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婷關上房門，站在門邊雙手交疊在胸前，靜靜看著思瑤鼓著生氣的臉走進浴室。
"扣"的一聲，思瑤大力按下門鎖，不讓曉婷進浴室的意思十分明顯。
曉婷拿著兩人的浴袍走到浴室門邊喚著，「思瑤…」
水聲嘩啦嘩啦，掩蓋了曉婷的呼喚。
曉婷從一旁的牆上掛勾上取下鑰匙，將鑰匙插入鑰匙孔內，「我要開門囉。」
思瑤沒有回應，曉婷開了門走進浴室，只見蓮蓬頭灑著水，但思瑤卻倚著牆站著。
曉婷將浴袍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笑著問道，「思瑤，在等我對不對？」
「我要洗澡了，請妳出去。」思瑤冷冷回應。
「我要和妳一起洗。」曉婷要為思瑤褪去上衣，卻被思瑤一手撥開，她自己脫了衣服，走
到蓮蓬頭下方沖水。
曉婷也褪去衣服，挽起一頭長髮，走到思瑤旁邊輕聲說道，「我沒穿衣服，會冷。」
思瑤讓開了一些位置，曉婷走進蓮蓬頭灑水的範圍內，幾乎是貼著思瑤，她輕輕推了推思
瑤的手，「還是有點冷。」
思瑤低頭沉默了一會兒，轉身環抱住曉婷。
曉婷緊緊擁住思瑤，輕嘆了口氣，「對不起。」
思瑤什麼話都沒說，伸手關上了水龍頭，將沐浴乳倒在手心，揉搓出泡沫後，輕輕抹在曉
婷身上。不捨的表情，溫柔的輕撫，思瑤心疼的舉動讓曉婷好心痛，語帶哽咽，曉婷不安
地問道，「思瑤，妳會不會因為那件事…討厭我？」
「我討厭的是，」思瑤的手停在曉婷纖細的腰上，「妳什麼都不告訴我。」
「我害怕妳知道後一定又會離開…」曉婷也取了沐浴乳抹在思瑤身上，忍不住抱怨道，
「就像剛才，妳真的好狠心，輕易說出那樣的話。」
「妳明知道我也很痛苦。曉婷，我還是妳的家思米嗎？」因為被說狠心，思瑤顯得有些洩
氣。
「當然是啊。」
「可是現在，不，應該說我們在一起之後，妳什麼事都不告訴我了。」
曉婷蹲下身，將沐浴乳抹在思瑤修長的雙腿上，「我很想說，又怕妳擔心。」
雖然曉婷的回答早在意料之中，思瑤心裡還是小小埋怨著曉婷怎麼會不懂自己。和鍾偉哲
剛回到台灣的時候意外與曉婷重逢，姑且不論被背叛的痛楚，曉婷毫無保留和家思米分享
內心各種想法的那段時間，是思瑤最愉快的回憶。
當曉婷知道家思米就是方思瑤，兩人確定了對彼此的心意，曉婷反而很少和思瑤聊心事，
思瑤也不勉強她，卻因此造成了多次誤會，若不是曉婷盛怒之下將自己趕出房間，也許分
手的話真的會脫口而出，就這點來說，思瑤反而慶幸曉婷那麼做，只是在玉堯和佩佩的面
前，有些沒面子。
當曉婷輕語傳入思瑤耳裡，對曉婷的心疼再度翻騰而起，她到底獨自承受了多少痛苦？思
瑤真的好想知道，「江曉婷的伴侶方思瑤或好姐妹加思米，若只能選一個，我選後者。」
「我不要，」曉婷站起身，堅定地說著，「我要妳是我的方思瑤，也是我的家思米！」
「可是妳做不到啊！」
「難道妳就有做到嗎？妳也答應過不會離開我，結果呢？」
「我沒說出來。」
「妳差點就說出來了，妳說了結…」曉婷話還沒說完就被思瑤的手給摀住了，曉婷沒好氣
地撥開思瑤的手，「思瑤，妳的手上都是泡沫！」
「啊，對不起，」思頑皮地笑了，「我幫妳沖掉。」
「不要啦，我還沒洗好，哪有幫人洗澡只洗一半的…」曉婷拿起蓮蓬頭沖了一下自己的
臉，再幫思瑤把身上的泡沫沖洗乾淨，扶著思瑤的手走到置物櫃旁，拿出毛巾給思瑤，
「自己擦乾。」
