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拉回思緒，李傑將注意力改放在別的地方。
因為這故事西羅還沒說完，但答應李傑一定會奉上續集。
目前知道的是，酷羅和西羅都擅長肉搏近戰，雖然身體對法術有極高的天生抗性，
難受影響，但對操咒的理解天分卻是限制重重，只能使用最淺薄的基礎招式。
講白一點，就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粗線條，因為神經不夠纖細，所以對能量缺乏敏感。
然後外貌也異於常人。這倒不是說他們長得奇怪，而是不合常理。
兄妹倆的實際年齡，若換算成人類歲數，便是十八歲和十六歲。
但西羅看起來像二十六，酷羅則是像三十八，不管鬍渣還鬢角都有濃濃的大叔味。
據說是因為歷盡滄桑。
而且實戰用的犬族發育成熟之後，肉體會長期保持在最適合應戰的狀態，
除了太過年幼和邁入衰老，外表的模樣不會因為時光流逝有太大差距。
說起外貌，李傑又想到自己，不由得望向桌面上的明鏡。
除了巴掌大的立鏡，查理還幫她多放了一盞裝電池的小檯燈，說是對視力比較好。
因為房間裡面，或者該說整個店鋪裡面都沒有插座，也就是沒有牽電。
不過王姨說魔女就算在純粹的黑暗中也能視物，而且和一切生理疾病，
包括近視、遠視、老花、散光、青光眼、白內障等眼疾也都絕緣。
李傑相信這是真的，但看書時還是會把檯燈打開，畢竟八字都沒一撇，
能不能當魔女還不知道，而且光線充足一點比較順眼。反正檯燈也不用換電池。
王嫂說現行科技對能量的利用太沒效率也太浪費，所以才會汙染地球超不環保。
她只是伸手在檯燈上輕柔拂過，這盞燈就成了「半永動機」。
王嫂交待只要別拔電池，裡面蓄積的能量就永不佚失。
那四顆三號碳鋅電池，讓李傑用得不亦樂乎，天天至少開上兩個小時，
電力直到現在都沒有減弱。這倒不是說屋子裡缺乏照明，相反地還光源充足，視線良好。
魔力能讓光線留在這裡，不分晝夜，恰到好處。
若想讓房間更亮或柔和點，甚至是完全「關燈」保持黑黯，只要起心動念就能恣意調整。
這部分的權限王姨已經有開放給李傑，還包括了少數書籍的閱覽資格，
但公共區域的各項事務，李傑都還無法掌控。
李傑將房內的亮度減弱，減少反光。鏡子裡面的她，容顏真的起了變化。
五官線條漸趨柔和，輪廓也隱約帶著點女人味。
以前會被誤認為青少年的李傑，搭上新髮型後，已是個十足的青少女。
拉完肚子之後的某次睡醒，她就發現原本會扎手的一頭短毛，
全成了柔軟滑順的黑亮秀髮，長度及肩。
而且不用修剪，便很整齊，還非常配合她的臉型，就連瀏海都是渾然天成。
王嫂沒有給吃驚的李傑任何解答，只是拿了本書要她回房看看。
歷史悠久的皮質封面散發古味，裝訂紮實細緻的緊密書脊，
似是一針一線手工穿繞，縫合綑綁。
又厚又沉的泛黃書頁沒有編號，似紙非紙，像皮非皮，捧在手上很有份量，
翻動時的觸感對指尖是種享受。書裡寫得不是中文，但李傑閱讀卻毫無障礙。
那些奇形怪狀的陌生符號，一進入腦中就轉譯為熟悉親切的白話文。
為什麼？不用依靠章節目錄，李傑心中疑問剛起，手指就自動找到了所需頁數。
一切都是這麼自然而然。
她瞬間明白，這本書是索引、是前言、是楔子、是導讀、是任何相關知識的入門大綱。
書上記載，世上有種由諸神所發明的通用語，其形意根植深埋於所有眾生的靈魂本質，
