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效忠 (13)
　　楊灝天知道蒙克琪琪格是絕不願意受到任何國家庇護的，但仍希望她能盡可能遠離
是非之地，於是死纏爛打說：「要不這樣，我載你到海拉爾附近，你在那邊找新的狼窩
好不好？」
　　蒙克琪琪格不堪其擾，氣憤地說：「臭蜘蛛跟蛇一樣纏人，琪琪格要在哪裡找新的
狼窩跟臭蜘蛛沒有關係！」
　　楊灝天說：「你救了我一命，我不能讓你陷入預料中的危險，你一定要跟我走！」
　　蒙克琪琪格揮揮手說：「算了、算了，就聽臭蜘蛛的，不過琪琪格要先說，琪琪格
不會去海拉爾做馴鷹，真人是自由的，臭蜘蛛不能強迫琪琪格，聽到了沒有？」
　　楊灝天說：「那當然、那當然，離海拉爾20公里左右我就讓你去找新的狼窩。」
　　找到烏雲的屍體時，楊灝天看到烏雲背上有幾個彈孔，周渺渺的死狀再度浮上腦海
，楊灝天跪在烏雲地屍體前默念：「先知，雖然我們只相處不到一天，但你在我最危急
時救了我一命，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的恩德。琪琪格是哈達族最後一隻崽狼，我會盡我最
大的努力保護她，願先知在天上保佑琪琪格。」
　　蒙克琪琪格見楊灝天跪伏在烏雲屍體前許久，起來時臉上猶有淚痕，心想：「臭蜘
蛛雖然是囚人，卻不像那些惡鬼一樣，只會吃人，沒血沒淚。」
　　楊灝天和蒙克琪琪格徒手挖了一個一人深的坑洞，把烏雲的屍體埋了，填上沙土之
前，蒙克琪琪格把額頭貼在烏雲的額頭上，細細唸著楊灝天聽不懂的語言，接著抬起頭
來吟唱史詩，楊灝天不知道這是真人的喪葬儀式，還是蒙克琪琪格單純想弔祭烏雲才有
的行為。
　　填上沙土後，埋葬烏雲的地方比之周圍顏色稍為深了點，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差異
，風沙一刮，註定要湮沒在廣袤的熱荒漠裡。蒙克琪琪格轉身要走，楊灝天問說：「不
用插上什麼東西認記嗎？」
　　蒙克琪琪格歪頭看著楊灝天問說：「要認記什麼？真人是恆星的塵埃，照著月光出
生，照著月光死去，從恆星的塵埃來，回歸恆星的塵埃，有什麼好認記的？」
　　楊灝天聽到蒙克琪琪格說「真人是恆星的塵埃」，心中很有感觸：「真人對世界的
認知比國人還要真切，人類身上的所有原子都是在超新星爆發中產生的，我們人類只不
過是恆星的塵埃，碰巧獲得了一點點智慧就妄想要成為神，結果把自己的搖籃搞得烏煙
瘴氣，地球還在，而且會一直存在，但人類的繁榮卻被自己親手毀掉了，現在荒蕪的世
界，不就是因為人類的無知才造成的嗎？」
　　重返無人坦克與駱駝屍體的所在地，阿列克謝躺在駱駝屍體旁呼呼大睡，楊灝天拾
起黃沙中的一粒小石子丟向阿列克謝，貌似在睡覺的阿列克謝竟伸手接住了小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