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 琉球物語 - 君手摩逸聞 - 之四十六:過去

作者: takuyajerry (玉品)   2020-08-05 20:46:53
之四十六:過去
擁有碧眼的琴月夜,小時後懵懂無知,而長大後卻因為碧眼而更加痛苦,若是沒有聞得君
的指導,恐怕會把自己的眼睛弄瞎,因為她透過碧眼看到了許多人的惡和悲劇,然而,有
惡事當然也會有善事,所以她盡量都去看人們善良的那一面,並且用碧眼幫上了許多忙,
比如幫忙找找東西、找找人之類的。
經過訓練的她雖然可以控制碧眼所見到的時靈,但有些思念過強的時靈,會在她使用碧眼
時同樣的被她所見,起初讓她非常困擾,不過因為一直無法解決,後來便也習慣了,當作
沒看見就行。
回到與那國島上,新垣玄被選為下一任聞得君,這讓她大感震驚,而看著新垣玄苦惱到半
步都離不開房間,琴月夜為了讓她開心,便用碧眼來替她尋找父母親的線索。
她花了好幾天的時間在過濾非相關的人,事經十多年,要精確的找到當時的時靈並不簡單
,所以她只好在島上一個一個查找著十八年前抱著嬰兒的母親,而母親一般通常對孩子都
有很強的思念,所以時靈當中抱著嬰兒的母親便有不少。
又過了幾天,她依舊在觀察著時靈,卻看到一個婦人抱著嬰兒急急忙忙的往某個方向跑去
,琴月夜覺得好奇便跟了過去,只見婦人邊跑邊哭,嘴角…嘴角似乎有著鮮血,這讓琴月
夜感到事情似乎不單純。
婦人跑了一陣子後,將手中的嬰孩放在了某個門口,這兒便是許多年幼無親祝女的統一住
所,婦人從袖中拿出薄布墊在嬰孩底下,溫柔的看著她,眼中都是淚水,她從懷中拿了個
小木片之類的東西,思考一會兒後,折下了約三分之一左右的大小,其中一部分塞進了包
裹著嬰孩的暖布當中,似乎又說了什麼話,依稀聽到了一個「玄」字,琴月夜大感驚訝,
莫非這就是小玄小時後?而這人便是她的母親?
她拉長耳朵想聽她說了什麼,但聲音很小又有些模糊,只聽的出來是捨不得的話語,其中
好像提到了白川氏之類的,最後在小小的嬰孩額頭上親了一下,接著便往神樹那兒去了,
她半跑半走,手摀著胸口似乎很不舒服,接著又吐了些血,琴月夜推斷,這時候應該是晚
上,因為沒有任何祝女伸出援手,這不太合理,走到神樹附近,婦人喃喃自語,這時琴月
夜總算聽清楚她所說的話。
「神明大人,我命不久矣,請保佑我的孩子平安長大,新垣玄,是她的名字,神明大人啊
…。」話畢,她竟往一旁跳下,讓琴月夜大吃一驚,因為神樹那兒的地面雖然和與那國島
的本土相連,而在其周圍大約三、四百米的地方便是懸崖,只見婦人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
在了懸崖邊。
琴月夜在崖邊探了探身子,底下便是茫茫大海,估計已經沒救了,然而,好奇心又或是同
情心使然,她便往神樹前端的小道走了下去,這條小道是直往下的,走了不久後,路變的
越來越小,樹根和崖壁形成了一個很窄的通路,她勉強鑽了進去,又前行些許,樹根幾乎
和崖壁貼在一起前進不了。
她蹲下身子,想從下方的小洞鑽進去,但那洞太小了,只得作罷,但是在她將身子退出來
時,從神樹根的縫隙當中見到了時靈的身影,沒想到那婦人竟掛在一個神樹根上搖搖欲墜
,琴月夜大吃一驚,卻也不知道她是否已經死去。
思考一會兒後,她閉上眼睛、集中精神,對於時靈她已經相當的熟練,這時候她可以將所
