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2013/03/04（一）
「馬的。」
程新昊已經很久沒那麼暴躁。就算是上禮拜六學校日那天，他實際上也沒真的動怒。那段被霸凌的日子早就讓自己戴上淡漠的限制器，而且這些過往還讓他知道沒事不要生氣，否則只會吃虧。
「反正也沒差。」
一陣起伏後，隨之而來的是莫名的冷靜......或是說：低潮？
離上次換完座位大概有一個月了，但這卻是程新昊第一次認真的去看誰是自己的鄰居。然而他的視線依然穿過左邊臨座的同學，越過教室中間，最後留在謝依蒨身上。彷彿感覺到什麼，本來在聊天的謝依蒨也跟著轉頭看向他那個方向。接著兩人的視線自然而然的就交會了。
「......」
「......」
可是這兩道目光才剛相交，程新昊突然感到一陣涼意。不知道為什麼，他從謝依蒨的眼神中讀出無盡的冷漠。
他愕然轉頭，深吸了一口氣。
為什麼？為什麼還是這樣？
他握緊了雙拳，一口氣遲遲沒有吐出去。
為什麼還是一樣？為什麼還是跟那天一樣？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心裡不斷的在吶喊，程新昊腦海裡浮現的是上禮拜在學校最後、也是最深的印象。
「為什麼？」
一樣的深吸了一口氣，程新昊那時本來還期望謝依蒨能出來打圓場，但回應他的冀望的卻是冷冽的目光。
只是那天的情況也由不得他顧及到這件事。
「滾。」低吼般對著擋住自己的人說出一個字，程新昊強硬的走到連士毅面前。
雖然身高略高，可是體格上的差距依然讓連士毅被迫退到一旁。
然而剛越過連士毅，他原先微瞇的眼睛頓時放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顯而易見的悲傷，整個人的眼神、表情和全身的肌肉全都是如此，心中的涼意油然而生。
可能是胸口的抑鬱讓腦袋發昏，接下來的事情他實在不太清楚，記憶也一片混亂，不過他依稀記得一件事：覺得謝依蒨絕對了解自己看向她時的用意，自己也因此在離開教室前丟下了一句話：「我、並、沒、有，要妳選邊站。」
回頭按捺住又湧起的怒氣，程新昊隨著眼角餘光瞄向原先的焦點。
「白癡欸！」
「最好是，明明是你先的。」
「就白癡不然呢？」
「你才白癡！你全家都白癡！」
「哈哈哈哈哈。」
儼然是除了破兩位數的第一大團之外最大的小圈圈了，而且每個人和第一大團或其他人都有不錯甚至密切的關係。
謝依蒨、鄭茵娜、鄧薇妮、季天芢和連士毅。
「好眼熟的景象。」程新昊想到這思緒突然一震，他不禁又想到一件事：高雅安呢？以前明明是熱音社三人組之一，現在卻明顯的在第一大團的小圈圈內。
「一定是要這樣玩是不是啊？」情緒逐漸的恢復平靜，只是他似乎又想起其他的事：「團體生活就不能簡單點嗎？」
「可是為什麼呢？我到底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