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1/29 言論 劉良昇
自從小學二年級時學會了游泳換氣之後，每年酷暑我就愛和小夥伴們泡在水中快活，雖然
我的泳技與《水滸傳》中的浪裡白條還相去甚遠，但每年炎夏曬得像木炭般的皮膚，卻不
經意透漏出自己在水中投資的時數和精力。
大三時的體育課選項曾經挑選了「游泳救生課」兩個學期，對於在水中拖行溺水者的側游
法或者仰泳法，以及基本的心肺復甦術等，都在教練的指導下努力學習，所以游水的技術
更是精進不少。大四時，為了鍛練體能以備服兵役時的「不時之需」，我長泳的強度也擴
大至3千公尺以上。
大學畢業後，當年7月旋即向高雄左營海軍新兵訓練中心報到接受6星期的水兵基礎訓練。
由海軍新兵訓練中心書面上的訓練課程編排表中，可以感受到海軍艦隊訓練指揮部對每一
位新進艦艇成員游泳技能的重視，因為自受訓第二周的周一開始，直到第五周結束（第六
周就要應付結訓校閱典禮），每天都有固定時數的游泳課排入課程表內。雖然隊職軍官口
頭上強調照表操課，然而軍隊中雜務煩忙，實際執行的成效又是另一回事了。
在剛進入訓練中心還不久的第一周的周五，訓練班長突然在本中隊170名學員裡，徵求能
游泳超過2千公尺以上的候選人，當時有包括筆者在內的4名學員舉手，並全都被選派（我
們心想有啥好玩的勤務分派？）。我們4人當日在午飯後的午休時間，由訓練班長帶隊向
游泳池報到。待換穿游泳褲後，接受的命令竟是測試訓練中心新近購買的一批「水鏡」，
我等4人在游泳池中套上水鏡伸展筋骨一小時有餘，最後大家「串供」討論一番，達成所
測試的水鏡「合格通過不漏水」的共識。
3天後邁入受訓第二周的星期一，下午艷陽高照之時也正是新兵訓練中心正式編排的第一
堂游泳課開始之際，我們中隊整隊前往游泳池。在換穿游泳褲後，教官宣佈自認能不停歇
游畢200公尺的人員出列，我既然前周五已自稱能游2千公尺，這會兒當然毫無退縮餘地，
乃出列報上姓名學號，下水參加考核，這當口通過200米的夥伴計有27名。我們圍坐一圈
稍事休息後，教官前來告知我們已歸屬為甲組學員，當時愣頭愣惱，還以為又有什麼好的
福利即將降臨。
不料數分鐘之後，本中隊的教育班長令我們27條好漢換下泳褲，穿回原來的軍裝，再回到
隊部寢室內換穿短褲運動服，並拿著不銹鋼臉盆集合，只見班長髮放鐮刀，帶著我們到一
片雜草叢生的荒地除草去，這麼一來我們竟耗到吃晚飯前才收工。。
隔日星期二下午將屆游泳課時間，班長宣布「甲組學員」直接換穿運動服帶上臉盆，逕在
中隊部工具間門口集合，可想而知又是一個漫長清除野草的下午。
一星期以後，時序邁入訓綀第三周周一下午，我發現我們甲組學員隊伍突然壯大了不少，
連同第一批的27壯士，這下子有了70餘名夥伴，原來甲組的標準已由200公尺降至100公尺
了。真所謂人多好辦事，同病相憐的相互調侃炒熱了團隊氣氛，除草的興致也提高了。
如此以往，到了第五周，甲組的標準只剩下25公尺了，本中隊尚有十多人還在游泳池中奮
戰，其他都是割草大隊的成員了。到了結訓典禮當天早晨，本中隊約莫還有3名學員仍沒
有游過25米，據班長先前告知他們將扣減結訓假一日，他們3人已努力掙扎5周，這會兒就
「半點不由人了」。
結訓假結束後，我分發到海軍艦艇戰鬥單位服務，不知是幸或不幸，我並沒有下水游泳的
機會，直到平安退伍。回憶前塵往事，或許當年真是「年輕氣盛」，雖然奉行「不打勤，
不打懶，專打不長眼」的服役最高教戰攻略，但是對於自己的泳技過於自信，略有招搖，
而錯失了更多的泡水機會，然而我並不以為忤，畢竟游泳技能在身，既能自救又可健身，
至於在「海軍」 服役約兩年只一共下水不及兩小時的小插曲，就當做是軍人生涯精彩的
花絮吧！
（作者現居美國德州休斯頓市）
【劉良昇專欄每周二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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