹲在地上背對著我,因為看到三百萬而雀躍不已,絮絮叨叨說著無用的話,我一個
箭步向前,一把水果刀準確地插進他的脖子,我計算過角度,頸動脈與氣管連成一直線,
讓他連叫都不能叫,就是最好的位置。
平頭男先是嚇了一跳,接著緩緩地轉過來看我,表情宛如是在說,不是說好價格了,為什
麼不守承諾?那是你說好的,我可沒說好,像平頭男這樣的人貪得無厭,今天要了三百萬
,明天走投無路時,又會來要三百萬,我不能確保他有沒有留下其他的證據,也不能永無
止盡讓他予取予求。
殺了他是最乾脆的作法。
平頭男想要說些什麼,但嘴裡依依喔喔說不清楚,他伸手去摸脖子上的水果刀,彷彿想確
認自己是不是還有活路,在此我要奉勸各位,刀子插在身體裡絕對不要拔起,尤其是在心
臟與動脈上的傷口,拔起來會引起大出血,我很想用我的專業對他講解,但他好像毫無聆
聽的意願。
平頭男下意識握住水果刀的刀柄,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氣,把刀子拔了起來,此時動脈中的
鮮血噴出,在空中化作一片血霧,猶如一朵燦爛的紅花,開在瀕臨死亡的生命上。
平頭男倒了下去,血液汩汩地流,在地上蔓延開來,形成一個特殊的圖案,緊緊包裹住,
他最後的不甘。我不理會他在抽蓄,戴上手套開始我的工作,我將獎座收進包裡,把刀子
上的指紋擦拭掉,把我可能留下痕跡的地方檢查過,我不打算帶走茶妹的屍塊,任其散落
在平頭男的身邊,最後我走時關上大門,但沒有鎖上。
我小心地離開了公寓,沒遇到其他住戶,接著騎摩托車穿過兩個街區,停在一個沒人的地
方,用預付卡傳訊息給茶妹哥哥,上面寫著:「你妹妹在某某地址,快點去!」我想像茶
妹哥哥收到這個訊息,一定會火速趕往現場,也相信他看到現場的狀況,會感到無比的驚
訝。
我傳完訊息後,將拋棄式SIM卡折斷,丟在路旁的公共垃圾桶,然後回家洗了個澡,倒了
一大杯威士忌喝下,沉沉地睡到了隔天早上。我起床後已經10點多,打開電視看看有沒有
相關消息,果然每一個新聞台都在報導,這起殺人事件。
新聞是這樣說的。
茶妹哥哥發現平頭男家裡的茶妹屍體,一氣之下殺了平頭男,還把他的四肢與頭部砍斷,
並在他的身上砍刺了幾十刀,作案之後他到警局自首,警察馬上將他拘留。這起事件震驚
了社會,畢竟殺人手法太過聳動,檢警雙方立即展開全力調查,後續我也被叫到警局問了
幾次話。
追蹤報導挖出平頭男在外欠債甚多,推測他是因為搶劫財物,才將茶妹殺死,為了躲避偵
查,將茶妹分屍後,藏匿於家裡的冰箱。茶妹哥哥接獲不明來源的簡訊,得知平頭男家裡
有妹妹屍體,警方推測是不願露臉的知情人士通報給他的,茶妹哥哥到了現場壓抑不住怒
火,就發生這樣的慘劇。
根據茶妹哥哥的供詞,他很開心能為妹妹報仇,假使有更多的時間,他會再殺那個男人一
百次、一千次,也感謝好心人通知他,讓他有機會替天行道。後來法官認為茶妹哥哥「其
罪可憫」,沒有判處死刑,只判了無期徒刑,未來能不能出來尚未可知,不過大概有很長
一段時間,黑道上會少了一個狠角色。
