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堯正在打包行李，準備搬到程人鳳的住處。
思瑤坐在床沿不捨地說，「Jade，不能多住幾天嗎？」
玉堯整理好最後一袋行李，坐在地板上靠著思瑤的腳，「姐，妳再留我，當心我會纏著妳
一輩子。」
思瑤輕撫著玉堯的頭，「我讓妳纏一輩子。」
「妳別亂回答，不然我又有吃不完的辣椒醬了。」玉堯笑了。
「什麼辣椒醬？」
「ㄟ沒有啦。姐，妳放心，我會常回來找妳的。」
「妳現在是這樣答應我，可是不一定會做到。」
「我哪一次答應妳的事沒做到？」
「我想想，」思瑤數著手指，「妳小時候說過要參加我的畢業典禮，結果沒來；也說要參
加我的婚禮，還是沒來…」
「別數了，」玉堯一把抓住思瑤的手，「過去是我言而無信，對不起，我保證不會了。對
了姐，半個月後是我的畢業典禮，妳要不要來？」
思瑤輕敲了一下玉堯的頭，「三十四歲，終於大學畢業了。」
「還不是為了假扮小J才隨便申請一間學校充當大學生，免得說我騙妳。」
「這麼巧，隨便申請就跟曉婷同一間學校？」思瑤笑著問。
「好啦，是為了要多瞭解曉婷一點才刻意去唸那間學校的。妳來啦，曉婷受邀要在畢業典
禮上演講，好像還有海頓的郭佳佳也是。」
「既然郭佳佳要去，孫建廷是不是會陪她？」
「他最好一起來，見他一次我就打一次。」玉堯生氣地說。
「妳怎麼老像個孩子一樣，說不定念禕都比妳更成熟。」
「姐，念禕才十二歲，剛要讀七年級而已，是能有多成熟？」
「在爸的教導下，她一定會比妳懂事。」
「妳別忘了，我也是讓爸教到十八歲才離家，還不是這樣。」
「念禕比妳乖多了，不像妳，姐姐說一句妳頂一句。」
「我哪有，我很聽妳的話好不好，」玉堯用頭蹭著思瑤的腳，撒嬌地說，「而且她有思展
哥那樣聽話的爸，當然會很乖，是遺傳。」
「那妳的頑皮病，到底是誰遺傳給妳的？」思瑤笑著問。
「應該不是我，」人鳳走進房間，「我年輕的時候很乖巧。」
「阿姨。」 「媽，妳來了。」玉堯扶著思瑤站起來和人鳳打招呼。
「都準備好了？」人鳳看看四周，「行李不多，應該載一次就夠了，我們走吧。」
「嗯，」玉堯握住思瑤的手，「姐，我走囉，妳要聽曉婷的話。」
「Jade…」忍了好久，思瑤還是落下淚來。
玉堯輕輕抱住思瑤，「別這樣，我保證會常回來的。」
「思瑤，」人鳳也安慰道，「歡迎妳隨時來找玉堯，我可以請司機來接妳。」
思瑤放開玉堯，對人鳳說，「不好意思，阿姨，接下來Jade就麻煩妳了。」
玉堯轉身準備背起旅行背包，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有種東西叫手推車。」
玉堯驚訝地轉過頭，「David哥，你跑哪裡去了？」
「學妳逃家，去了歐洲一趟。」David邊說邊將玉堯的行李放到推車上。
「也學的太不像了，我在歐洲待十年，你勒，有沒有十天？」
「李玉堯，妳不要鼓吹他，」宇華走進房間，「他回來我才有特助。」
「方宇華，David哥只是特助嗎？」玉堯不懷好意地問。
「妳…」沒想到玉堯會突然這麼說，宇華一時不知該怎麼回應。
看著宇華的臉紅了起來，人鳳趕緊轉開話題，「玉堯，回家後還要整理東西，我們
該出發了。」
David推著車，與人鳳、宇華先下樓，曉婷、思瑤陪玉堯等電梯。
曉婷將一袋東西遞給玉堯，「這給妳。」
「什麼？」玉堯打開袋子一看，是兩瓶辣椒醬。
「朋友去匈牙利玩帶回來的，思瑤說妳喜歡吃辣，送給妳。聽說很辣，不要加太多。」
曉婷笑著解釋。
「匈牙利的辣椒的確很不錯，我很喜歡，謝謝。」
玉堯拿出已開封的那一瓶，瞪著眼睛用唇語質問曉婷，“半瓶？”
曉婷愉快地點點頭，「嗯，不客氣。」
叮咚，電梯門開了。
「我走了，姐，曉婷，妳們一定要幸福，答應我。」
「好，我們會的，妳要乖乖聽阿姨的話。」儘管不捨，思瑤還是笑著送玉堯離開。
送走玉堯後，思瑤進到屋內直接走到客房，倚在門旁。
曉婷從思瑤身後抱住她，「方思瑤，妳真的不怕我吃醋是嗎？」
「我沒有心情吵架。」
「妳敢說不是在想玉堯？」曉婷收緊了抱著思瑤的手。
思瑤閉上眼吸了一口氣，轉過身面對曉婷，「對不起，是我不對。」
「不要一直對我說對不起好嗎？對了思瑤，教授的專訪已經完成了，我們什麼時候去
美國？」
「妳不是還要在畢業典禮上演講嗎？」
「玉堯跟妳說了？對啦，是有邀約沒錯，可是郭佳佳也會去，看到她我就會想到孫…」
曉婷實在不想提起那人的名字，「總之，我不想再想到他。」
「我也很不喜歡他，」思瑤輕撫著曉婷的臉，「但妳是以傑出校友的身份回到學校，剛
好玉堯也是畢業生，我們會陪著妳。」
