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傳承 (09)
　　楊灝天在探勘過地洞後爬回地面，烏雲在仙人掌四周繞行低語，似乎是在進行什麼
祈福儀式，蒙克琪琪格卻不見人影，楊灝天等烏雲的儀式結束後問他說：「先知剛才在
做什麼？」
　　烏雲說：「那是驅逐惡鬼與亡靈的儀式，烏雲已經不配刀了，琪琪格只是一隻崽狼
，雛鷹又不懂真人的禮節，要是在白天遇到惡鬼與亡靈實在太危險，必須先做些什麼。」
　　楊灝天問說：「不配刀是什麼意思？」
　　烏雲說：「烏雲是經過60個短日節的老狼了，部族裡僅有的黑曜石短刀不該放在烏
雲身上荒廢，烏雲的短刀在2個短日節前已經交給部族裡過第10個短日節的崽狼了。」
　　楊灝天又問：「第10個短日節授刀之後就算是成年了嗎？年紀也太小了吧？」
　　烏雲搖搖頭說：「不是、不是，授刀只是表示崽狼長大了，能夠開始學習狩獵了，
但還不到築巢的時候，要等到第16個短日節，才是可以築巢的時候。雛鷹看琪琪格，像
是能夠築巢的雌鷹嗎？早哩、早哩，琪琪格也要再過2個短日節才到築巢的時候哩！」
楊灝天聽烏雲這麼說，才確定蒙克琪琪格跟自己差不多年紀。
　　楊灝天站起身來說：「琪琪格離開那麼久會不會出什麼事啊？我去找她。」
　　烏雲舉起手來準備要攔住楊灝天，突然又把手縮了回來說：「也好，雛鷹去找琪琪
格吧，要琪琪格早些回來，別在沙漠裡亂轉了。」楊灝天注意到烏雲的奇怪舉動，卻不
知到烏雲為什麼突然不阻止他。
　　等楊灝天走遠後，烏雲吟唱著高亢的曲調，那是少年男女求愛的旋律：「雄鷹飛來
了，雌鷹飛來了。雄鷹盤旋著，往上、往上；雌鷹盤旋著，往下、往下。雄鷹啄了雌鷹
，羽毛紛飛；雌鷹啄了雄鷹，鮮血淋漓。雄鷹朝日飛，雌鷹跟著；雌鷹朝月飛，雄鷹跟
著。雄鷹叼起枯枝築巢，雌鷹叼起枯草築巢，巢裡有了蛋，雌鷹孵著；巢裡有了雛，雄
鷹餵著……」
　　楊灝天沿著蒙克琪琪格的足跡走，背後傳來烏雲高亢的歌聲，烏雲是用真語唱的，
楊灝天聽不太懂究竟在唱些什麼，只是反覆聽見「雄鷹」、「雌鷹」兩個詞，也不知道
是想表達什麼。
　　沿著蒙克琪琪格的足跡走到新月沙丘底下，楊灝天發現蒙克琪琪格跪倒在黃沙之中
，雙手貼地，臉埋在手掌裡，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楊灝天雖然跟蒙克琪琪格不對盤，但
心裡還是有點擔心這個野人少女，連忙跑過去，楊灝天愈是接近蒙克琪琪格，就聽見愈
大聲的哭嚎，但她嘶吼的都是真語，有一大半楊灝天都聽不懂，只能關切地問說：「琪
琪格，琪琪格，你怎麼了？」
　　蒙克琪琪格抬起頭來對楊灝天吼了一句真語，臉上雖然十分憤怒，卻沾滿了淚水，
吼完又把手埋回手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