事情算是告了一個段落,我拿起櫃子上的獎座,用布擦拭上面的灰塵,看著獎座寫著模範
護理師,我不禁微笑了一下,這是我當護理師十幾年來唯一的表揚,我本來就很捨不得丟
,現在又回到我手上了,我把它放回櫃子上,繼續當一個救人的白衣天使。
不過經過這件事,我的人生產生了不可意料的變化。
我看得見鬼了。
茶妹每天都出現在我的面前,有時在房間,有時在客廳,有時全身完整,有時屍骨不全,
其實我原本不太相信鬼怪這種東西,但茶妹在我身邊陰魂不散,讓我不得不承認靈界的存
在。
茶妹是在這個屋子裡死的,我認為只要離開這裡就行了,於是我迅速搬了家,到城市的另
一個角落安居,但情況沒有改善,茶妹還是持續出現,甚至還到我工作的醫院。
我去看了精神科與心理科,他們說我心裡有個結在鬱悶著,只要解開就沒事了,這樣有講
等於沒講,最後他們還歸咎於我童年的陰影,說我沒有得到父母完整的愛才導致的。我覺
得這些人都是庸醫,講的全是廢話,醫生執照應該要被吊銷。我跑了好幾所宮廟,他們收
了我很多錢,祭改、法會什麼都做了,但沒有一種方式制的住茶妹,只能任由她不斷凌遲
我的心靈。
我睡不好覺,變得心神不寧與情緒暴躁,工作上也一直出包,打錯了藥害病人休克,經過
搶救幸好有救回來,家屬以為是病人本來就病重的關係,沒有多加追究,不過醫院下令將
我開除。
我離職後生活漫無目標,像個流浪漢在街上遊蕩,累了就直接倒在路邊睡。茶妹會在我身
邊說些奇怪的話語,我對她喊叫說我沒有錯,是你自己不好,如果你不要那麼機車,就不
會死於非命,我常對著空氣講話,路旁的人都以為我是神經病,但我很清楚自己不是。
這晚我在家裡看電視,茶妹又在旁邊碎念,我試著不理會她的干擾,把注意力集中在電視
上,電影台剛好在演婦女被殺害的劇情,連續殺人魔殺死一個個女性,手段相當冷酷與殘
忍,茶妹突然變得很害怕,全身不停地顫抖,接著一溜煙消失無蹤,我的眼睛霎時亮了起
來,終於找到整治她的方法了。
我的想法很簡單,為了不變成一個瘋子,我必須要做點什麼才行,假使殺害女性能讓茶妹
怕我,那我就去做,殊不知這個極端的想法,就是一個瘋子才會想出來的。
我開始籌劃怎麼殺人,我覺得這項任務很有趣,把它當成一種闖關遊戲。我買了一台二手
車,四處繞來繞去,尋找合適的地點,最後鎖定了幾處公園,那裡鮮少攝影機與路人,還
有幾個很好動手的死角。
我在網路上買了手術刀,刀片非常鋒利,可以輕易切開皮肉,我坐在公園的角落等待,很
有耐心地等著,我專挑30幾歲的女性,因為她們跟茶妹的年齡相仿,讓我看了就有氣。
這天晚上11點多,有個女生走了過來,穿著套裝與低跟鞋,應該是一個上班族,走路搖搖
晃晃,看來是喝了酒。我戴上帽T的帽子,跟在她後面走了一小段,我轉頭四望,確定沒
有其他人後,我輕輕喊了她一聲。
「小姐…」我說。
「什麼?」她說。
那個女生轉過身來,滿臉醉意與疑惑,此時我揮動手上的死神鐮刀,劃破她的頸部,一股