思瑤雙手背在背後，眼睛故意看向別處。一身泡沫，應該說半身泡沫的曉婷把毛巾披在思
瑤肩上，走回蓮蓬頭下，曉婷就是不幫思瑤擦身體，看她能怎樣。
思瑤不能怎樣，只是靜靜看著曉婷。
曉婷斜眼看了一下思瑤，只見思瑤望著自己，像藝術家欣賞著最滿意的作品，又像獅子專
注鎖定著獵物，占有的意味在溫暖潮濕的空氣中漫延，曉婷咬了咬自己的唇，「妳不要看
著我，轉過去！」
命令句滿是甜膩，思瑤揚了揚眉，「我什麼都沒看見，而且我身上的水都滴在地板上了，
不小心滑倒，妳一定會罵我。」
才想著思瑤性情敦厚，現在她卻伶牙俐齒了起來，曉婷只能自己轉過身背對思瑤。
「我的夫人，背影也很迷人。」
曉婷睜大了雙眼，轉過頭看著思瑤，只見思瑤嘴角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依舊盯著自
己看。曉婷深吸了口氣，轉開水龍頭沖去泡沫，很快地又關上了水龍頭，走到思瑤身邊，
拿起了思瑤肩上的毛巾細細為思瑤按去身上的水珠，為思瑤穿好了浴袍，「好了。」
思瑤也伸手從櫥櫃取了條乾淨的毛巾，輕拭著曉婷的身體，動作之慢，讓曉婷從思瑤手中
取走毛巾，彷彿可以看到曉婷臉上不耐的表情，思瑤再度露出頑皮微笑。
「我的家思米很穩重，才不會笑得像個孩子一樣。」
「喔，」思瑤立刻拉下臉，一臉嚴肅地說，「江曉婷小姐，請問這樣夠穩重了嗎？」
曉婷忍著笑，穿好浴袍，牽著思瑤的手走到床邊，將枕頭靠在床頭櫃，思瑤先坐到床上，
曉婷鑽進思瑤懷裡環抱著她。
「家思米，我有煩惱，」曉婷靠在思瑤的心上，輕聲問道，「妳願意聽我說嗎？」
「好。」思瑤點了點頭。
另一個房間裡，廚房裡曖昧的情緒似乎已淡去，玉堯梳洗完畢，慢慢打開房間的門，透過
門縫看到先洗好澡的佩佩已經躺在床上，她走到佩佩旁邊拍拍佩佩，「金貝貝？」
沒獲得回應，玉堯為佩佩蓋好被子，將床頭燈條暗，躺上床的另一側。
佩佩一翻身，緊緊抱著玉堯，「我睡不著。」
「為什麼？」玉堯垂下眼，微光中隱約可見一雙滿是問號的大眼看著自己。
「想問妳一件事。」
「好。」
「那個…」佩佩頓了一下，尷尬地開口，「妳是攻還是受？」
問題實在太出人意表，玉堯忍不住笑了，「真是，妳聽誰講的？」
「是蓋比說的。」佩佩輕捶了一下玉堯，「不要笑，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不笑不笑，我問妳，蓋比是誰？」
佩佩微微蹙起了眉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如果讓玉堯知道她上網查了很多資料，一定會被大
肆朝笑，「妳先回答我的問題。」
「嗯…」說沒有也太矯情，玉堯想了想，決定如實以告，「我都可以啦。」
「是什麼感覺？」
「妳知道的吧，就是那種感覺。」
「妳喜歡嗎？」
玉堯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反問，「難道妳不喜歡？」
佩佩靜靜靠在玉堯肩上沒有回應，玉堯閉上眼輕撫著她的手臂。
「其實，我沒有特別的感覺。」佩佩突然回答。
玉堯拍拍佩佩的背，「每個人感受到的本來就不太一樣，別想了。」
「我想知道，告訴我嘛。」佩佩揪著玉堯的衣領，試圖問出答案。
「這又不能用講的。」
佩佩點了點頭，有些期待地看著玉堯，「我們可以試試看嗎？」
「什麼啦！」直接了當的要求讓玉堯慌亂了起來，「別鬧了，快睡覺。」
