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維修 (07)
　　阿列克謝搖搖頭喃喃自語說：「這年頭的少年喔……」但專心研究維修手冊的楊灝
天並沒有聽見。
　　楊灝天把維修手冊裡關於主引擎供電系統的部分，囫圇吞棗全塞進腦袋裡，拿起板
手動手拆開外裝甲，無人坦克伸出兩隻機械手臂搬運零件。
　　阿列克謝這時才知道無人坦克會停在這裡是因為故障了，抬眼望向楊灝天，他正站
在打開的無人坦克旁，上下比畫，喃喃自語，JU-004時不時回答他幾句話，由於一人一
機講的都是野人語，阿列克謝一個字也聽不懂，心想：「既然無人坦克動不了，我幹嘛
要留在這種不毛之地受他箝制？跟他去海拉爾，也不一定就能拿到公民權，萬一被當做
戰犯關起來豈不是很倒楣？」
　　就在阿列克謝打算起身逃走時，無人坦克前部兩挺機槍調整槍口，一挺對準阿列克
謝的腦袋，另一挺對準胸口，阿列克謝心中犯嘀咕：「說這台破銅爛鐵壞了吧，機槍倒
是正常在運作，無人坦克的機槍射程有多遠？400公尺？500公尺？從我脫離那個臭小子
說的距離到跑出射程範圍，得花多少時間？夠我被打成蜂窩了吧？」阿列克謝嘆了口氣
，又倒回地上，忍受著熱荒漠中持續釋放高溫的溫熱夜晚。
　　楊灝天用手撥掉額頭上的汗水，入夜後仍然沒有明顯降低的高溫使他漸漸無法專注
，這使他翻閱維修手冊的動作愈來愈粗暴。楊灝天幾乎是用吼的說：「檢查C4迴路供電
。」
　　JU-004說：「C4迴路供電正常。」
　　楊灝天猛踢無人坦克說：「他媽的，究竟是哪條線路出問題了！」
　　JU-004說：「自我診斷程式無法偵測到故障線路，請技術員依照維修手冊逐條檢察
。」
　　楊灝天爆怒說：「廢話，這種事需要你告訴我嗎？」
　　JU-004說：「自我診斷程式無法偵測到故障線路，請技術員依照維修手冊逐條檢察
。」
　　楊灝天又踢了無人坦克一腳，這次出腳重了，狠狠踢在裝甲板上，痛得楊灝天抱著
腳猛跳。阿列克謝見狀悠然說：「別和那台笨電腦較真，你只會被它氣死而已。我不知
道你在著急什麼，但我知道凡事都勉強不來，事情發生了，要嘛接受，要嘛放棄。接受
了，就做好；放棄了，就等死。人生，沒什麼好勉強的。」
　　楊灝天聽到阿列克謝悠然的口吻，心裡更加惱火，湊過去就是一拳，但阿列克謝單
手輕輕鬆鬆接住楊灝天的拳頭，諷刺說：「小子，別忘了我是個職業軍人，我怕的是無
人坦克的機槍，而不是狐假虎威的你，我要殺你，用一隻手都嫌太多，少來自取其辱。
」阿列克謝沒有起身就把楊灝天往外推，卻讓楊灝天踉踉蹌蹌退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