與天地相同古老，和時光一樣原始。凡是生命，不學即備，無法遺忘，未必想起。
李傑念頭再轉。指腹窸窣換頁。這次的敘述較為口語，與上頁內容或許是不同作者？
李傑聚精會神細看下去。那感覺就像是作者在她耳邊竊竊私語。
「構築魂魄與實體的每個分子、原子、粒子，管它看得到還看不到，
有結構還沒外形，隨便自以為是的人類怎麼稱呼，都是不停循環再利用的原始存在。
能量如此，物質亦然。不會無中生有，也不曾消滅喪失。只是新舊交雜，不斷累積堆疊。
然後繁衍出更多樣複雜的千變萬化。所以眾生萬物皆為古老記憶的傳承者。
差別只是能保存和發掘多少。」
「我懂了。這就是涅槃，還有輪迴。
一段又一段的出現消失。無數的剎那相連便是永恆。」
李傑喃喃自語，往下再看。
「原來如此，所以能避免語言不通。應該說，就算用不同的語言和文字也能溝通。
就像這裡講的。畢竟都是從通用語演化而來，本為一家，再怎麼抽象都有共通邏輯，
和肢體語言有異曲同工之妙。就像比手劃腳的延伸產物，只是更加具體和有系統。
難怪會說文字是神的恩賜。」她點點頭，心滿意足地胡亂翻頁，想隨機跳到下個部分。
卻發現只是一片空白。
「有意識的翻不行嗎？」她念頭方起，答案便至。
沒有問題，就沒有謎底。幾個漆黑大字橫列排開，某一頁的正中央這麼寫著。
「是要我有所疑惑，才能為我解惑的意思吧？」
李傑馬上搞懂了遊戲規則，於是專注想著魔女一詞。
手指輕舞，書頁婆娑。幾秒之後，定神又瞧。這次竟然還有圖解。
黑白勾勒的美人像巧笑倩兮，顧盼生姿。筆畫簡單，不過幾條粗細，
花容月貌卻是萬分傳神。墨有濃淡，筆分先後，輕重緩急，層次分明。
平面構圖依稀具有立體觀感，彷彿美人隨時都會忽然眨眼，活了過來。
魔女一族，為人非人。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齒如白貝，髮若烏絲。
這次的解說帶著幾分文言意味，用上不少之乎者也，李傑看得有些吃力，但無礙裡解。
大體而言，都是在描述魔女外貌有多傑出。
但這段紀錄除了講到辨認特徵，還提供了李傑不知道的訊息。
魔女一定都是明眸皓齒。難怪王嫂當初首先細看她的部分就是牙齒。
李傑想起自己從來沒蛀牙、補牙、或拔過牙，就只有小時候剛換牙的那一陣子，
媽媽帶她看過幾次牙醫，也只是為了檢查恆齒有沒有長好而已。
她的兩排恆齒沒有經過任何矯治，便生得整齊端正，潔白健全，
和牙膏廣告上的範本楷模一樣漂亮。她一直以為，這只是因為自己重視口腔清潔，
殊不知也是魔血功勞。
「除了外觀，有其他方面的嗎？」李傑迅速瀏覽新的一頁，將翻譯過的資料納入腦海。
一般而言，魔女定將絕後，若想強行受孕生產，必須付出極大代價。
要是願意犧牲更多，甚至還能決定胎兒性別。只是強求無益，不如聽天由命。
畢竟生男生女都有優勢。生女兒的好處不用多說，就是能有直接傳人繼承衣缽。
生兒子的話，則是間接造福整體族群，讓魔血經由繁衍埋下眾多伏筆。
而且身懷魔血的男性，後代也為男性的機率極高，能使保留和散播魔血的功效再上一層。
但若一旦出現女性，又無法讓魔血覺醒的話，就會落得終生無後，
或者難產而亡的注定下場。
這些也是王嫂曾說過的，但又有稍加深入一些。可李傑並不因此滿足。
才只模模糊糊想到王嫂，她的手指已經做出反應。
魔婢、魔僕只是性別不同，皆為奉獻所有自我，透過魔力以及魔血，