鮮血噴了出來,灑在我的臉上,溫熱且濕黏,她瞪大眼睛看著我,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然後她倒了下去,在地上扭曲掙扎,我抹了抹臉,轉身快步離去,前後花不到20秒鐘。
我邊走邊笑,內心有股狂喜,在那一刻,我覺得被療癒了,像是經歷一場洗禮,全身變得
潔淨且純粹,鮮血洗滌了我的罪惡,讓我對這世界從新燃起了希望,而且茶妹沒有再出現
,我感覺好極了。
自此我被制約了,愛上殺人的感覺,後來我又犯了三起案件,都是一刀封喉,那些女生連
喊叫都來不及,就躺在血泊裡。我做案分散在雙北不同地區,沒有明確的地緣關係,讓警
察摸不著頭緒,每天新聞都在報,媒體稱我為「公園割喉之狼」,強力宣導晚歸的女性要
小心安全。
每次殺人結束,我回家都會打手槍,因為那個快感實在太強烈,會讓我持續勃起著,不打
一發的話,根本消不下去。
為了要抓我,警察在各個公園裡埋伏,女警假裝成民眾,在公園裡走來走去,旁邊有幾個
男的在滑手機,嘴裡卻不斷自言自語,我坐在車裡看著這一切,忍不住想哈哈大笑。有句
名言是這樣說的:「如果有人做事不專心,還不停東張西望,那個人就是警察。」更何況
這些人都配戴耳機,就連瞎子都看得出來是條子。
我沒有進去公園,直接開車走了。
警方再怎麼部署都有極限,只要過了風頭,在人力不足下,就無法積極追查,最近警方鬆
懈了,於是我的手又癢了。
我胡亂轉著電視,看到廢死團體的人出來講話:「台灣不應該有死刑的存在,縱使十惡不
赦都有悔改的可能。」這個婊子說的話著實好笑,她沒有經歷過痛苦,根本不了解受害人
身處哪種地獄,要說幹話誰不會呢!只要省下一餐不吃捐到非洲,就可以幫助一個非洲小
孩飽食一頓,如果你一輩子不要吃飯,那個非洲小孩就終身不會挨餓,為了那個小孩,你
最好都不要吃!
我心裡忍不住憤恨,是該給她一個教訓。
我跟蹤她兩個禮拜,熟悉了她的作息,這天晚上她回家時,我悄悄跟在她後面,走到一個
沒人的地方,我用針筒刺進她的脖子,把鎮定藥劑打了進去,藥效馬上發揮,她暈死過去
,我抬著她丟進車子後座,接著開往一間偏僻的汽車旅館。
這間旅館沒有現場人員,全程用APP辦理入住,讓人方便偷情使用,我按了系統給的密碼
,車庫的門就打開了。我將那個女的全身脫光,用黑布袋套住她的頭,雙手雙腳大字型綁
在床上,過沒多久她醒了,不斷問我是誰,想要對她做什麼。
「我想跟你做愛,我想讓你爽。」我在她耳邊說。
這個女的不停扭動,有如剛被撈上岸的活魚,仔細看身材還不錯,兩團奶子在扭動下晃來
晃去,我戴上保險套,掰開她的雙腿,直接插了進去。她在黑布頭套裡大聲喊叫,求求我
放過她,但在我聽起來,像是美妙的呻吟聲,更加刺激了我的性慾。
我沒感受過這種快感,不停用力侵犯她,以前叫的小姐那些都是演的,只有這次才是真正
的強暴。她叫得聲嘶力竭,直到喊不出聲音,只剩沙啞的混濁音調,混在抽插的水聲之中
。我幹了她三次,直幹到半夜也不累,完事後我又對她注射了鎮定劑,把她一絲不掛丟在
深夜的市區馬路上。
我沒殺了那個女的,我想讓她活著,好好體會身在煉獄的滋味。