見時靈的時間往前推移,婦人不知道在那兒掛了多久,琴月夜持續的將時間往前推進,終
於是看到那婦人有了動靜,只見她忽然揮舞雙手掙扎了片刻,這才爬上了神樹根,接著她
東張西望,便從神樹根上爬了上去。
看到這兒,琴月夜鬆了一口大氣,總算是沒死,於是她的眼神跟著婦人的移動不斷往上,
直到看不到人影,琴月夜這時趕緊往回走去,回到了剛剛下來的小道,她東找西找,卻始
終沒有看到那名婦人,但又不敢貿然將時間推進,以免漏掉了身影。
她在小道上等了許久,估計也有好幾個時辰,天色漸漸晚了,遠處下沉的陽光將海水照的
橘黃,終於在小道下方稍遠處,錯綜複雜的樹根當中見到了時靈的身影,卻沒想到她卻忽
然躺了下來,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暈了過去,琴月夜心中大驚,趕忙又將時間往前推移,
片刻後,婦人又爬起了身子,這才讓琴月鬆了口氣。
但是,婦人這時有些披頭散髮,而且行為很奇怪,時哭時笑的,還用腦袋撞了撞樹根,琴
月夜心中疑惑,莫非她不是小玄的母親?但身形和略有模糊的臉應該是沒錯的,而她瘋瘋
癲癲的行為卻又不大一樣,就在這時,她的身影忽然一閃就消失無蹤。
琴月夜大驚,她急忙想扳開眼前的樹根,但每個樹根都又大又粗根本聞風不動,許久,終
於找到了個縫隙讓她鑽了進去,在樹根當中小心翼翼的往下爬,這時,她將時靈的時間往
前推移了些許,接著徑直往那兒爬去,待接近時靈後,才讓時間繼續推移,原來婦人鑽進
了由樹根和山壁組成的山洞當中。
她跟著婦人鑽進山洞裡邊,這兒漆黑一片,婦人很快就沒了身影,琴月夜心想,這裡邊黑
的很,自己手上又沒有燈火,於是乎便打算明天早上再來,就在這時,山洞裡邊傳來了些
許聲響,琴月夜被嚇的是夠嗆,趕忙往樹根爬去,但是這些樹根很複雜,來的時候又沒做
記號,不久便迷路了。
眼見天色已黑,她著急的就快要哭了出來,這時候她往上也不是、往下也可能沒路,而陽
光已經漸漸莫入了地平線。
「你在那兒做什麼?」一個老婦人的聲音傳來,她被嚇了一跳,但同時又轉悲為喜,因為
那是一名老祝女,她拿著燈籠,見到有人影在動,心中一陣驚訝,但隨即就看到有祝女在
樹根當中,以為她是貪玩。
「趕緊上來,這兒可不是遊樂的地方。」老祝女略帶斥責的說道。
「我…我上不去。」琴月夜有些慌張的說道。
「這、這邊,這邊的洞口較大,你往這邊爬看看。」老祝女在上邊指揮著,琴月夜往她所
說的方向一鑽,果然可以過的去,在她一步步的指引下,雖說中間也有幾個地方過不去,
但總算是讓琴月夜爬了出來,這時天色早已黑了。
老祝女見她滿身磨的髒透,不免又念了幾句,「怎麼年輕一代的祝女都這樣呢?」
琴月夜也不多作解釋,趕忙道歉,「對不起,我只是有東西落了下來,誰知道…。」
老祝女這才轉為緩和的語氣,「好了好了,趕緊回家去,下次別再那麼不小心,這兒來的
人不多,如果出事怎麼辦?」
「是、是,我知道了。」琴月夜道謝之後,便回家去了。
翌日,她帶了兩個小燈籠,中午一過就來了小道這兒,而依舊是沒什麼人會來,這倒讓她
相當方便,不需要躲躲藏藏,這次她學乖了,手上待了炭筆,只要經過的地方可以爬或通
過,她就會畫個「O」,若是死路,她就打個「X」。
如此折騰了幾個時辰,終於又到了昨日來到的洞口,嚥了口唾沫,她將燈籠點著,這才緩
緩走進山洞裡,其中不時的有微風吹了出來,而裡邊不時的會有些微的聲響,彷彿有東西