與魔女定下侍奉契約的專屬奴隸。地位雖是奴隸，但關係較像助手。
有如護士與醫師、侍從和騎士、合聲跟歌星、首席與指揮、駕駛及主官，
但精神上更接近祭司對神明的景仰崇拜。
這段說法不僅闡明了王嫂的定位，後頭也提到了西羅酷羅的立場為何。
李傑於心默念。
相較於魔僕魔婢，未曾明確簽立契約，而是自願歸順的效忠部屬，由於親疏有別，
理論上只是魔女用來達成目的的工具和消耗品，但也可能因受魔女寶愛的程度有所不同。
以不帶情感和成見的角度來看，
他們就像手術器械、寶劍盾牌、麥克風、指揮棒或樂器、受驅策的配車。
但李傑知道，酷羅西羅的身分絕不僅只於此。
他們都是這店中的一份子，更是受到鋪子認同的一家人。
這樣講有點牽強，但李傑深深覺得，這間書店擁有生命，也有思想。
或許不是喜怒哀樂那種情緒，也沒辦法吃喝呼吸，但就是有種說不出的共鳴感應。
大概是因為店裡蘊含魔力。
關於魔女的店，這本書也有記載。但是不多，不過三言兩語。
每個魔女都有店鋪，無論出世入世，或者經營什麼。各行各業，千奇百怪。
魔女需要透過交易，累積互動，開發穿梭於時空洪流的更多門路。
魔女天生就是開鎖高手，但並非無往不利，如果能拿到鑰匙，就不用透過鎖孔，
以受限的視野窺探命運，甚至得以往來其中，扮演過客。
又翻又想，欲罷不能。兩個小時匆匆流逝，不知不覺已經過去。
神通廣大的百科全書，忽然停止訴說知識，恢復成無法參詳的無字天書，
無論李傑如何發問翻頁，都堅決以空白保持沉默。
弄壞了？還是沒「電」了？李傑不禁有點慌了，聯想到很久沒碰過的平板電腦。
只好硬著頭皮下樓去找王嫂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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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見到王嫂，卻發現查理也在。就連西羅酷羅也沒缺席。
查理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在王嫂面前低著腦袋。
酷羅雙臂環胸，一語不發，嘴角微繃，掛著墨鏡，像尊魔鬼終結者的加大蠟像。
西羅的表情則半是尷尬，半是憋笑，眼神不斷在王嫂和查理之間游移。
氣氛有點凝重又有些滑稽。
不知道發生啥事，但李傑心裡安穩許多。因為查理一臉就是在被訓話的樣子。這
下可好，有人作伴，就算自己真的弄壞了書，待會兒被罵也不孤單。
不管以哪個層面來說，查理還真是夠義氣啊。這傢伙的適應能力也滿令人驚嘆。
自從復原以後，查理不但活蹦亂跳，而且在鋪子裡如魚得水，很混得開，
與酷羅西羅走得滿近，比李傑更能和他們打成一片。
但並非使用了什麼社交技巧，而是順理成章的融入環境。
大概是在美國這個民族融爐受過薰陶，查理完全沒有種族歧視，
絲毫不認為人和妖怪之間該有隔閡。或許這樣子的胸襟，還基於其他原因。
或者該說其他情愫。這可瞞不過李傑的眼睛。而且察覺到的不只是她。
李傑走近，還沒能開口，就被西羅拉到一邊。
「來得正好，我才剛要去叫妳呢！有好戲看。」
西羅低聲說道，眼中滿是惡作劇成功的得意促狹。
「怎麼了？」李傑輕語悄問。
「馬上就揭曉了。」西羅眨眼，以手肘撞撞李傑，用下巴指向查理。