我得意洋洋,帶著滿懷的愉悅回家,我的犯罪堪稱完美,簡直可以寫進教科書供人瞻仰,
每個環節我都想到了,作案時我會貼上假車牌,就算被拍到也不怕,我會繞到沒有攝影機
的山區,再從其它小路下山回家,警方根本無從追蹤。
我發現自己很矛盾,一方面規避警方的查緝,一方面又期待警察找上門,有時我會故意留
下微小的線索,試探那些笨蛋能不能察覺,這種你追我跑,活在生死邊緣的刺激感,也是
進行這個遊戲的樂趣之一。
我在家裡看新聞,想知道這件事的後續,可能是報導的含金量太低,才報一天就沒有再報
了,不過網路上激起很大的漣漪,許多網友表示大快人心,紛紛留言問那個女的,是不是
還支持廢死。
過了三個禮拜,我回到家剛打開燈,突然一群人湧出來把我壓制在地,他們喊著我可以保
持沉默,不然所說的會變成呈堂證供,我感到非常訝異,他們是怎麼找到我的?又是因為
哪件案子找到我的?我在腦子裡百轉千迴,但我犯過的事太多,一下子無法想到是哪裡出
了紕漏。
不過無所謂了,能被抓到也是好事,不然一直殺人挺累的。
想到這裡我不禁笑了出來。
「你還笑!」押解我的警察對我破口大罵。「等等就讓你笑不出來!」
原來是廢死婊子的案件,其實也要怪我自己,事前沒有調查清楚,婊子的舅舅是警察局長
,發生事情後,局長動員全部的人緊急追查,下令要在限期內破案,警察局被搞得人仰馬
翻。丟棄婊子的路口有拍到我的車牌,即使我用的是假車牌,但他們用那個號碼搜索,在
我家附近的監視器看到這個車牌經常出現,最後鎖定了我的車。
真不得不佩服現代的科技,車牌搜尋技術真是神通廣大。
我沒有請律師,但他們說要維護我的人權,有個什麼法律扶助的單位派了個人給我,那個
傢伙戴著一副黑框眼鏡,胖胖的看起來很憨厚,坐在桌子的對面,一味地叫我認罪爭取減
刑,不然可能要被關很久,我聽都不想聽,只叫他快點離開我的視線。
法庭上法官一臉嚴肅,問我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我說我的精神狀態不太穩定,平常就有
在看精神科、吃憂鬱症的藥,那天一時神經錯亂,犯下了這樣的過錯,事後我深感後悔,
覺得自己豬狗不如,我想向被害者道歉,不求她的完全原諒,但這是我現在可以做的事。
我對著另一邊的原告,深深鞠了90度的躬。
「什麼一時錯亂,明明就是預謀好的!」廢死婊子狂怒地叫著。「死刑!判他死刑!」
我的眼眶泛淚,一副受盡委屈的樣子,婊子卻像一頭瘋狂的野獸,不停地咆哮,不知情的
人乍看之下,還以為我才是受害者。法官宣判說我「甚有悔意」,判處3年有期徒刑,還
得以上訴,我在心裡竊笑,跟我殺了這麼多人相比,這個判決真是賺到了。
雖然被判了3年,但我猜關不到2年就能出來,現在假釋制度這麼氾濫,只要假裝表現良好
就能得到好寶寶徽章,而「假裝」這件事,本來就是我最擅長的技能。
進到監獄服刑的那天,我沒有遭到預期中的欺負,獄友們反而對我很客氣,一打聽之下,
原來是某個老大有先交代要罩我,那個老大還蠻大尾的,所以沒人敢動我一根寒毛。我感
到很疑惑,我並沒有認識什麼老大,為什麼他要罩我?