在爬行,並且還有水滴聲。
琴月夜本想打退堂鼓,但又想到,這或許是能找到新垣玄母親的唯一線索,因此又鼓起勇
氣走了進去,想不到越走卻越空曠,裡頭竟然是一個不小的活動空間,看著那時靈往裡邊
走去,她一直跟在後邊。
這時忽然傳來沙沙沙貌似有東西拖行的聲響,而且非常清楚,她大為吃驚,接著是彷彿有
人呼了口氣一般,她嚇的退了幾步,那拖行聲忽然加速,直往她這兒過來,琴月夜不住往
後退,但聲音越來越近,忽然一個東西穿透時靈往自己身上撲了過來。
她的燈籠落在地上,看不清眼前的東西是什麼,只見他在琴月夜的身上又嗅又抓,忽然將
她懷中的乾餅給搜了出來,琴月夜以為是什麼魔物,掙扎的想要拿符,而那東西卻從她身
上離開,喀喀喀似乎在吃著乾餅。
琴月夜驚魂未定,一手掐著符紙、一手摸索著燈籠,他手一抓到燈籠便小心的往前照去,
只見一個捲屈起來、頭髮過腿的生物,她的身上穿著破爛不堪、手腳纖細,仔細瞧赫然發
現卻是個人。
「你…你是?」琴月葉小聲問了句,但那人沒有回答,只是狼吞虎嚥的將乾餅吃掉,接著
抬頭聞了聞,就往一旁竄去,琴月葉趕忙跟了過去,然而,那人卻是伸起了脖頸,喝著低
下來的水露。
琴月夜見狀頓時覺得可憐、心有不忍,便從懷中掏出小竹筒,拔開栓子後遞了過去,但他
沒有反應,於是她將竹筒略為傾斜,水從裡邊漏了出來滴在地上,那人聽到聲音遲疑了片
刻,速度飛快的竄了過來,將頭置在竹筒底下接水,琴月葉將竹筒口子緩緩放在他的唇上
,他這才雙手拿著喝了起來。
似乎是滿足了吧,那人發出咯咯洛的奇怪聲音,跳了幾下後往裡邊跳去,琴月葉跟了上去
,卻見他跳到從山壁當中的樹根上躺了下去,貌似是要休息了。
琴月夜見這人沒有什麼惡意,便緩緩靠近,燈籠所照之處都是破破爛爛的,但依稀可以看
出,這衣服和那時靈婦人所穿的很像,於是她又開始觀看時靈。
只見那名婦人進入山洞後便倒在了地上,似乎是筋疲力盡的模樣,琴月葉將時靈的時間不
斷的往前推移,只見婦人在山洞當中,時而自言自語、又或鬼吼鬼叫,肚子餓時,因為沒
東西可以吃,便直接啃起牆上露出的樹根,渴了就喝低下的露水,過了許久後,她的模樣
漸漸和眼前這瘋癲的人越來越像,因此基本上可以確定這人便是原本的婦人。
「怎麼…怎麼會這樣的…竟然有人生活在這兒…。」琴月夜從未想過在這隱密的地方會有
人在這兒,估計整個島的祝女都未曾想過,否則早已傳了出去。
「她…她真的是小玄的母親嗎?」
琴月夜想了想,便又走了過去,見婦人的頭髮蓋住了全臉,也不知道是否是睡了,她猶豫
了片刻,深吸了口氣後,小聲問道,「請問…你知道…新垣玄嗎?」
似乎睡著的婦人身子輕抖了一下,忽然坐起身子,跟著轉過頭來彷彿看著琴月夜,但因為
頭髮全部蓋著,也不知道是不是睜著眼睛。
「知道嗎?新垣玄…。」琴月夜又問了句。
婦人忽然發出哭聲,哇哇哇的像個小孩般,「怎、怎麼了?」琴月夜趕忙安撫,但婦人哭
的厲害,她只好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碰在婦人背上,她極度瘦弱的身子,讓骨頭都凸了出
來,摸上去沒有什麼肉。
「怎麼…怎麼會這樣的…。」琴月夜這時雖不想承認,但這婦人似乎便是小玄的母親,不
禁有些悲從中來,
從那之後,琴月夜便每天都會拿食物和水來給婦人食用,她只會發出咿咿啊啊的聲音,也
不知道該怎麼溝通。
她想和新垣玄說明此事,但在被選上下一任聞得君後,就無法再見上一面,幾個月過去了