酷羅的嗓眼裡似乎發出悶哼。
「為什麼？」王嫂皺眉。「就……鬧著玩。」查理的頭更低了。
「成何體統？像話嗎？」王嫂的眉也更皺。查理下意識的瞄向西羅。西羅回以鬼臉。
王嫂嘆氣：「她不懂事。你也跟著瞎起鬨。」
「不關西羅的事！」查理慌忙解釋：「是我自己想穿穿看……」
「到底怎麼了啊？」李傑有看沒懂。「就快了！好戲在後頭。」西羅示意李傑稍安勿躁。
「你有這嗜好？」王嫂挑眉。「不……我……」查理百口莫辯。李傑瞪大雙眼。
此時此刻，查理身上的衣褲迅速崩解，如葉凋零，片片剝落，露出底下的一身白嫩肥肉。
當事人竟渾然不覺，直到起了涼颼颼雞皮疙瘩。
衣褲盡蛻，只剩下裡面超級緊繃，被撐到都勒進肉裡的三點式布料勉強遮羞。
顯然和李傑穿的天蠶絲內衣是同樣款式，只是被拉扯擴大到不成原樣。
查理低頭一看，大聲慘叫，馬上遮住胯下跑向樓梯，砰砰砰砰衝回房間。
西羅捧腹哈哈大笑。李傑也忍俊不住噗哧出來。就連酷羅都好像有點嘴角失守。
雖然有點猥褻傷眼，不過那畫面的衝擊力還真是夠強，後勁十足。
尤其是那兩大塊屁股蛋抖呀甩的，真是揮之不去。
王嫂好氣又好笑的對西羅搖了搖頭：「古靈精怪，盡捉弄人。」
「是他自己聽了天蠶絲彈性很好，就躍躍欲試要和我打賭，
誰知道他還真的敢硬擠進去。害我欠他一頓大餐。」
西羅吐舌抱怨，但對輸掉賭局似乎並不洩氣，而且還滿高興。
「那也不用毀掉他的外衣，害人家當眾出醜。這些天來，那孩子對妳還真是逆來順受。
就算你情我願，也別太過糟蹋人家。」王嫂意有所指。
「知道了啦。好玩嘛。他胖嘟嘟的很可愛啊。」西羅笑嘻嘻的。
酷羅卻清清喉嚨，咳了兩聲。
「妳這一玩，可浪費了一套寶物。那兩件就不要了，送給他慢慢穿。
不然拿回來也是燒掉。這麼愛穿，就罰他連穿三天三夜，不准脫掉。
沒轉達到這句話唯妳是問！」
王嫂沒好氣的睨了西羅一眼，算是宣告這件事到此為止，略施薄懲。
「謝謝王嫂。我會盯緊他的！」西羅抬頭挺胸，半開玩笑的敬禮擔保。
主人對身外之物向來不太看重，就是再珍稀的好貨也不例外。
西羅知道王嫂在這方面的標準很寬，所以才會慫恿查理穿上天蠶絲內衣去找王嫂說話。
那被一身肥肉塞到快要炸開，不倫不類的超噁心內在美，毋庸置疑會被王嫂的視線看穿。
幸好王嫂嫁過丈夫，尺度夠寬，沒把查理當成性騷擾或性變態。
不然那套天蠶絲衣可能真的會被燒掉。當成陪葬品燒給屍骨無存的可憐查理。
但西羅料定，出現這種悲慘結局的機率為零。
因為恐怕王嫂活到這把年紀，也沒見過這麼會耍寶的討喜胖子。
再說查理又有魔血當護身符。
王嫂愛屋及烏，疼愛查理，可是從他小時後就開始的事，只是沒料到這緣分能延續至今。
查理紅著臉走回一樓，已經換上了備用衣褲。
「王阿姨……不是，王嫂，我本來有正經事要和您說。」
查理支吾開口，反手打掉西羅一直在戳他背的指頭。
「我知道。是另一邊的事吧？」王嫂瞇眼，不置可否。
「上次我回去的時候，小傑的爸爸……希望能見她一面。
好像有重要的事想和她說。」查理唯唯諾諾。
李傑聞言，身心俱震。難道喬治轉性了嗎？或者這又是另一次的無情打擊？
「塵緣將斷，俗務需了。我看是不用去了，還是待在鋪子裡來得快活安全。」
王嫂淡定做結。
雖然對方也擁有監護權，但是目前在比例上頭，
王嫂這邊是穩操勝券，具備決定性的壓倒優勢。
以股票來譬喻的話，舊書店就是最大股東，而且還持股六成以上，當然能夠有權做主。