過了幾天答案就揭曉了,我換到一間雙人牢房,跟那個老大同一間。
他就是茶妹的哥哥。
就我跟茶妹哥哥接觸過的經驗,他外表雖然看起來很兇狠,但說話還算蠻和善的,不過我
有聽說他打人非常狠毒,在江湖上本來就很有名氣,而且他是因為殺人分屍才進來的,在
牢裡的地位自然又高了不少。
「你來啦。」茶妹哥哥笑嘻嘻對我說。「以後我們住同一間,要互相照顧了喔。」
「好。」我說。
我們就這樣相處了幾天,一切正常沒有什麼異狀,但我還是有個疑問,很想要對他問個清
楚。
「大哥,我有件事想問一下你。」我說。
「有什麼事?」茶妹哥哥說。
「我跟大哥算是萍水相逢,為何要特別照顧我?」
「我知道是你跟我說的。」茶妹哥哥坐在床緣,壓低聲音說。「那個垃圾傢伙的消息,是
你跟我說的對吧?傳簡訊給我的就是你。」
「不不,你誤會了,我怎麼會有什麼消息呢?那應該是別人跟你說的。」
這時候一概否認就對了,我用的是拋棄式sim卡,他不可能知道是我傳的。
「那支手機的號碼只有兩個人知道。」茶妹哥哥說。「一個是我老大,另一個我只有告訴
你。」
我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他會有兩支手機,而且還告訴我比較少人知道的那個號碼。
「我真的很謝謝你,讓我可以親手幫妹妹報仇。」茶妹哥哥說。
「那也沒什麼,我只是因緣巧合下,得知這個消息而已。」既然被拆穿了,乾脆就大方承
認。
「不過那天我到的時候,發現他已經掛了。」茶妹哥哥說。
我又冒出冷汗,難道他曉得平頭男是我殺的?
「你不用緊張。」茶妹哥哥說。「這條既然我已經揹了,就不會再把其他人抖出來。」
我深深吐出一口氣,頓時放鬆了下來。
「我有個朋友在當警察,剛好負責這個案件。」茶妹哥哥繼續說。「他在調查的過程中,
發現了一個秘密,不過他沒有往上報,只有跟我說而已。」
「什麼秘密?」我說。
「咳咳,你幫我裝一杯水好嗎?我講太多話,有點渴了。」
我站起身去幫他倒水。
「垃圾的手機不見了,我朋友去調了電話通聯明細,發現那幾天他在勒索一個人,要了三
百萬去還賭債。」茶妹哥哥說。「原來被勒索的那個人,才是殺害我妹的兇手。」
「你聽我說,事情不是這樣的。」我意識到不對勁,急忙轉身解釋。
說時遲那時快,一支鐵製叉子插進我的喉嚨,讓我發不出聲音。
「我覺得這都是上天的安排。」茶妹哥哥看著自己的雙手說。「我當時被判了無期徒刑,
在牢裡得知這個消息時,以為一輩子都沒有報仇的機會了。」
「不過命運還是把你送來我面前了。」茶妹哥哥獰笑著。「大概是妹妹在冥冥中的保佑吧
!」
我感覺整個頭部充血,膨脹到快要爆開,氣管被阻塞住,吸不到空氣非常難受,我當然曉
得不能拔起叉子,但窒息的痛苦讓我的手不聽使喚,不自覺地抓住叉子,強力拔了起來,
我立刻吸到一口空氣,才知道氧氣的滋味是如此甜美,但大量鮮血洶湧噴出,在半空劃過
一道血柱,我倒向地板,宛如瀕死的蟲子蠕動著,完全無力爬起。
原來被我殺死的那些人,在死前是這種感覺。
我躺在地上,看著自己的血在地上漫開,像在畫什麼地圖,引領我前往地獄。此時有許多
畫面從我腦袋裡跑過去,我看到茶妹在對我笑,嘴張的很大,直咧到耳垂,還有那些被我
殺死的人,一個一個出現,每個人都嘻嘻哈哈的笑鬧著,彷彿在開一場歡迎會。
茶妹哥哥真是太愚蠢了,這個牢裡只有我們兩個人,還敢直接這樣下手,他已經犯了重罪
被判無期徒刑,再加上我這條命案,我看早晚都要被處死刑,我死了還有個人可以一起陪
葬,也算是不虧。
「快來幫忙呀!有人自殺了!」茶妹哥哥對著牢外大喊。
我聽到外面一陣喧鬧的聲音,然後我的眼前一片漆黑,就什麼都聽不見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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