都是如此,琴月夜試過尋找婦人之前的時靈,但最後只看到她從一艘船上下來,而那艘船
只是一艘商船,也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
漸漸的,婦人越來越依賴琴月夜,有時候還會趴在她的身邊睡覺,而琴月夜也不好將她吵
醒,某一天,天色晚了,她乾脆待在洞裡陪著到早上,睡著的婦人身子抽動了幾下,然後
發出呻吟聲。
「怎麼了?不舒服嗎?」琴月夜擔心的問道,婦人沒有回答,彷彿在喃喃自語。
「原來是夢囈…。」
「閒…小閒…閒…。」婦人低聲的念了幾個字。
琴月夜略感驚訝,「你、你是說小玄嗎?」
「對…對…補起…,閒…。」眼淚從婦人臉頰滑落,似乎她在夢中想起了什麼,但不知道
怎麼著,現在是這種瘋癲的模樣。
「為什麼…?」琴月夜幾乎已經確定這婦人便是新垣玄的母親,因為整個與那國島上,除
了她以外,就沒有名字是玄的祝女了。
琴月夜睡不著,便拿著燈籠站起了身子,這個山洞裡邊沒有路,盡頭只有一個人過不去的
小山洞,大約半個人高,相當狹窄,而她用燈籠照著周邊的樹根,幾乎都讓婦人給啃過。
她用手摸了摸,卻想不到這樹根並不是那麼的堅硬,而是有些柔軟,琴月夜用手輕輕撥了
一塊,相當簡單的就取了下來,捏在手裡像什麼果實,她嗅了嗅放到嘴裡,一咬下去只覺
得有股青草的味道,有些清涼,但是卻帶了苦味,讓她略有作嘔,但她還是吞了下去,只
覺得腦子更加清晰了許多。
「這…這是神樹的根?」琴月夜不明所以,為什麼這邊的根部是那麼有彈性的呢?與一般
的樹根完全不同,也難怪婦人可以在這邊吃樹根活了這麼久。
琴月夜嘗試著幾次和婦人說話,久而久之,婦人漸漸的會聽琴月夜的話,只是直盯著瞧,
卻也沒有什麼反應,待她聽完後,就會開始吃東西或是睡覺,琴月夜半點方法也沒有,不
過在她的照顧下,婦人的身子好多了、也變的比較有肉,不再是像具骷髏般的模樣。
聽著琴月夜的敘述,新垣玄一臉茫然,只見婦人捲屈在暗處,似乎是看到陌生人而不敢任
意接近,清泉沐也呆坐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她也未曾想過,新垣玄的母親竟然會是用這
樣的方式活在世上。
「姨,沒關係的,來、來。」琴月夜就像在哄小孩子一樣,對著婦人招了招手,這讓新垣
玄更是悲從中來。
婦人小心翼翼、四肢著地的往琴月夜爬了過來,眼神還是觀察著其二人,見應該沒有什麼
危險,這才離開了陰暗處,燈光下,她的衣服破爛、骨瘦如柴、頭髮極長蓋住全臉,看不
清楚樣貌,這種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幾乎是令一種生物的存在。
只聽她喉嚨發出「咯咯咯」的聲響,聞了聞琴月夜,接著又緩緩靠近新垣玄,她無法動彈
,彷彿還沒有從這股打擊當中脫身。
婦人聞了聞新垣玄手上的味道,停頓了半响,似乎有些疑惑,接著又繼續聞她腿、延著腿
而上,接著停止了動作。
「怎…怎麼了?」新垣玄有些驚恐的問道。
「姨、她…她…她是新垣玄…小玄喔。」琴月夜謹慎的說道。
而婦人忽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跟著是猶如撕心裂肺的痛哭,一把抱著新垣玄,手上的
指甲幾乎是陷到了她的後背和肩膀,就像是要把全身的傷痛和情緒發洩出來一般。