重點是這個數字還會持續增長，在理想狀況下終至百分之百。
「他們父女從未相見。這次機會，不但是這輩子的第一面，也可能是……」
查理盡力爭取，發覺自己激動失言，連忙把句末幾個字吞回肚裡。
李傑在場，他必須顧及這孩子的感受。「最後一面」這個猜測太過殘忍。
他知道王嫂沒有打算讓李傑回歸尋常生活，更不可能讓她像平凡的女孩那樣走入社會。
李傑的未來，是一場不可知的冒險。關於這點，查理有很明確的直覺。
「那麼便視訊吧。我可以開放一段時間，
允許特定的通聯設備在店裡正常作用。網路也不成問題。」王嫂退讓，提出折衷辦法。
經過幾天相處，李傑發現王嫂人格的最大特質就是矛盾。
她內斂但狂熱，嚴厲卻溫柔，縱容又謹慎，保守且激進。
她在許多觀念上古板傳統，還有些流於八股封建，
但思想可一點都不老套陳腐或孤陋寡聞。
相反的，王嫂還相當博學，至少對外頭的流行趨勢和科技程度瞭若指掌。
她就連最潮的音樂和當紅的歌手都能如數家珍，甚至最近在上檔些什麼電影也難不倒她。
儘管她本身應該沒有管道能接觸這類娛樂資訊。
她就是秀才不出門，能知天下事的最佳寫照。王嫂雖是舊瓶，卻不斷在補充新酒，
非常踏實的貫徹了學到老活到老這一句話。
「面對面和透過螢幕是兩回事。」查理非常堅持。他尊敬王嫂，但也不能辜負兄弟所託。
有些深埋許久的真心話，一定要咫尺相見才能說得出來。
更何況他知道李傑期盼這天，已經等了十二年多。就算撇開喬治，他也不想讓小傑失望。
人生中的某些階段，一但空缺，就再也補不回來，徒留遺憾。
死別不能違，生離猶可改。母親已逝，但老爸未亡。
再不對盤，總是父女，總是至親，總有些話想讓對方聽見，總有心意想讓對方知道。
王嫂挑眉，看看李傑，不知道是不是接收到查理的想法：
「好吧。你這孩子真有意思。看在親情、情緣、和親權的份上，
如果不留餘地也是太絕。既然姑娘也在，就讓本人來決定吧。」
「加油！怎麼想就怎麼說！」西羅輕推李傑。李傑踏前半步，猶豫不決。
「傑，不要做出會後悔的決定。把握機會，他是妳爸。」查理無比誠摯。
「閉嘴啦你！讓人家慢慢想。」西羅瞪了查理一眼。
她也希望小傑能和父親相見，但不想給這女孩任何壓力。
無論如何，她都會支持小傑的決定。
「我去！」李傑咬牙點頭。
「太好了！」查理歡呼，幾乎沒跳起來：「我先去外頭打個電話，聯絡一下時間地點！」
手機在店裡是沒訊號的，就算衛星電話也會失效。
不過才短短幾步路的距離，就不用麻煩王嫂行方便了。
畢竟答應讓李傑去這一趟，已是對查理的極大通融。
而且查理也真的「很想要」找藉口暫時離開一下，以創造合情合理的某種機會。
「這麼麻煩？托個夢不行嗎？虎視眈眈的東西太多，洩漏了姑娘行蹤可不大好。」
王嫂看起來非常認真，不像搞笑。
「……」查理只能無言以對。托夢這種事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做夢倒是輕而易舉。
「好吧，就由你去。讓酷羅同行會比較好。空有魔血，卻是凡夫俗子，腦子也不好使。
待老身再仔細想想，該怎麼琢磨你這塊璞玉。」王嫂還是很認真。
不過李傑暗自懷疑王嫂是個冷面笑匠，只是嘴砲風格偏古早味。
「不用哥哥，我去就好。」西羅主動請纓，高高舉手，挽住查理說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