「妳這麼說讓我放心許多，那我明天回覆學校接受邀約，等畢業典禮結束，我們立刻去
美國好嗎？」
「好。」
「思瑤，家裡終於只有我們兩人了，我想，嗯…客廳…」
思瑤假裝不懂，笑著問，「客廳怎麼了？」
「明知故問，」曉婷似乎有些為難，她撫著思瑤燙傷的手，「可是妳的傷還沒好…」
「夫人每天幫我換藥又燉湯給我喝，傷早就好了。」思瑤輕輕吻了一下曉婷的唇，
「況且妳不試試，怎麼知道我的手好了沒？」
搬到程家第五天，玉堯悶悶不樂坐在沙發上。
其實搬家後的第二天，玉堯就去找思瑤了，她走進大樓剛好遇到要出門的曉婷。
“曉婷，這麼巧？”玉堯愉快地說。
“對啊，我要去買些東西。”
“我先上樓找思瑤姐囉。”
“思瑤還在睡，她昨晚沒睡好，讓她多休息一會兒。”
“那我和妳去買東西，再一起回去。”
“我買完東西還要去學校一趟，要一段時間，改天好嗎？”
“這樣啊，好，我明天再來。”
“不好意思，玉堯。”
接下來的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也就是剛剛，玉堯還是無法見到思瑤。
“曉婷，妳跟我說什麼時候可以見思瑤姐，我再過來。”
“我現在也沒辦法確定。”
“那可以的時候打電話給我，我隨Call隨到。”
“玉堯，說實話，我不希望妳和思瑤見面。”
“為什麼？”
“因為她一直吵著要見妳，我說可以找其他人，她都不願意。”
“曉婷，妳總不能一直這樣把思瑤姐帶在身邊。”
“之前妳說過如果我放棄思瑤，妳就會把思瑤帶在身邊，為什麼我不行？”
“嗳，我的意思是我會照顧好她，而不是把她綁在身邊。”
“思瑤是我的人，妳要讓我用我的方式照顧她。”
“曉婷…”
“這是只暫時的，請妳配合我。還有，希望妳也不要打電話給她。”
玉堯很懊惱，「這樣下去，思瑤姐一定會認為我沒遵守約定。」
宇華端了一杯花茶坐在玉堯身邊，「又沒見到思瑤姐？」
「對啊，宇華妳可以見到姐嗎？」
「我昨天才去她們家吃晚餐。」
「奇怪，為什麼我就不行？」
宇華敲了一下玉堯的頭，「因為思瑤姐不會要我陪，妳也站在曉婷的立場想想。」
「我又不是要搶走她！」
「若不是瞭解我們深厚的親情我也會誤會妳們，更何況我們根本沒有血緣關係。」
「我真的沒有想做什麼，而且我見不到姐，她一定會認為我又食言了。」
「有機會我會跟她解釋。還有妳一直想著思瑤姐，有沒有想過阿姨的心情？」
「媽怎麼了？」
「還知道她是妳媽？每天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姐，回來又一臉不開心，已經五天了耶。」
玉堯抓抓自己的頭，「是我疏忽了。等等，這是我家，妳為什麼要住進來？」
「因為David沒地方住，我讓他先住我那，總不能讓我跟他住在一起吧。」
「是嗎，我看妳是很想那麼做卻又裝害羞。」
「比起男人，我現在想比較想有個媽媽。」
「妳休想。」玉堯立刻站起身來去找人鳳。
叩叩叩。
「請進。」人鳳坐在梳妝檯前，正準備要出門工作。
「媽，是我。」玉堯探頭進來。
「玉堯，快進來，今天見到思瑤了嗎？」
玉堯摇搖頭，「我是來向妳請安的。」
「什麼？」人鳳忍不住笑了。
「這幾天我總是往外跑，都沒有好好陪妳，對不起。」
「是不是宇華跟妳說了什麼？」
玉堯點點頭。
「玉堯，來，」人鳳對玉堯招招手，她走向人鳳，人鳳牽起她的手，「我知道妳一時片刻
放不下思瑤，我們是一家人，我不會介意妳每天都去找思瑤。」
「嗯，可是曉婷很介意。」
「那不一樣，我們是母女，她們是伴侶。」
「我知道曉婷會吃醋，可是我真的沒有想要搶走姐，只是想多陪陪她而已。」
「這麼說好了，我不會吃思瑤的醋是因為她不可能取代我的位置，但思瑤這麼喜歡妳，曉
婷當然會擔心。」
「我知道了，等曉婷同意，我再去找姐。」
「妳能這樣想就好，我今天工作很快可以結束，下午我們去逛街買些新衣服，妳總不能每
天都穿著t-shirt牛仔褲。」
玉堯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這樣穿很輕鬆。」
「過去我只有兩個兒子，我很想和女兒一起逛街，如果妳不去，那我約宇華。」
「好啦，我去。」
人鳳和玉堯走出房門，宇華仍在沙發上看雜誌，玉堯送人鳳出門後要回自己房間，經過宇
華身邊時，她看著宇華又說了一次，「妳休想。」說完才回到房間。
「我偏要，」宇華喝了一口茶繼續看著時尚雜誌，「是我給阿姨獻的計，我當然也要去，
喔這包不錯耶，待會兒就買這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