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點鐘,佳晴推開陽台的落地窗,瞥見楊柏顥正依靠在陽台旁的矮牆上。
「怎麼還沒睡?」
月色偏暗,這讓楊柏顥的背影看起來有些孤單。
「睡不著。」
楊柏顥回過頭,恰好和佳晴明亮的雙眼對上,於是他便飛快地收回視線,轉回正面。
「在想什麼?」佳晴小心翼翼地問,她想起前幾個禮拜有關楊柏顥的傳聞。
「在發呆而已。」
「喔……」
對於那件事,佳晴雖然一直很介意,但她始終不敢直接問楊柏顥,要是是真的,那該怎麼辦?
況且最近的楊柏顥變得有些異常冷靜,但與其說是冷靜,更像是刻意對她疏離,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只覺得心裡很難受。
「下禮拜就是畢業旅行了吧?」楊柏顥問著。
「嗯。」佳晴點了點頭。
「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雖然楊柏顥的嘴上是在關心她,不過他的眼光從剛剛到現在,一直都定在前方,這讓她感覺他們之間不同於以往,似乎多了些無形的隔閡。
「準備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自由活動有想好跟誰一起逛了嗎?」
楊柏顥用手撐起自己的臉,觀望著樓下黑鴉鴉的路口,剛好有幾隻小狗穿過馬路。
「嗯,就敏敏和班上一些女生……還有一些班上的男生,大家說好一起逛。」
說著,佳晴也捧起臉頰,跟著看看楊柏顥到底在觀察什麼。
「……」
聽見有班上的男生的時候,楊柏顥的眼睛眨了一下,不知道心裡正在思考什麼。
這時恰好樓下有一台汽車呼嘯而過,震耳欲聾的聲響,劃破深夜的寧靜,也劃破他的沉默。
「江宸豪……?」
良久,楊柏顥才終於吐出了一個名字。
「嗯,他也會一起,怎麼了?」
「……妳和他很好嗎?」
「我跟江宸豪嗎?嗯……應該算還不錯吧?上次去他家煮火鍋後,有變得比較熟,怎麼這樣問?」
佳晴頓了頓才回答,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跟江宸豪算不算熟,只是剛好朋友都混在一塊。
還不錯的意思是……?楊柏顥只在心裡想著沒問出口。
「沒什麼……」
楊柏顥停格了一會,又緩緩說著:「他人還不錯,妳可以考慮看看。」
「啊?考慮什麼……?」佳晴不懂他的意思。
「男朋友。」
他的聲音沒什麼起伏,像是在說著很自然的事情。
「你在說什麼啊?我根本沒想過這種事。」
聽見他回答的同時,佳晴感到不可理喻,在他眼裡,她難道就是這麼膚淺的女生嗎?
現在有了女朋友,所以就急著把她這個拖油瓶推出去的意思嗎?他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嗎?」楊柏顥滿不在乎地回應。
他的反應讓佳晴難受到了極點。
「我跟某人才不一樣,偷交女朋友還不說……」
她垂下眼眸,用力的念著每個字,心卻是難過的揪在一起。
「某人是誰?」
楊柏顥不解地抬頭看向佳晴,只可惜光線不夠亮,他沒看清佳晴快落下的眼淚。
「就是你啊!討厭鬼!」
楊柏顥還尚未反應過來,就聽見佳晴嗚咽的聲音,在他耳邊嗡嗡作響。
「……」
「我討厭你!」
佳晴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陽台,留下傻住的楊柏顥。
在那當下他就後悔了,後悔自己何必說那些話讓她生氣呢……明明心裡就不是這樣想的,他根本不想要佳晴靠近江宸豪啊!只是──
「我真是個笨蛋……」
他從來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卻也沒看見她此刻破碎的心。
愛情總是在面臨種種的誤會後──
最終,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