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心地用吹風機吹乾每束髮絲後,
曉婷拿著梳子坐到了我身旁,
一下又一下地溫柔梳理著我披散肩上的頭髮。
身旁的熟悉體溫帶來完全的安心感,
掠過我髮間的滿滿溫柔,更讓人不禁為之落淚,
在受人珍惜的感動情緒中掙扎的我,
終於忍不住地轉身抱緊了曉婷,抵在她的肩上失聲痛哭。
伸出雙手小心而仔細地將我擁入懷裡後,
曉婷沒有驚詫,只是不停輕撫我的背脊和髮梢,接著輕輕地問。
「怎麼了?」
「曉婷......對不起......曉婷,是我不該自作主張瞞著妳......
是我逃避著現實、是我違背了自己的諾言......
是我不該漠視妳的痛苦與思念,還自以為是為妳好地把妳推給了別人......
......是我不好,是我一直都沒有好好認清妳想要的是什麼......
曉婷......是我對不起妳,曉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內疚地訴說歉意的我,
在高漲的自責情緒不停催化下,
漸漸由痛哭轉為悲號、由悲號至無力、終於軟軟地癱倒在曉婷的懷裡。
曉婷什麼話都沒有說,
只是自始至終用雙手緊緊摟著我,
直到感覺懷中的我號啕到無力後,才靠著我的耳畔低聲說:
「思瑤,那妳現在懂了嗎?我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妳想要的......是方思瑤的愛......」
「是方思瑤的愛,但不是方思瑤自我犧牲式的愛,而是江曉婷所需要的愛。」
「曉婷,我......」
「方思瑤,從妳在雨中搶走行李箱的那一刻、從妳承認自己愛上我的那一刻、
從妳勇敢地向我伸出手,而我也勇敢地握住妳的手的那一刻......
江曉婷的幸福,就是牽著方思瑤的手一起走到老。」
輕輕放開懷中的我後,
曉婷伸出手按住了我的心口,用帶著淚意的聲音說。
「我的靈魂,我的生命,也早在那一晚就全部都給了方思瑤。
思瑤,我不能沒有妳,
無論在大家面前表現得多勇敢多堅強多無所顧忌,我都無法放下失去妳的痛。
我想要的不是為我付出一切,將我和孩子們照顧得無微不至的方思瑤;
而是願意和我同甘共苦,共同走過人生每一刻的方思瑤。」
曉婷帶著淚意的表白,字字句句地都像刺入心中的刀刃,痛到了我的心底。
小心握起了按在我心口的手,引至唇邊鄭重地一吻後,
淚水滴在她手背的瞬間,
我在啜泣聲中舉起了右手,用哽咽卻又堅決的聲音認真說。
「曉婷......我在這裡向你保證,
從今以後,無論面對什麼樣的困境,遭遇到什麼樣的困難,
我都會和妳牽著手一起度過。
在未來的日子裡,除了死亡以外,沒有任何事情會再讓方思瑤離開江曉婷了。」
「思瑤.......」
感動地喚出我的名字後,
曉婷撲入我的懷中,用眼淚盡情地打濕了我的衣襟。
直到這一刻,我們才在彼此懷中徹底地感受了重逢的美好。
戀戀難捨地在對方懷裡感受著彼此的溫度,
相擁了許久之後,曉婷才輕輕地從我懷中抬起頭,
溫柔卻又帶著疼惜地說:
「思瑤,活在失去光明的世界裡,是不是很不習慣?」
沉默地思考片刻後,我盡量用平穩的口氣輕聲說。
「知道自己失去視力的一剎那,我幾乎是瀕臨崩潰了......
無法接受......難以面對......直到現在,還是心心念念著重見光明的那一刻。
但是也因為失明的緣故,
讓我學會了用自己的指尖、耳朵和心靈,去重新認識身邊的一切。」
小心翼翼地伸出了右手後,
我輕輕地用自己的指尖,
溫柔地撫上這張曾在我腦海中反覆思念無數次的美麗容顏。
微捲的髮絲服順地貼在我的掌心、
柔滑肌膚是我曾多次輕吻的額角、
帶著絨毛感觸的是她笑起來時微彎的眉眼。
輕輕撫過她帶著濕潤的臉頰,
撫過了我曾親吻過的唇,
在指尖的引領下,逐一感受著她頸間的脈動和鎖骨的線條。
專心於挪移指尖的我,
掌心卻意外地感受到了曉婷雜亂無章的劇烈心跳。
耳畔傳來了她逐漸沉重的呼吸聲。
當呼吸成為喘息的那一刻,身體遭到了突如其來的襲擊,
江曉婷不由分說地將我按倒在沙發上,
用執著而蠻橫的方式狠狠吻了我。
強硬地撬開我的雙唇後,
在我的口中不斷翻攪著充滿慾望的舌尖。
接著在兩人都無法克制的低喘聲中,用交纏的唇舌分享彼此的體液和溫度。
偏執而狂熱地深吻同時,
江曉婷的手放肆地伸入我的浴袍,
像似害怕我消失一般,貪婪而不安地撫摸著我的身體。
羞怯地在她的身下喘息時,
無可比擬的快感卻不容拒絕地擴散到全身,
燒毀了我腦中僅存的一點點理智。
不由自主地重重回吻她,
細緻卻激烈地吸吮著她探入口中的舌頭,
用熱切的吻誠實傳達著自己的思念,宣誓自己的完全臣服。
被江曉婷的熱度點起身體慾望的我,
將帶著渴望的急切指尖伸進她的衣襬,盡情地愛撫著她美好的身體,
用自己的手掌、聽覺和心靈,
代替失去的視力來感受著她對我激烈而專一的愛。
光滑的肌膚浮著微熱的汗水,耳邊盡是她沉重甘甜的喘息,
但在扯去她浴袍的前一刻,
焦急而迫切的手腕,卻被她突如其來地扣住了。
「方思瑤,這是妳最後一次的懲罰--剩下的事......我們回家後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