「閒、閒!啊、啊、我的、我的。」婦人說話不清、語無倫次,但清泉沐和琴月夜二人已
哭成了淚人兒,新垣玄也是一樣的,她已經感受不到婦人所抓傷的疼痛,因為比起肌膚的
痛,更多的卻是心痛。
「你…你真的是…。」新垣玄哽咽著說不太出話來,但她依舊無法接受眼前這人是她的母
親。
婦人哭著哭著,似乎想起了什麼,在身上摸索片刻,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東西,琴月夜將燈
火拿近,發現那是一個已經發黑的小木片,而木片只有三分之一左右,新垣玄一看,也趕
忙從懷裡拿出了較大的木片,這便是婦人當時所折下的部分,兩個木片雖然已經很久,但
依舊可以拼在一起,上邊寫的是新垣玄的名字,因為被折掉了三分之一,所以三個字都略
少了右半部。
新垣玄見狀放聲大哭,因為眼前這人當真就是她的母親,在她被值班的老祝女撿到時,懷
中便有寫著她名字的木片,因此才會知曉了她的名字,但究竟是誰遺棄在這兒的,卻始終
沒有人知道,所以才會告訴她,父母親都已經死去。
眼見二人相認,琴月夜和清泉沐也跟著哭了,在這樣漆黑的洞裡傳來四人的哭聲,但這兒
相當偏僻隱密,加上海浪聲音也很大,所以上邊的祝女基本上聽不見,也不知道有這洞穴
的存在。
許久後,新垣玄才撫了撫母親的頭髮,那長髮雖髒但卻異常的細嫩,身上雖然乾瘦,但皮
膚卻還是略有彈性,讓新垣玄有些訝異,令一方面也是欣慰母親應該是沒有什麼病痛,只
是為何會變的如此瘋瘋癲癲呢?
「對了,那個,小玄的母親,是什麼名字啊?」清泉沐在一旁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但已可
以說話,便問道。
新垣玄也很想知道,但母親這會兒根本連一句話都說不好,看來是沒什麼辦法知曉了,「
我也不知道,母親大人她…看來也不會說話了…。」
「怎麼會這樣呢…。」清泉沐難過的說道。
琴月夜從袖中拿出手絹,抹了抹鼻涕和眼淚,「我…我觀察了很久,也想要找更以前的時
靈,但她連從哪兒來的也都不知道。」
新垣玄安慰道,「沒關係的月夜,你能找到她,我已經很高興、很滿足了。」
婦人抬起頭來撫著新垣玄的臉龐,就像關愛自己孩子的母親一般,新垣玄撥開了母親的頭
髮,而清泉沐在一旁替她將頭髮整理好,並且從袖中拿出紅繩子,將過長的頭髮綁好,婦
人也不反抗,只是看著眼前這一輩子的寶貝。
只見婦人臉龐雖然有些凹陷,但還是有一種氣質,類似豪族的氣息並非一般人,在場的三
人都有種新垣玄的母親應該不是一般人的違和感,那是只有在宮中或是在豪族當中才會感
受到的,無奈母親不會說話。
而她的臉龐和新垣玄有些相似,略尖的下巴和略帶別緻的臉蛋,其他部分應該是遺傳了父
親,不過她的父親又是誰呢?新垣玄想問,但母親是現在這種情況,問了等於白問,再者
,可能會刺激到母親。
只見母親看著自己,眼中帶著許多慈愛,讓新垣玄悲從中來,而母親皺了皺眉頭,眼淚又
流了下來,嘴裡想說些什麼,但表達不了,「不…啊…不可以…,這…我…們…不…。」
她要說卻說不了的模樣,讓新垣玄的心幾乎是揪在了一起,「沒關係的,母親大人,不要
勉強,什麼都不用說。」
卻見她搖了搖頭又說道,「不…不可…,虎他…啊…。」
「虎?」三人異口同聲,但她怎麼也說不了話,接著就是啜泣聲了。