佩佩撐起身體，看著玉堯說道，「我是認真的，而且剛剛妳明明答應不讓我等了啊！」
玉堯撥了撥佩佩前額的髮。
幾個月前，聽完珊妮談起過往的事，玉堯脫口說出對不起這三個字，珊妮似乎不訝異聽到
玉堯的道歉，她笑著回道，“妳是替佩佩說的吧？思瑤姐告訴我，佩佩的驕縱是從小就被
寵出來的，妳也是寵壞她的人之一。”
無法否認，玉堯點了點頭。
“我已經原諒她了，”珊妮平靜地說，“佩佩是對感情很執著又很單純的人，妳要好好管
管她，別再讓她被欺騙。”
“我會好好管住她的，真的很謝謝妳，珊妮。”
看著佩佩一臉認真，明明答應珊妮會好好約束佩佩，沒想到現在卻是更縱容，玉堯伸手關
上了床頭燈，對佩佩指了指自己的唇。
佩佩吻上的同時，玉堯握著佩佩的右手覆在自己的心上，輕輕按揉著，感受到玉堯的呼吸
漸漸急促，佩佩離開玉堯的吻，用鼻尖在玉堯的心上磨蹭，接著張開口隔著衣服吸吮，彷
彿這麼做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玉堯深吸了一口氣，「看來，蓋比告訴妳很多嘛。」
「才不是…」佩佩抬起頭正要反駁，卻見玉堯平時玉堯清澈的眼矇，此時竟有些許嬌媚，
之後"蓋比教的"這幾個字，佩佩根本無法說出口，只能傻傻地問，「然後呢？」
玉堯領著佩佩的手伸入上衣，先是輕撫著鎖骨，接著在剛才吸吮過的地方不住畫圓，最後
順著身體探入下身的衣著裡，陌生濕潤的觸感，讓佩佩不知所措。
玉堯托起佩佩的下巴輕吻了一下，「還沒準備好的話，可以不要。」
「我要，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做。」
再度牽起佩佩的手，玉堯把自己完全交出，閉上眼微微皺起了眉，看著玉堯皺起的眉頭，
佩佩不安地問，「痛嗎？」
「不會。」
「喔，抱歉。」從沒見過玉堯這個樣子，佩佩有些著迷了，根本無法聽清玉堯說了什麼。
玉堯忍不住笑了，「抱歉什麼，真是個笨蛋。」
「我很笨嗎？」佩佩停下動作，一臉無辜看著玉堯。
「不要一直講話。還有，誰讓妳停下來了？」
「喔，好。」
沉重的呼吸交錯卻掌握不到節奏，玉堯睜開眼，看到一雙不安的眼。
玉堯想，是應該給予一些鼓勵，「金貝貝…」
「嗯？」
「喜歡在我的身體裡嗎？」玉堯的語氣，滿是誘惑。
「啊…喜歡，很喜歡。」
「讓我知道，」玉堯壓著佩佩的後頸靠向自己，在她耳邊緩緩地說，「妳有多喜歡。」
暖暖的氣息拂過耳朵，佩佩的心不知漏了幾拍，雖然依舊生澀，但動作明顯放開了，玉堯
不斷調整配合著，漸漸的，兩人越來越契合。
「那個…」
「專…專心…」玉堯斷斷續續說著，「…妳…感覺…到了嗎…」
專注感受玉堯的反應，似乎很好，佩佩掛著微笑的臉上藏不住得意，不再小心翼翼，直到
被緊緊抱住，耳邊傳來陣陣喘息。
佩佩耐心等待玉堯的氣息平穩了，才又開口問道，「我可以說話了嗎？」
「妳到底想說什麼？」看著佩佩不太自然的表情，讓玉堯又好氣又好笑。
「妳抱得好緊，我快要不能呼吸了啦。」
玉堯放開了手，拭去佩佩額頭上的汗水，「妳要跟我講啊，小笨蛋。」
「妳又不讓我說話。」佩佩低下頭在玉堯衣服抹了抹，順勢躺上她的胸口。
「怎麼把汗都擦在我身上。」
「又沒關係。」
佩佩滿足地聽著玉堯的心跳聲，每一次心動，都是因為自己。
「想睡了？」玉堯問。
的確快要睡著了，佩佩勉強回應一聲，「嗯。」
「金貝貝，晚安。」玉堯撫著佩佩的髮，輕聲說著。
佩佩動了動身子，找到一個最舒服的位置，「晚安，老婆。」