「是指老虎?」清泉沐疑惑的問道,新垣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不如慢慢教她說話,這段時間她已經會很多了。」琴月夜建議著說道,新垣玄嘆了口氣
,「也只能這樣了。」
「我…我想把她接回去住。」新垣玄說道。
清泉沐看了看四周也點點頭,「對啊…阿姨住在這兒,好像不大好。」
但琴月夜有些擔心的說道,「這段時間我也想過帶她出去,但是她始終不願離開…,好像
…好像害怕著什麼。」
新垣玄想了想便站起身子,牽著母親的手,緩緩往外走,卻見母親反用兩支手抓住她想將
其往回拉回洞內,而母親的頭則是猛搖個不停。
「母親大人…住在這兒,我…我不放心啊…。」新垣玄流著眼淚說道。
琴月夜趕忙安撫著新垣玄,「放心吧,小玄,這段時間我都會來照顧她的。」
「而且…小玄現在都要學習,可能…可能也沒法照顧她…我和月夜會常來的。」清泉沐也
跟著在一旁說道。
新垣玄皺著眉頭,沒有一個孩子會願意自己的母親住在這種地方,但兩人說的卻也是沒錯
,她想了想,又說道,「那…那我去求求聞得君大人。」
話剛說出口,琴月夜忽然大喊,「不!不可以!」,兩人被她給嚇了一跳,母親也趕緊躲
到了新垣玄的身後。
「月…月夜怎麼了?」清泉沐有些驚訝的問道。
「不、不可以的,聞得君大人,絕對不行。」琴月夜堅決的說道,這時,新垣玄想起了玉
城未來所說的話,「要小心聞得君大人。」這讓她心中不由得對她起了戒心,但琴月夜怎
麼會有如此的反應呢?莫非是知曉了什麼?
新垣玄想了想,現在也不是糾結這些問題的時候,重點是自己的母親,但她不願出去,而
拜託聞得君大人又不妥,腦中整理了一頓後,身為聞得君的下一任繼承者,她幾乎已經不
想要擔任聞得君,而只想好好照顧母親。
清泉沐忽然想通般「啊!」了一聲,將三人都給嚇了一跳。
「怎…怎麼了?沐沐?」琴月夜心有餘悸的問道。
「如果…如果,小玄當上了聞得君…那不就…不就可以…。」清泉沐發現剛剛的驚訝聲過
於大聲,這會兒又轉為了極小的聲音,都快聽不見了。
「啊!對啊!如果小玄當上聞得君,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將姨給接去外邊住了嗎?」琴月
夜恍然大悟的說道。
新垣玄聽的也覺有道理,點了點頭,「這…這倒是…。」
要知道,聞得君乃是與那國島,甚至琉球王國當中很崇高又神聖的存在,如果到時候要將
自己母親接出去照顧,那肯定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再者,自己也想到可能有什麼聞得君專
用的法術或藥丹可以幫助母親恢復。
想到這兒,新垣玄便說道,「我…為了母親,我會加油的。」她看著母親的臉孔說道,「
要麻煩月夜和沐沐你們了…。」
「一點也不麻煩,我們不是朋友嗎?」琴月夜和清泉沐異口同聲的說道。
那日之後,新垣玄忽然像打了雞血一般的瘋狂學習,彷彿像塊海綿一般要將所有聞得君的
知識給吸收殆盡,而她腦子本就聰明,只是懶得運作罷了,這會兒卻換了個人般。
而琴月夜和清泉沐則偷偷的將許多東西給般到洞穴裡邊,方便照顧新垣玄的母親,也將柔
軟的床鋪和棉被等都帶了過來,將這本有些原始的洞穴打理的有模有樣,比較像個人可以
住的地方。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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